好在,陆修玦这个正经岳父发话了,他骨子里正直无私,虽没跟大人物来往的经验,但无欲则刚,是以,他不卑不亢,倒是能撑得住场面,“江老,罗首长,各位少爷,都请到厅里坐吧。”
闻言,江北峰倒是高看了陆修玦一眼,瞧着性子有点弱,不过难得心底无私,是个有风骨的文化人,也可以理解为什么能教养出陆拂桑那样的女儿来了。
“好,好……”
他一点头,其他人就都跟着往正院大厅里走。
罗正勇还是搀着他,自始至终都只微笑,不怎么说话,他就是来打酱油的,谁叫自己的儿子不在雍城呢,他只好来把这坑填上,跟着这些小辈们瞎掺和了。
不过进了大厅,罗正勇还是在心底讶异了一把,早就听闻陆家家底丰厚,家里的一应摆件用具皆是古董,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墙上挂的字画,角落里摆得花瓶,随便拎出一件,都喊的出名号来,就连桌椅,都是几百年的老物件,还是非常珍贵的木材。
江北峰也看的点头,想着百年世家到底是百年世家啊,哪怕没落了,也有它的底蕴在那儿撑着呢,看吧,比他书房里收藏的那些都阔气。
落座时,江北峰当仁不让的坐了上位,陆宗信有些虚虚的坐到一边,罗正勇坐在江北峰的下首,其他人依次排下去,陆宗信的下首先是苏睿,再是陆修璞和陆修玦,而后是陆明瑾、陆明瑜兄弟,最后是苏少雍。
颇有种两军对垒的味道。
不过很显然的,一方太强大,一方又太弱,这仗根本不用打,就是碾压似的胜利。
都坐定后,陆修玦让人端上茶水来。
陆家的茶自然是极好的,江北峰和罗正勇都品尝过了,其他几人也都跟着沾了光,是以,此刻,他们的脸上虽有期待,但也不是那么强烈。
但等他们端起杯子,神色就变了。
别说他们了,陆家自己人都表情一怔。
这是陆家最顶级的茶?
唯一淡定的就是陆修玦了,女儿孝敬给他,他当然欢喜,也有几分自豪,说实话,若不是今天女儿定亲,他真舍不得拿出来,毕竟拢共也就那么一点。
但除此外,他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镇住’这些贵客了,陆家的底蕴也好,陆家的这些古董也好,陆家的大院子也好,都不足以让人家惊叹,因为他们见识过更大的世面。
似乎便只有这茶叶,普天下,就陆家独一份。
果不其然,把他们都‘镇’住了。
他心里畅快了些,也舒了一口气,觉得为女儿挣了一些面子回来,虽说女儿可能不计较这些,但他却不愿娘家太弱给她丢了脸。
所以,他才用了这点‘小心机’。
“好茶!”江北峰这回是真心赞叹了,他嗜茶,遇上这等好茶,自然难言激动,“这就是陆家当年进贡给皇帝老儿的茶吧?”
陆宗信在心里为儿子的小心机点了个赞,面上还得谦虚的道,“是啊,让江老见笑了……”
自个儿说完客气话,都觉得自己挺虚伪的。
------题外话------
今天也是两更
☆、第六十章 一更 低调的显摆
果不其然,江北峰玩笑般的调侃道,“喝着皇帝老儿才能喝的茶,我哪敢见笑啊?哈哈哈,是三生有幸,这趟算是来着喽。”
话落,很陶醉的又品了一口。
这会儿,苏睿很时机的跟了一句,让陆宗信觉得没白请他来助阵,“我记得有书上记载,二百多年前的德宗皇帝品过此茶后,御笔天下第一茶,不知道陆家可还保留着此墨宝?”
这无疑是给陆家长脸了,毕竟那么贵重的东西陆家怎么可能没保存好呢?就算现在在俪城,那也是陆家嘛。
于是,陆宗信十分谦虚、实在自豪的道,“在俪城老家的藏书楼里。”
苏睿感慨道,“听闻德宗皇帝的字乃是一绝,可惜无缘得见,着实人生一大憾事啊。”
闻言,江北峰点头道,“确是如此,我也听说过,只是德宗皇帝留下的字画都已绝迹,现如今市面上有的都是后代人临摹的,当不得珍品。”
陆宗信给儿子使了个眼色,陆修玦意会,便很随意的道,“拂桑说,过些日子,要在俪城办个拍卖会,届时会请出德宗皇帝的墨宝来给大家鉴赏,江老和苏先生若是感兴趣,不妨一起去看看。”
江北峰和苏睿果然大喜,“哈哈哈,还有这等幸事?那是一定要去的!”
“是极,是极……”
不管到时候是不是真的会去,但至少此刻,给足了陆家面子。
气氛融洽起来。
小辈们就当是看戏,反正老人们说话,没他们插嘴的份儿。
秦烨就想媳妇儿,但他走不开,而且依着陆家的习俗,今天这样的日子,她也不能露面,唉,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实在是种煎熬。
他刚想偷摸的拿出手机给媳妇儿发个信息纾解下相思之情,就听江北峰道,“阿烨,聘礼的单子呢?还不快给你岳父过目?”
“好……”秦烨从开阳手里拿过礼单,站起身,很恭谨的递给陆修玦。
那态度,也是老实的没谁了。
江小七噗嗤一乐,这要是秦叔叔和秦爷爷看了,准得气出内伤来,不为别的,就冲他们驯养了二十多年都没驯服气的野马,在另一个男人面前,瞬间温顺如猫了,这差异对待,谁受得了?
他一笑,楚凤就不解的低声问,“你笑什么?”
江小七闲着也是闲着,就跟他贫了几句,“你没觉得四哥这样很搞笑?”
楚凤嘴角一抽,“我没觉得搞笑,我就是觉得三观有点颠覆。”
是的,他感觉好像不认识了人家一样。
还是说当了女婿就变成这样?
这么想着,他眼神不由自主的往苏睿身上瞄了一眼,只一眼,他就赶紧心虚的低下了头,我去,他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怎么还不敢跟人家对视了呢?
江小七在他耳边道,“三观颠覆就对了,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楚凤老实的点了下头。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想……”
“耳朵凑过来……”
楚凤看大人们的注意力都在那礼单上,无暇管他们,也就不在意什么形象了,暗搓搓的凑过去,江小七在他耳边嘀咕起来。
他的表情越听,越凌乱。
挨着近的李钰和开阳,听力都是变态级别的,自然‘饱了耳福’,也跟着凌乱了一把。
江小七说,“你听过一个非常有哲理的段子吗?问:婆媳为什么是天敌,答:婆婆用了几年才让儿子学会了穿衣服,可特么的媳妇儿只用一秒就办到了,嘿嘿,你说婆婆对儿媳妇怎么可能没有怨气?”
楚凤听完,幽幽的看他一眼,这跟四哥在岳父面前老实巴交有毛关系啊?
江小七鄙视的又道,“笨啊,人家陆老师用了多少年才把四嫂这朵花养大?刚结了花骨朵,都来不及欣赏,就被四哥连盆子都一起端走了,你说,人家那心里得是啥滋味?四哥那就是偷花贼,在花主人面前,他还硬气的起来吗?再等将来那花结了果,嘿嘿,那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