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正仁点点头,摆了下手,“继续去看着吧。”
“是,老爷。”
那人无声无息的离开后,温正仁一个人又沉思良久,却依然不懂,傅云逸到底要唱哪一出呢。
……
二房住的院子里,此刻,也有人在跟金美琳八卦着,是伺候她多年的老人了,温家大宅里发生些什么都瞒不过她的耳目,不过今天这一桩,着实让她兴奋,“夫人,周公子破天荒的登咱温家的门,结果呢,老爷和老夫人去大门迎接着,却被拨了面子,又灰溜溜的走了。”
金美琳不过短短的时间,已经瘦了一圈,脸上再无往日贵妇的那种神情,她懒懒的靠在沙发里,无力的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情去看别人的热闹?”
“夫人……”
“好了,别说了,我没心情听,以后,除非是情儿和小雅的消息,其他的人,你们自己知道就行,不用特意再告诉我了,我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那些个佣人面面相觑,也只能无奈退下。
最后,只剩下跟在金美琳身边的那个老人慧姨,她走到金美琳身后,一边给她揉着头,一边心疼的劝,“夫人啊,您可都振作起来啊,整天这样哪行呢?心情不好,身体也能垮了呀。”
金美琳闭着眼,苦笑道,“我还能怎么振作?娘家没了,女儿走了,丈夫也无法依靠,我还能怎么办?”
“我知道您心里难受,可就算为了三位小姐,您也得打起精神来啊,您不为她们筹谋,又能指望谁呢?”
金美琳眼神黯淡,“她们翅膀都硬了,已经不需要我了,你也知道,之前发生那事,她们就是瞒着我的,若是事先跟我商量,又怎么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最后落得个那种下场……”
“夫人,您也不用灰心丧气,两位小姐是丢了些脸面,出去避避风头也就过去了,谁还能惦记一辈子不成?再者,她们经过这一次,肯定也能长点教训,以后再回来,可就不同以往了,不管是去帝都,还是去北城,必然都会有收获,您切不可先倒下了啊,还要等着她们锦锦还乡呢。”
“会么?会有这么简单吗?帝都和北城,那都是龙潭虎穴啊,她们两个能……”
“夫人,两位小姐都聪明着呢,再者,还有别人帮衬着不是?”
一句一句劝着,金美琳的眼底渐渐有了光彩,“你说的对,我得好好保重等着她们回来,我还有很多事可以做。”
“这就对啦,夫人,您得把这里给稳住了,让两位小姐无后顾之忧啊。”
“对,对,你刚才说什么了?帝都周家那位太子爷来了?他为什么来?不是听说那位少爷傲慢的很吗?”金美琳来了精神,开始兴致勃勃的问起来,“他真的连老爷子和老夫人的面子都不给?”
“是啊……”慧姨滔滔不绝的说起来。
……
这会儿,周不寒还在闯阵,不过,胜利在望了,他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加快了节奏,势如破竹一般,在阵里左冲右突。
凉亭里,傅云逸和神往刚好喝了一壶茶,傅云逸看了下腕上的表,“他还有多长时间出来?”
神往吐出两个字,“马上。”
话落,不远处,便走出一道人影,还是那么妖孽惑人,还是那么风华绝代,即使那笔挺有型的大衣被划了好几道,也不见丝毫的狼狈,相反,就像是从战场上凯旋回来的将军,那些伤痕只会锦上添花。
傅云逸缓缓站起,面上很有风度的带着欢迎的笑意,心里却遗憾不已,为什么就没在那张妖孽的脸上留下几道伤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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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知道傅云逸心中所想,周不寒走过来时,懒懒的嘲弄道,“让傅少失望了,阵法确实精妙,不过,小爷我还是闯出来了。”
闻言,傅云逸不以为然的一笑,“本就没想着能拦住你,来者是客,把客人拒之门外就是我的不对了,我遗憾,只是因为周公子一点相都没破。”
听到这里,周不寒眸光一眯,还未开口,傅云逸便又玩笑般的继续道,“抱歉,对于长的好看的男人,我多少有点阴暗的心思。”
这理由,还真是让人有火不好发。
周不寒忍不住讥笑,“我以为只有女人才会嫉妒,才会看重一张皮相,却不想,原来傅少还有这等癖好,倒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傅云逸也不恼,夸张的叹道,“曾经我也很是不屑的,可后来嘛,看到神往,那种超越了性别的美所带来的震撼、惊艳,我才明白,男色同样惑人,周公子不是也该有此体会?”
周不寒看了神往一眼,哼笑,“原来如此啊,也难怪傅少不自信了,很可惜,我无法苟同,作为男人,实力决定一切,皮相不过是皮相而已。”
傅云逸点赞,“还是周公子境界啊,我等自叹弗如。”
话落,做出个请的姿态。
神往亦优雅起身相迎,“周公子,好久不见。”
周不寒上次见他,还是一副白马王子的装扮,贵气逼人、惊艳全场,他倒是不以为意,并没多少感觉,然而此刻,看他一身汉服,广袖翩跹,他才有了失神之感,觉得这样的装扮才是最适合他的,像极了从古书画里走出来的人,那种超然脱俗的气质,浑然天成,无与伦比。
即使他刚刚还坚持皮相就是皮相,此刻,也不得不承认,皮相美的一定境界,也是惑人的。
“你穿这身很顺眼。”对周不寒来说,这是极其难得赞美和肯定了。
神往依然神色浅淡,“多谢,不及周公子的风采更出众。”
周不寒呵了声,“这是在夸我吗?”
神往面色不变,一脸坦然,“自然是夸。”
周不寒扯了下唇角,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有更好奇的,“这个阵法是你布的?”
“对。”
“那么对你而言,这样的阵法是属于什么程度?”
“中等。”
“中等?”周不寒面色微微变了变,“还有更难的了?”
“是。”神往不疾不徐的道,“若是对阵法分成六类,便是简单,一般,中等,复杂,困难,最后是死阵,无人可破。”
闻言,周不寒蹙起眉头,脸色不太好看了。
傅云逸适实开口,“周公子,请坐,神往这茶可是早就煮好等候你的大驾了,来的不早不晚,刚好是味道最佳的那一壶,请吧。”
周不寒先脱了大衣,只穿着一件黑丝的衬衣,快十一月的天已经是冷的不行了,他坐在那里,却不见丝毫寒意,领口依旧敞开几许,露出点春光来。
见状,傅云逸心里又开始吐槽,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啊,最好冻出个好歹来。
神往开始煮茶,动作娴熟而优雅,周不寒虽说也挺讲究,可瞅着神往的一举一动,却不得不感叹,这份煮茶的功夫,他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