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别羡慕, ”周恒风凑到她耳边,轻轻对她说, “等今天赚了钱,明天就带你去吃海鲜。”
“好。”安宁点头。
其实她也没有羡慕。
跟阿野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也吃快餐。倒是俞海……早先栾棠那周身的气度,跟快餐店也不大相衬。
不过现在嘛……
他跟周恒风身上都是简单的T恤牛仔裤,最普通不过的打扮。
但还是很好看啊, 少年朝气蓬勃,一路上不停的吸引女生们的目光。
“唉……”周恒风坐下来以后又去朝俞海笑, “她怎么这么乖,什么都说好。”
安宁再次对他无奈:“所以我应该说不好吗?”
俞海看了他们一眼,笑了笑,对周恒风说:“你别欺负人。”
“我哪有欺负人, ”周恒风很冤枉,“我明明是在夸她。”
“唉……”安宁叹气。
他夸人的套路,她现在已经有点懂了。
三人吃完饭,沿着路慢慢散步,到了赌场。
这边……其实算不上是赌场,充其量只是一个大型棋牌室。
五百平方左右的空地,没有阻隔的放着十几张桌子。
打牌,麻将,甚至下棋的都有。
安宁是跟着周恒风还有俞海一起走进来的。
用周恒风的话说就是,他们在这待的时间有点久,大家都已经认识他们,知道他们是一起的,所以没必要再做什么遮掩。
果不其然,才刚刚进门,就有人喊了他们一声。
“喂,周恒风,俞海!”那是个男人,看着就比他们大了两三岁,坐在牌桌前,叼着烟,眯着眼,架着腿,一脸的傲慢,“你们俩还敢来啊,小心把裤子都给输没了。”
“呦,源哥,”周恒风笑起来,朝他走了过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哥俩还没上桌,你就这么臭我们。”
“他叫陈源,”俞海侧过头,小声的跟安宁说明了一句,“是咱们房东的儿子。”
安宁点了点头。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房东第一眼就让人觉得讨厌,她儿子也是一样。
“就你们俩那手气,”陈源嗤的一笑,“我臭不臭你们都一样。”
“那可不一定……”周恒风已经走到他身边,一边说着一边从他手边的烟盒里拿了一根烟点上,“源哥你今天玩什么?带带我,我今天不打麻将了,换换手气。”
陈源大概很受用他说话的语气,哼了一声,仍旧傲慢着回答:“诈金花。”
“行啊,”周恒风笑道,“源哥手下留情,待会可别诈我。”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朝安宁眨了眨眼睛。
那一脸的狡黠,安宁瞬间就明白,他们的房租,那大概是要羊毛出在羊身上了。
偏那只肥羊还不自知,一脸的得意洋洋。
陈源目光一瞥,注意到了生面孔又长得漂亮的安宁。
“这姑娘……”他露出了一个兴味的表情,“你们带来的?”
“是呀,”周恒风瞥了他一眼,一眼看出他心里的念头,于是跟着补了一句,“是我女朋友……”他朝安宁招了招手,“阿宁,过来。”
“女朋友?”陈源听到这三个字,似乎有些扫兴。
安宁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听话的走到了周恒风的身边。
“阿宁,”周恒风给她介绍,“这是咱们房东的儿子,来,叫声源哥。”
安宁没有吭声。
她手伸到后头,在周恒风的腰上狠狠一掐。
心里想着:我源你大爷!
她不像周恒风圆滑通融,这个哥字,她不是对谁都叫的出口的。
“哎……呦!”周恒风挂着笑,深深的看了安宁一眼,接着手一抬,一把勾住她的肩膀,把她往怀里一带,“我们家阿宁性子害羞,有点怕生。”
陈源当然不会跟漂亮姑娘计较。
他嗯了一声,点了点身边的座位,对安宁说:“坐这吧,晚上哥哥带你。”
安宁理也不理他,挣开周恒风,扭头就走了。
她不喜欢陈源这个人,不愿意跟他多相处。
陈源有点挂不住,当场阴了脸。
“这丫头,”周恒风赶紧解释,“刚出门的时候跟我吵了一架,现在还在闹脾气呢。”
陈源面色稍缓:“你女朋友脾气还挺大的。”
他看向周恒风,表情有些鄙夷。
女朋友都管不住的男人,还算什么男人。
“是啊。”周恒风面上露出一个苦笑,心里却觉得好笑。
那丫头脾气大,他也是刚刚才知道。
毕竟在不久之前的饭桌上,他还夸过她乖呢。
大家都吃了饭,渐渐的,来的人越来越多,一张张方桌上也开始了赌局。
在这里玩比起正规赌场,有个特别大的好处,那就是,不用先花钱买筹码,场上输赢都直接用现金往来。
这一点对现在的安宁他们三个非常有利。
周恒风和俞海,只要第一局赢下,就有了本金。
这对他们两个来说可不算难,可谓是空手套白狼。
安宁在俞海身边旁观。
他在玩他们下午玩的斗牛。
下午他们一个筹码一百,现在他们玩的是二十的,现金放在桌上。
一桌六个人,虽然没有下午玩的那么大,但才没一会,俞海面前就多出了一小叠人民币。
他牌不错,有输也有赢,但输都输的少,赢都赢的多。
他发牌的时候,安宁盯着他的手看,纵然知道他大概对牌下手脚,可是她仍旧什么都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那就不看了,安宁时不时的也朝周恒风那看一眼。
钱就摆在面前,很显然那小子也收获颇丰。
诈金花,三张牌,不单单是比大小那么简单,拿大牌不露声色,拿小牌诈对手扔大牌,这项游戏,考胆略,考智慧。
倒很适合那小子,安宁想着。
“你要玩吗?”俞海看出安宁无聊,这么问道。
“不了。”安宁摇头,“我又不会。”
她虽然知道,假如她在场上,俞海一定会给她发好牌。
但她演技不太过关,还是不拖他后退了。
这么又坐了一会,俞海又侧过头跟她说话:“来了。”
来了?什么来了?
安宁想要问,顺着他的目光,已经看见了一个老头。
想必这一位,就是让她两位师兄在麻将桌上踢了几天铁板的那块铁板了。
“是他吗?”安宁问道。
“嗯。”
那老人干瘪瘦小,大概因为吹多了海风,皮肤黝黑。
他一双眼睛倒还精亮,一进屋,先是朝周恒风看了一眼,接着又朝俞海扫来。
“两个小子,”他朝他们呵呵一笑,“今天不陪老头打麻将了?”
“老头自己找乐子吧。”周恒风回了一句。
俞海没有说话,他一向话不多,只说该说的。
那老头闻言摇了摇头,看上去有些失望,大有一种孤独求败的寂寞之感。
老千见老千,倒也互相不揭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