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机会来了,在一次围剿波兰地下党的时候,我获得了意外的惊喜,竟然让我找到了简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我并不感兴趣,我只知道她再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每次回想起弗雷德气急败坏地赶回来,在火车站台上寻找着他的心肝宝贝,却最终无果而归的那副绝望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笑。能让他吃瘪,能看见他失控,简直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在集中营的第一个晚上,我强占了简妮,狠狠地在她身上发泄我的不甘。我要让她痛、让她恨,让她在知道这一切痛苦都是因弗雷德而起。
完事后,我抽着烟看她,而她只是缩在角落里,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狗。我忍不住摸了一下她光洁的后背,就像我心情好时,抚摸后院那只黑背一样。也许是我把她伤极了,当我的手指碰到她的皮肤,简妮浑身都在颤抖,满脸惊恐。
这个反应让我满意,于是,我微笑着问她,知道我为什么要强你么?
简妮没有作声,但我无所谓她回不回答,我继续说道,因为弗雷德喜欢你。他喜欢的东西,我都要摧毁。因为没有道理,他什么都比我顺利,现在连爱情也要一帆风顺。
如果,他最珍贵的东西是简妮,那我就毁了她。我们同是挣扎在深渊里的可怜虫,我得不到救赎,他也休想得到,我要我俩永远做一对难兄难弟。
我以为简妮会哭着求饶、会恨,可当她看我的时候,眼中除了害怕,还有一丝……怜悯。我怔住,不由笑声一滞,怜悯?眼花了吧,她的眼底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神情?
我喜欢听音乐,尤其是贝多芬,于是让人抬了一架钢琴进来,并找来一个钢琴师。布鲁诺,严格来说,只是一个蹩脚的三脚猫。我一再容忍他在我面前弹错音、跳节奏之类的错误,因为除了他再没有第二个人会弹钢琴了。哦,除了我自己。
音乐是个好东西,总能让我从中获得取乐的灵感。那天晚上开着宴会,我们找来了几个犹太女孩,让她们光脚在地上跳舞。可是,她们的眼中除了害怕再没有其他。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简妮的眼睛。虽然她的眼珠是深色,却向来富有色彩,看着她,就好像将全世界的光彩都抓在手上。
于是,我让人去把她拖上来。
她站在那里,倔强地看着我,拒绝跳舞。不肯跳?她想当众挑衅我的权威吗?这可不是明智的决定。我冷笑着向她砸去一个玻璃酒杯,狠狠地,对准她光裸在外面的脚丫子。
于是,她跳了,果然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鄙视,如此鲜明,如此生动!有时候,我不禁诧异,她的脑袋中到
116番外 鬼畜男的内心 (下)
“放下枪,不然,我一枪打爆你的脑袋。”是弗雷德的声音。
我调笑着,不以为然,“别开玩笑了,我……”
可是,那拉上枪膛的声音打断了我的笑容,他没再说话,却以行动让我妥协了。这个家伙,我了解,连对自己的亲妹子都能下得了手的人,更别提是对我。
于是,我丢了枪,做了个投降的动作站起来。
我慢慢地转身,眯着眼睛看他,“弗雷德,这里是集中营,我的地盘,你是否得识相一点?”
他不答,也没打算将枪放下。这个男人,一旦做了破釜沉舟的决定,是极其可怕的,我心中多少也有点敬畏他。
看着儿时的玩伴、死党、哥们,现在相对而立,剑拔弩张。我突然有些急躁,到底是什么让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
“为了一个囚犯,你要和我反目吗?弗雷德?”我忍不住问。
他冷眼看着我,回了一句一模一样的话。这个男人疯了,为了一个女人,连官衔、生命都可以放弃?爱情真那么伟大?不,什么狗屁爱情,这只是蠢蛋们的愚人游戏。
“弗雷德,你最好能够认清现实,这里是集中营,不是隔都。不是可以给你们盖世太保为所欲为的地方。”我提醒他,毫不留情地揭开他强硬的伪装。
这一句话如愿地击中他的弱点,虽然他脸上不动声色,但是心里一角已经塌陷,因为他的眼神变了。
说句实话,他如何能从我手上救走简妮,我很是拭目以待。集中营,这个地方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也可以把事情弄复杂了。
如果他敢乱来,我会毫不犹豫地将情况如实反应到柏林,狠狠地参他一本。虽然,他的官衔比我高,但总有人能够治得了他。
我还真期盼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是,他没有。从我眼前带走简妮后不到一个下午,又原封不动地将她送了回来。除了替她包扎了伤口,什么也没有做。
是了,这就是弗雷德。他一肚子的坏水,一肚子的阴谋诡计,他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能够忍,然后背地里给你意想不到的一击,也是致命的一击!
我们相互了解,所以,棋逢对手,谁也占不到先机。
弗雷德不甘愿地离开,但,他很快又来了。这一次出现,他没有上次的冲动,很平静,脸上甚至带着笑容,一脸胸有成竹。我看着他,暗忖,果然是笑面虎,不知道他又想出了什么方法对付我。
于是,给自己倒了杯烈酒后,我坐在沙发上,听他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
“德国要建造通往德波边界的铁路和公路,我想你已经听说了吧。”
我一愣,点头,在心里揣摩他说这话的含义。
“两个工程,三条线路,其中利益一半给你。”他说。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算盘!
他掌管隔都,和我们集中营一样,也成了众多老板收买的对象。他在波兰,首领想要霸占整个东欧,这个国家无疑是非常重要的根据地。所以,弗雷德的好处只多不少。
简妮是他的心头肉,百分之五十,怎么够呢?
于是,我晃了晃酒杯,毫不犹豫地道,“百分之一百。”
他沉默了。利益和爱情,他会怎么做?我很期待。看着他做思想挣扎,心情突然变得无比愉快。
“百分之七十。”他沉默了会道。
我伸出手指向他摇了摇,道,“百分之一百。少一个百分点都不干。”
“不要得寸进尺。”他警告。
“得寸进尺的人是你。”我不甘示弱地讽刺回去,“想要得到就要付出,没有这个能力,就不要当这个救世主!”
这话说得露骨,我如愿地看到他迅速沉下去的脸。哼,明明是和我一样贪婪的人,装什么深情情圣?
他没有答应,百分之百的利益要拱手送人,再爱又如何?在金钱、权利、利益、官衔面前,感情什么的统统要滚蛋让路!
弗雷德走后,我脸色愉悦,将简妮叫了过来。突然兴起,我给她讲了歌德的浮士德。一个出卖灵魂给魔鬼,却最终得到天使救赎的人……可惜,现实不是小说,一旦认定了方向,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一步错,步步错。反正得不到救赎,何必再去在良心和人性中挣扎不休,徒增烦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