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大婶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手中拿了一瓶药,递给他的时候,还在嘀咕,“这些人真是态度恶劣,说什么物资紧缺,药品限制,全都送往前线了。我好说歹说,才磨来这么一小瓶。你赶紧给她服了吧,别耽搁下去,把脑子烧坏。”
弗里茨接过,药瓶上还有大妈手上留下的温度,玻璃瓶上贴着俄语标签。他看着愣了一会儿,仿佛在回忆一些什么,等他回神,转身一看,大妈早已走得人影也没了。
“谢谢。”对着无人的布帘,他低声用俄语道。
平生第一次照顾人,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可是心中却没有不耐。反而有了一丝家的感觉,好像他真的在照顾自己生了病的妻子。
喂了药,将她抱在怀中,让她的脸贴在自己的心口上。沉稳的心跳传入微微的耳里,浮躁的气息终于逐渐安稳了下去。
弗里茨低头,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他发现,怀里的小女人一定要抓住些什么才能睡得安稳,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递给她。十指交缠,安心的不光是她,还有他。
如果,一眨眼,便是一辈子的光景,那该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I can't fight this feeling any longer...
唉,霸王动心了,悲剧的开始啊~~~~
can't fight this feeling any longer 我无法再克制这份情感
and yet i'm still afraid to let it flow但还是害怕流露出来
what started out as friendship这份感情起于友情,
has grown stronger却日益加深对你的眷恋
i only wish i had the strength to let it show但愿我有勇气向你表白
i tell myself that i can't hold out forever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i said there is no reason for my fear为什么我会害怕?
cause i feel so secure when we're together 每当我们在一起,我就会感到安心,不是吗?
you give my life direction,你给我人生的方向,
you make everything so clear,你使一切变得有意义
and even as i wander即使我在外流浪
i'm keeping you in sight我仍然想着你
you're a candle in the window你是窗前的烛光
on a cold, dark winter's night在那冰冷黑暗的冬夜里,
and i'm getting closer than i ever thought i might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个运气认识你
and i can't fight this feeling anymore我再也无法克制这份情感
i've forgotten what i started fighting for我已忘记自己是在抗拒什麽
it's time to bring this ship into the shore该是让船靠岸的时候了
and throw away the oars, forever 终于,我不必再漂泊
cause i can't fight this feeling anymore因为我再也无法克制这份情感
i've forgotten what i started fighting for我已忘记自己是在害怕什么
and if i have to crawl upon the floor如果我不得不跪地
come crushing through your door将自尊放在你手上
baby, i can't fight this feeling anymore 亲爱的,我再也无法克制这份情感
my life has been such a whirlwind since i saw you 自从遇见你,我的人生就乱了
i've been running round in circles in my mind. 每天我的心都绕着圈子在想念你
and it always seems that i'm following you, girl 我的世界总是围绕你在转,女孩
cause you take me to the places 因为你带我去了
that i'd known i'd never find一个我从来不曾发现的地方
下集预告:
人在发热,流出的眼泪也是如此的滚烫,落在他的身上,烙痛他的肌肤。弗里茨有些怔愣,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窜过心头,平生第一次,有人为他哭泣。
他抬头吻着她湿润的眼睛,将她的泪和自己的撼动,一起吞入腹中。
“Mein Engel。”他将她困在自己和柱子之间,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话。对他,她犹然是那救赎他的天使;而于她,他却是拖她一起下地狱的恶魔。
……
他扳回她的脸,将面包凑到她嘴边,微微闭着眼睛,连看都不肯看一眼。宁愿饿死,也不要再吃这么难吃的东西。
“如果你不自己吃,那就别怪我动粗了。”
你什么时候没动过粗?林微微哼了声,没理他。
……
她才吃了一惊,他的嘴已经贴了上来,被嚼碎的面包从他嘴里度过来。
“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吃?”他看着她可恶地笑着,用手挡在她嘴前,不让她吐出来。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噩梦和现实
在药物的控制下,高烧总算是退了,但林微微还是神智不清,眼前总是出现一些可怕的画面,不是梦见纷飞的炮火,就是支离破碎的人体,那些血红雪白的厮杀场面,太过深刻,在潜意识中再度呈现出来。让她哭叫,呜咽,颤栗。
噩梦缠绕,筋疲力尽,在这种情况下,本不该冒险离开难民营。可是,偏偏发生了一件意外,逼得弗里茨不得不行动。
这天,他和往常一样,去取每日的分配食物。隔壁的大妈也是一片好意,想过来照看一下病人。
感受有人在擦拭她的身体,林微微掀了下眼帘,那温柔的触碰,好像自己的母亲。她心里一暖,伸手握住了大婶的手,嘴里干燥,身上出着一阵阵的虚汗,消耗着她的体力。
“妈,我要喝水。”她痛苦地呓语,像一条搁浅的鱼儿,急需水的滋润。
这句话她要说的是中文,也没什么,可偏偏说的是德语。苏德打了那么久的仗,难民营里的这些老弱病残就算再文盲,也能分辨德语的发音。
林微微被这场病折腾地糊里糊涂,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一句话已经捅了个大篓子。得不到反应,她睁开双眼,迷惘地看着大婶,重复要喝水的愿望。
苏联人的营帐里竟然藏着德国佬,这还得了?大婶着实吃了一惊,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却正好撞上跨进来的弗里茨。
看见他,林微微又躺回床上,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嚷道,“水,给我水!”
空气中沉静了一秒,一双碧眼飞快地扫过在场的两人,弗里茨顿时明白了两三分。
“原,原来,你们是德国人!”大婶扔了手中的布条,惊慌失措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转,像是发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身份被拆穿,他神情一变,敛起了唇边的笑容,一抹阴鸷的神情闪过眼睛。
见他脸色阴沉,大婶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十分不妙,惊恐之下,本能地张嘴想呼叫。然而,声音还未及出口,已被弗里茨抢先一步。
他的动作非常迅速,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没给她求救的机会。按照他以前狠辣的处事风格,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扭断对方的脖子,因为没什么比死人更可靠。可这一次,在下手处置她的时候,竟然犹豫了。这个俄罗斯妇人曾帮助过他们,尤其是照顾病重的微微,就冲着这一点,他手下留了情。
伸手劈晕大婶,捆住她的手脚,堵住嘴巴,然后扔进床底。听到动静,林微微转过头,彷徨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