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吻了她,秦黎可以一脚将他踹出去,但她没有,反而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
吻很短,只是发于情止于礼,他向后让了让,拉开彼此的距离。月光洒下来,照在她的脸上,他的手顺着她的轮廓线条游走。
他知道此时应该说一些应景的情话,这样女人才会动情,但无奈自己是个内敛的人,说不来甜言蜜语,就算有心说,从他嘴里出来也往往变了质。所以,还是让此时无声胜有声吧。
两人正深情凝望彼此,气氛浪漫又暧昧,偏偏这时,严森的手机响了。在深夜里,手机铃声显得尤其刺耳。
严森骂了一句,shit。
秦黎下意识地起身,不料,动作幅度太大,把严森给推下了沙发。
她忙将他拉起来,压低声音,道,“对不起,对不起。”
严森索性就地而坐,他从裤带里找到手机,屏幕上跳闪着一个陌生的号码,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他按下接通键。
秦黎还在回味刚才两人的互动,一抬头,就瞧见严森的神色变得十分凝重。
就听到他绷着脸,说了一句,我马上就过来,然后就掐断了通话。
他起身,点亮了电灯,开始穿衣服。
秦黎见他脸上不对劲,就问,“怎么了?”
严森道,“托马斯出事了。”
秦黎问,“出什么事?”
严森没心思细说,看他脸色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秦黎不放心他一个人去,立即也站了起来,把外衣直接套在身上,连内衣也来不及穿,道,“我跟你一起去。”
严森嗯了声,一边打电话订出租车,一边穿鞋下楼。
两人的动静把曲丹妮给惊动了,她跑出房门问,“你俩干嘛呀?”
秦黎,“好像是托马斯出了什么事。我跟去看看,你继续睡。”
曲丹妮,“那好。有什么消息通知我。”
第五十四章
下楼等了五分钟, 出租车来了,严森报了个地址, 司机立即踩下油门, 火速奔往目的地。
车子在一栋大建筑物门口停下,秦黎抬头一看, 上面写着圣约瑟夫医院几个大字。
怎么来医院了?难道托马斯出了车祸?
秦黎有一肚子的疑问, 但她没敢问,因为现在严森正虎着一张脸, 一副旁人莫近的样子。
他走到医院大堂的服务台前,道, “托马斯冯瓦尔登, 几号病房?”
这还是秦黎第一次听到他们的姓, 这当中竟然带着一个冯,在德国冯不是贵族才有的封号吗?
不过,这疑问也就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现代德国早没什么贵族不贵族了,谁愿意都能给自己加一个封号, 就是没半毛钱的用。
服务台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将病房所在的楼层和号码都告诉了他,严森谢过后拉开双腿直奔。
秦黎急忙跟在他身后, 闪进了电梯,趁着这当口,问道,“托马斯到底怎么了啊?”
严森道, “他被人捅了一刀。”
“什么?”秦黎伸手捂住嘴,惊叫了一声。现实生活不是小说,而且和平年代治安还算可以,被人捅刀子的事似乎仅限于报道。
她马上追问,“那严不严重?”
严森摇头,“不知道。”
秦黎,“怎么会发生的?”
就她对托马斯的认识,这人不过是一个爱耍嘴皮子的二愣子罢了,虽然有时嘴巴犯贱,但基本没什么杀伤力。难道是遇到抢劫?以前秦黎是不相信这种狗血时件,但自从狗血泼到自身后,就觉得世事无绝对。
严森还是摇头,“不知道。”
说话期间,电梯就到了五楼,两人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出去。走廊上有警察,而且好几个,看见两人过来,就迎了过来。
“你们谁是托马斯冯瓦尔登的亲人?”
严森一步跨了出来,“我是他孪生兄弟。”
警察道,“你弟弟卷入一桩强奸案中……”
话还没说完,秦黎就忍不住叫了起来,“强奸?托马斯强奸?这不可能。”
严森听到这两个字也被震撼了,满脸不敢置信。
警察,“不是他强奸别人。”
秦黎,“难道是他被强奸?”
严森,“……”
警察埋怨地看了她一眼,“耐心点,小姐,请听我把话说完。”
严森做了个请便的动作。
于是,警察道,“是难民营里的一位小姐被一个难民强奸了,然后这位托马斯先生去替她讨个公道,结果被那个嫌疑人捅了一刀。”
这话说得两人疑窦横生,托马斯这个书呆子怎么会和难民营扯上关系,又和难民发生冲突?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还想问个仔细,但警察说这有关别人隐私,就死活不肯多说了,想知道细节的话,让他们自己去问托马斯。
严森问,“那他伤势如何??”
警察道,“现在医生正在里面检查,你们在外稍等片刻。另外,是他先动的手,所以对方可能会起诉他。”
秦黎问,“那个难民也受伤了?”
警察摇头,“没有。”
秦黎道,“既然连皮都没破,这算什么自卫?而且自卫非要动刀子吗?”
警察耸肩,“我们只负责做笔录,具体是非对错由法官来判定。”
一句话把责任推卸干净,真是干得漂亮!
两人坐在外面等医生出来,秦黎目光一转,在等待室的角落里看到一个女孩的身影,远远望去有些眼熟。
她起身走过去一看,居然真是认识的人,于是就叫了声,“舒舒?”
马舒舒听到有人叫她名字,下意识地抬起头。秦黎这才发现她很是狼狈,嘴角上都是乌青,一只眼睛是肿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她神色疲惫,头发絮乱,身上胡乱的套着一件t恤衫,就连衣服穿反了都没发现,要知道她平时可是最注重仪表的呀。
她已经好几天没去上课了,秦黎一直以为她出去交友旅游了,万万没想到会在医院里碰到她。秦黎见她这个样子,很是担心,关切地问,“舒舒,你怎么弄成这样?”
马舒舒低着头,没说话。
因为知道她是互惠生,秦黎立即就联想到了她的寄宿家庭,问,“是不是你工作的地方他们对你不好?”
马舒舒眼睛含泪,欲言又止。
见她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秦黎更加肯定了心里的推测,不由怒道,“他们竟然动手打人!你别怕,警察就在这里,走,我带你去报警。”
马舒舒想说什么,但一抬头就看见站在秦黎后面的严森,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她抹了下眼泪,甩开秦黎的手,道,“不是,不是那样的。你什么也不懂,凭什么多管闲事。”
秦黎没想到她会把怒气嫁接到自己身上,不由一怔,看着她问,“你怎么了?为什么冲我发火?”
马舒舒低着头,用手捂住肿起来的另一边脸,咬住嘴唇压低声音,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你别多想,我寄宿家庭很好,没有虐待我,你别去找他们!我的事情不要你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