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多少个夜晚,我和浩林亦是这般相视,只不过比此刻多了欢爱与激情的气息。浩林温柔爱抚的掌温,似乎依然留在我的面颊上,从来不曾褪去。
“你在想他吗?”贤宇打断我的出神。
我轻轻摇头,叹道:“不想了,都过去了。”
贤宇歉疚地说:“早知道不让你来了。”
“嗯?”我听不懂他的话。
他的脸上滑过一丝痛苦,“那天你喝醉了,抱着我,一直喊着陈浩林的名字…”
我接他的话,“所以你好奇我们的事情,故意指派我来贵州。”
他冷硬的面部线条渗透着温软,“你怪我吗?”
“不怪。”
难道我怪他,我的痛便会减轻一分?重遇浩林的前一秒,期盼与忐忑在我心中交缠,而面对他的那一瞬,唯有硬生生的痛袭来。爱不能言,与见或不见无关,梗在心头的苦涩,逃亦无处可逃。
我问贤宇:“那你现在不好奇了?”
他温柔地拨开我前额落下的一缕发丝,淡淡地说:“不好奇了。”
我追问:“为什么?”
他的眸子中涨满疼惜,“因为那样会让你更痛。”
温热的液体涌上我的眼睛,贤宇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我的眼皮,拭去我溢出眼眶的泪水。
他像是回忆起什么开心的事情,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我忘不了那天你用手抓起鸡扒猛啃的样子,我一直在想,可以吃成这幅德行的女人,怎么会让自己不快乐?”
转瞬他正了神色,严肃地问:“你为什么离开陈浩林?是他的未婚妻陷害你吗?”
莫名地我很害怕他旧事重提,我没有勇气再忆起屈辱的过去,更无法对他启齿事情的原委。阴谋的味道呼之欲出,万念俱灰的惶恐和冷寂紧紧地包裹着我。我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握住贤宇滚烫的大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贪婪地汲取着他掌心的温度。
我闭上眼睛,无助地呢喃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贤宇情不自禁地把我拥在怀里,我没有挣扎,他的手一直很安份地搂在我的腰间,直到我沉沉睡去。
早上起来睁开眼睛,枕边的男人依然在睡梦中。他的唇边绽开一抹浅浅的微笑,褪去了狂放不羁的心性,原来他也可以这般柔和。
如果没有浩林,或许贤宇是个不错的选择,尽管我们可能无法爱的死去活来,但至少不会让生活失却滋味。只是,我全部的爱与恨都遗忘在陈浩林那里,也许穷尽一生亦收不回来。
有些人,相知相守却无法相爱,就如我对耀轩;有些人,亲密暧昧、同床共眠却与情欲无关,就如我对贤宇;有些人,无法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却爱的铭心刻骨,就如我对浩林。
当我轻轻扳开贤宇依然搂在我腰际的大手时,他睡眼惺忪地问:“你醒了?”
他晨起时略微暗哑的嗓音充满雌性,我的心似乎漏跳了一拍,“嗯,你再睡一会吧,我先去洗脸、化妆。”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我快速跳下床。
“你有东西掉了…”性感的声音再次在背后响起。
我回头看到他拼命忍住笑意的脸,顺着他的目光向床上看,我忍不住惊呼:“啊!”
雪白的床单上,赫然印着一块鲜红的血迹!天,贤宇说我掉的东西,竟然是大姨妈血。我条件反射地检查身上的衣服,发现T恤上也染着一小块殷红的血迹。
我错愕又窘迫地看向贤宇,而他的目光恰好停留在我白皙的大腿上。糟糕,刚才太匆忙起身,忘记了贤宇的衣服根本不够长,我的两条玉腿基本上未着寸缕。
他把目光移回我的脸上,眼角眉梢都爬满笑意,“没关系的,招待所不会让你赔床单的,我也不会让你赔衣服的。”
“你还敢取笑我!”我一个箭步蹿回床上,骑在贤宇身上,和他扭打起来。
他突然翻身把我压在身下,薄唇微启,似笑非笑的眸子中倒映着我娇羞的容颜,他极动情地说:“筱舞…”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我忘记了挣扎。他的脸慢慢压下来,高挺的鼻尖摩挲着我的脸颊,酥酥麻麻的感觉犹如电流冲上我的全身。
感觉到他双腿间的热度,我慌乱地挪动了一下身子,“贤宇,不,不行…”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之后在我的额头印上轻轻的一吻,终是一言未发,翻身下了床。
我和贤宇一起走出房间的时候,碰巧浩林从门口经过。
浩林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当着贤宇的面,恨恨地质问:“你们怎么睡在一起?!”
“不,不是你想得那样,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惴惴地解释着,向贤宇抛去求助的目光。
贤宇却故意视而不见,杵在旁边一副看好戏的可恶表情。
浩林不肯罢休,继续追问,“那你们为什么住同一间房?”
还未等我回答,贤宇已经上前拍打掉浩林握住我的手,“你是她的谁?你有什么资格管她和谁住?!”
贤宇的出言不逊让浩林当场愣住,但转瞬之间,浩林的情绪已经转为暴怒,他粗鲁地推开贤宇,“滚!我们的事情不用你管!”
贤宇被推了一个趔趄,正准备还手,就看我冲上前,挡在他们中间。不想让他们为我而起争执,我定定地看着浩林解释说:“因为房间不够,所以住在一起,仅此而已。”
“房间不够?!那你今晚你去我的房间睡,我和周贤宇一起睡!”浩林当机立断作出决定,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开。
剩下我和贤宇站在原地,一脸讶然。
第17章 睡裙惹的祸
慈善行的活动进入尾声,明天一行人便会转往贵阳市,然后准备打道回府。
今晚是在贵州小镇留宿的第二晚,也是最后一晚。我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躺在原本属于浩林的房间,想着此时此刻隔壁房里,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小床上同床共眠的情景,嘴角浮上一丝忍俊不禁的坏笑。
我摸出手机,给贤宇发送了一条信息:你此刻感觉怎样^_^
很快有短信进来:感觉很痛苦!你要不要出来安慰我一下?
我回复:好!5分钟楼下见!
我走到楼下的时候,贤宇已经到了。街灯昏暗的光晕,将他的背影拉得越发颀长,我调皮地一脚踩上他的影子,欢快地叫道:“咸鱼!”
贤宇苦笑着哀叹了一声。
想到浩林早上充满男子气概的发号施令,再看着面前一脸委屈的贤宇,我心情大好。被他捉弄过无数次的我,看来终于有了雪耻的机会,我挤出一个小人得志般地贼笑,“你不要摆出一副小媳妇的扭捏相,好不好?陈浩林不会霸王硬上弓的!”
“啪!”我的头上挨了一记重重的暴栗。贤宇嗲怨道:“死丫头,罪魁祸首都是你!”
“呸,明明是因为你的乌鸦嘴!在贵阳的时候,你未卜先知,说我和猪睡,结果昨晚我就真的和猪睡了!你还说…说什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