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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夫不换爱(40)

他粗鲁地打断我,“可我不能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包括她!”

窗外的阳光均匀地洒在他的俊脸上,在他高挺的鼻梁下形成淡淡的阴影,而他狭窄的鼻翼随着粗重的呼吸一张一弛…

我不知道面前的耀轩究竟怎么了,激动且狂躁。曾经那么漫长的守护,他都能够隐忍不发,却在今天频频流露我的情感。

见我不说话,他若即若离的视线离开我精致却苍白的面容,透过落地玻璃飘向窗外,他似是陷入了某段回忆中,“其实,我们上次到上海看你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你当时喝醉酒曾经埋怨我,告诉了文娜为你和浩林打假的事情,而我根本没有对她提过…”

我了然道:“可能是施婷透露给文娜的,这也恰好证明她们早有联系。不过现在真相已经浮出水面了,这些细节都不重要了。”

耀轩几不可闻地重复着“已经不重要了”,一脸的迷茫。

我缓缓拿起手中的乳白色马克杯,轻啜了一口杯中的摩卡,说出了在心头缠绕已久的念头:“浩林明天的记者会,让我去,好不好?”

我突然转移话题,耀轩的眸中闪过一抹疑惑,转而又被无奈的神色取代,他不情愿地说:“我回去和周台请示一下再说。”

第30章 高手再过招

为了等待浩林的记者会,我回上海的计划被打乱了,原来自己真的放不下。

幸好第二天一早,我便接到公司打来的电话,周台让我去找他。

我寻思应该是耀轩向周台报备了安排我去浩林记者会的事情。调去上海站之后,我已经不在北京总部的编制内,要出去采访,自然需要经过周台的批准。

连续许多天萎靡不振的我,听到周台约见的消息,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抖擞。不仅因为即将可以再到浩林,而且我已经悄然打好了自己的小算盘。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撇了撇嘴。由于遭受一连串的打击,我的精神不济严重影响睡眠质量,苍白的小脸上挂着一双失却光泽的大眼睛,肿胀的双眼配上微陷的眼窝,看起来格外突兀。

我花费了不少心思,才化出一个精致的妆容。我不得不在整张脸颊上,均匀地擦上厚重的粉底,又在颧骨两侧扫上淡粉色的腮红,用以掩盖毫无血色的肤色。

接着,我涂抹上浅棕色的眼影、粗黑的眼线,再刷上一层浓密的睫毛膏,终于遮住了有些浮肿的眼睛。

走进周台的办公室,他笑容可掬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

他示意我在他对面坐下,“筱舞啊,好久不见,果然越发漂亮了!”

听到周台的夸赞,我笑了笑,“上海的气候比北京好呢,看来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周台没有直接切入正题,继续寒暄说:“原来你喜欢上海啊,我还琢磨着什么时候再把你调回北京来呢。”

我以为他说的是客套话,毕竟人事调动是需要理由和流程的,所以我爽快地说:“我全权听候周台差遣。”

可他竟然顺水推舟地接着我的话说:“那好啊!总部现在也缺少有经验的记者,我找个机会尽快把你调回来。”

我一直保持着的微笑倏地僵在脸上,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我需要一个理由,但想了想终究无法开口,向领导讨理由,莫不是在质疑他的决策?说不定他早已准备好了无数个借口等着敷衍我。

看到我欲言又止,周台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

我抿了抿嘴唇,桃红色的唇蜜趁机沾上我的舌尖,香甜的气息挑动着我的味蕾,而我的内心却五味杂陈,我违心地说:“领导自是有领导的道理,我…没有意见。”

“哈哈!”周台忽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他眼角处眯起的皱纹都透着舒心,看得出他的笑容发自肺腑。

我不明白他笑容中的深意,不便枉自插嘴,所以屏息凝神安静地坐着,等他开腔。

他渐渐收敛了笑容,沉稳的气质重新回到他刚毅的脸上,他炯炯有神的目光中流转着掩饰不住的赞赏,他直言道:“筱舞,怪不得贤宇喜欢你,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我不妨直说,别看贤宇这孩子表面上玩世不恭,实际上心思比谁都细腻,可能他并不适合你,所以你们分开发展会比较好。”

尽管他极力措辞婉转,但不难想象,他定是听到了一些关于我的风言风语。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秘密,况且施婷巴不得我死,她以受害者的姿态诋毁、诽谤我,我根本百口莫辩。而不容置疑的事情便是自己确实罪孽深重,毁了她的幸福。

周台担心他的儿子弥足身陷,作出这样的决定乃人之常情。哪有为人父母者希望自己的儿子爱上一个满身伤痕、是非不断的女人。

这一刻,我对面的男人,他的身份不是我的上司,而是一个护子心切的父亲。

纵然我渐渐对贤宇滋生好感,可不能许给他一个情定终生的承诺,尽早放手未尝不是明智的选择。何况我断是无法拒绝一位父亲的心意。

我迟疑了一下,终是狠心地割舍了缠绕在心中的情愫,“周台,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离开贤宇的。”

艰难地吐出这句话,我千疮百孔的心头仿佛又多了一排密密匝匝的针眼儿。

“贤宇,对不起。”我在心底默念着。

听了我的表态,周台似是松了一口气,他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们年轻人敢爱敢恨是好事,但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轻易受到伤害。”

长辈的宽慰透着丝丝温暖,碰撞上我体内翻滚的难过与不舍,形容不出的怪异感觉。我的眼圈弥漫起雾气,为了不弄花妆容,我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

周台从红木办公桌后走出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递给我一个鼓励的眼神,“耀轩和我打过招呼了,今天下午瑞达泰的记者会,就你去吧!这是晚间财经新闻的头条,不要感情用事,好好做!”

我面带微笑地离开了周台的办公室,其实一转身我的小脸已经垮了下来。

经历了爱情和友情的双重背叛,贤宇给予我的宠爱,时常会令我更心酸,更疼痛,甚至无所适从。

但他亦是我生命中仅存的温情和唯一柔软的所在,如今不得不冷硬地剥离与他的情感,痛,是难以言喻的。

从公司出来,我提着笔记本电脑找了一间咖啡厅坐下来,研究下午的采访材料。不在办公室里准备,是因为我要打一通很重要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我尽量缓和声调说:“黄董,我是筱舞。”

电话另一端的男人似乎有一瞬间的诧异,几秒钟之后,黄梓祥沉稳的声音响起:“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再同我联系了。”

“本来我也这样想,但我确有一事相求,还望黄董帮忙!”我不想与他兜圈子,在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面前卖关子,无异于以卵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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