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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夫不换爱(52)

对于他们的话题,我和妈妈很快就插不上嘴了。妈妈转过头慈爱地端详着我的小脸,似是舍不得放过一丝细微的表情,她不禁眼泪汪汪地念叨着:“都瘦了,在外面受苦了。”

她的手掌抚过我的小脸,略微粗糙的触感让我有些心疼。即使保养得再好,她毕竟也是五十多岁的妇人了,作为女儿,是我应该尽孝心的时候了。

我反握住她的手说:“妈,我不走了,留下来好好陪你们。”

妈妈满意地点了点头,圆圆的眼睛中却掠过一瞬的埋怨,“就是,何必跟着那个人受罪。”

她所谓的“那个人”除了浩林还能是谁,因为他的父母阻止我们在一起,她和爸爸都不喜欢浩林,总觉得自己的女儿跟着他受苦了。用妈妈以前的话说,放在掌心捧着的宝贝疙瘩怎么宠都宠不够,岂能跟着外人受窝囊气。

我没有说话,悄悄地用微凉的手指搭上自己的小腹,心头漫溢着浓烈的酸涩。看样子这个孩子的事情定是要瞒住家人了,他们肯定不能接受的。至于能瞒多久,我也没有把握,只能过一天算一天了。

车子驶进洛杉矶西部Westwood Village(韦斯特伍德区)的住宅街,我把头探出车窗,看着一幢幢伫立在绿色草皮上的小楼从眼前闪过。毕竟是自己生活了几年的城市,一切的景致都那么熟悉,仿佛自己从不曾漂洋过海,只为守候一份残缺的爱情。

汽车的引擎关闭了,我们一起打开车门走下车。贤宇自告奋勇地忙着从后背箱里搬行李出来,我静静地站在自家的房子前。

十月的加州展露了秋意,温煦的阳光笼罩着白色的小洋房,透着淡雅而惬意的祥和。门口草坪上的两株木兰树虽然已经过了花期,依然枝繁叶茂。大片的绿色树叶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泽。

我的心情跟着莫名地舒畅起来,我挽上妈妈的手臂,跑进了家门。

一进门,妈妈便吩咐佣人一同下厨,她执意要亲手煮饭给我们吃。爸爸和贤宇则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继续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他们热衷的话题。

我“噔噔噔”地跑上楼梯,推开主卧的房门,发现自己的房间与离开的时候几乎没有两样。淡粉色的床单,乳白色的木制衣橱和梳妆台,都整洁得一尘不染。

原来,回家的感觉,这么好。

第39章 未婚的妈妈

傍晚时分,我、贤宇和爸爸妈妈一起围坐在椭圆形的玻璃餐桌前边吃边聊,客厅中洋溢着其乐融融的欢快气氛。爸爸兴致甚好,开了一瓶珍藏的红酒招待贤宇。

我撅着嘴嚷嚷:“爸,你也太偏心了!连陈年佳酿都奉献出来了!”

爸爸棱角分明的脸上挂满笑意,“难得和贤宇这么投缘啊!”说着,他给大家都满上酒。

看着面前的高脚杯里渐渐注满暗红的液体,我突然感到一阵反胃,强压下不断翻涌的恶心,我赶快用手挡住酒杯,“爸,你别给我倒酒,我不喝。”

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的爸爸,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他笑着说:“这可不像我女儿说的话啊!你不是平时挺能喝的?!”

妈妈也在一旁搭腔说:“就是,今天难得热闹,怎么能不喝两杯助兴。你不知道,平时你们不在,我和你爸多闷。”

贤宇知道我怀孕不能喝酒,他赶快接了话说:“筱舞最近肠胃不好,我代她多喝几杯吧。”

我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瞥,真不知道如果没有他,自己该如何圆场。

听到我肠胃不好,妈妈一脸担心地说:“怎么搞得啊?唉,外面东西终归不比家里,吃多了就是不健康。”

我夹了一块红烧五花肉放进口中慢慢嚼着,滑腻的肉香触动味蕾,顿感食欲大振,我放下筷子,搂着妈妈说:“外面的东西哪有妈妈做的好吃啊!”

虽然在美国生活了这么多年,但与所有的新移民华人家庭一样,家里依然保持着中式的口味。日后在美国生活免不了天天与西餐为伴,所以今天晚餐的菜式都是我最喜欢吃的中餐。

他们三人酒意正兴,侃侃而谈,我却觉得恶心的感觉越来越难忍。我终于忍不住“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冲进洗手间,趴在马桶边一阵猛吐。

“舞,你这是怎么了?”妈妈还没有走近,焦急的声音已经传过来。

说着,爸爸、妈妈和贤宇都挤进洗手间里,爸爸的脸上泛起沉色,“这么严重啊,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不用了,没事的。”我撑着旁边的洗手台站起身,天旋地转地眩晕感向我袭来,我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幸好贤宇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我。

妈妈看着我泛白的脸色,果断地说:“不行,这么难受还不去医院会出事的。”

言毕,她反身走出洗手间,准备换衣服带我去医院。慌乱中,我抬头看了贤宇一眼,他了然地向我点点头。

我们都清楚怀孕的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我的肚子早晚会一天一天大起来。与其让父母担心,不如一早坦诚说出实情。

“不用去了,我…怀孕了。”我惴惴不安地小声说道。

饶是我的声音再轻,这个消息依然犹如一声惊雷,让父母当场怔住。妈妈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几近失控地大喊道:“你…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都在颤抖,圆瞪的眼睛里涨满不可思议的眸光。我不敢看他们,心虚地低下头,我觉得身子软绵绵的,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贤宇身上。

爸爸完全褪去了先前的愉悦神色,满面怒容地厉声问道:“谁的孩子?!”

“是我的!”贤宇立刻抢声说道。

贤宇,你为什么要认?!这句话一经出口,你可能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圆谎。你难道要为情敌的骨肉赔上自己的一生一世?你究竟要我欠你多少情?

不行!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说辞不能作数,我不可以自私地让他背负莫须有的负担。

爸爸、妈妈的眼中不约而同地泛起一丝疑惑,他们面面相觑,陷入了沉默。

我结结巴巴地否认说:“不,我…这孩子…”

我正欲辩解,却被贤宇打断,他朗声说:“这个孩子是我的,我会负责的。”

他语气中的坚定不容置疑,父母的神色随之稍稍缓和下来。

妈妈拉过我的小手,一边抹眼泪,一边无奈地说:“舞,你是不是要气死妈妈啊?!未婚先孕的事情传出去,你让我们怎么做人啊!”

一脸怒意的爸爸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黯然的眸光掩饰不住他满眼的失望,他一声不吭地拂袖而去。

我的父母都是极为传统和保守的一代人,即使我能够忍受成为未婚妈妈的压力和辛酸,他们也是断然不能接受的。

尤其他们并不了解我与贤宇的关系,虽然他们对贤宇甚有好感,但不代表认可他是未来的女婿。

看着一桌子残羹剩饭,仿佛前一秒的欢快都被悉数抹去了,我的眸子中渐渐结起雾气。而贤宇默默地承受着我父母的怒气,没有一丝一毫的退却,他一直站在我的身侧,紧紧地握住我不断冒出虚汗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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