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宇是一个好男人,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每次看到你们在一起,我都觉得嫉妒又心痛。你安心生下你们的孩子吧,我会遵守我的承诺,看到你们母子平安,我就会永远地走出你的生活。
我一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任何女人了。余下的生命,我会一个人孤独终老,用来祭奠我们的爱情,用来等待你的原谅。——浩林
我捏住信纸的指尖微颤,我把浩林的信死死地捂在胸口。肆意喷涌的泪水顺着我的脖颈一路向下滑落,沾湿了信笺,晕染了墨迹…
我像蓦然想起什么似的,立马抽出纸巾,小心翼翼地抹干信笺上晶莹的液体,再沿着原本的折痕把信纸折好,重新放回信封。
做完这一切,我把早已挂满泪水的脸颊深深埋入掌心,痛苦地呜咽着。不敢让门外的父母听到我的哭声,我极力压低抽泣的声音,整张脸憋得通红。
曾经我以为,如若自己对浩林还有留恋,那必是复中孩子与他割舍不断的血脉亲缘。但这一瞬,我才恍悟,自己对他的爱与恨都生生不息。
除非到我死去,否则那深入骨髓的纠缠将一辈子折磨我的生命。
终于等到分娩的这一天。由于我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医生决定为我实施剖腹产。
我平静地躺在手术车上,被身着淡粉色衣袍的护士推过狭长的走廊。贤宇一路静静地陪在我的身旁,而父母在病房里等候着我的孩子生下来。
我茫然地凝视着头顶上方不断移动的乳白色天花板,眸底沉寂着浓郁的落寞。
浩林昨天离开的时候,那句“我明天再来”,一直萦绕在我的耳畔。熬过漫漫长夜,直到我被推到手术室门口,他都没有出现。
转念想到爸爸对他的谩骂,我的嘴角牵起一抹苦笑。即使我原谅了他又如何?父母终归不可能接纳他的。
这时手术车停下了,贤宇紧紧地攥住我微凉的手掌。沉默了半响,他沉声对我说:“他守在医院门口。”
我失神的眸光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随即我回握上贤宇的大手,淡淡地说:“等我出来。”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用无比坚定的声音说:“我会等你。”
手术室的双开大门在我身后合起。
我被护士抬上冰冷的铁质手术床,突然,腰椎处一阵撕心裂肺的锐痛袭来,我死死地握住拳头,才没有叫出声来。粗大的针筒内盛满透明的液体,麻药被缓缓地注射进我的体内,我的意识逐渐涣散了。
朦胧中,仅存的半点神志让我看到医生和护士忙碌的模糊身影。医生熟练地拿起止血钳、手术刀,在一阵金属的碰撞声中,我隐隐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我的眼前似乎弥漫着大片大片的血红色泽,但我却感触不到身体上的任何知觉。
随着手术室内传出一声“哇哇”的响亮啼哭,我几乎闭起来的眼睛,倏地睁大。
“看看你的宝宝,真是个漂亮的男婴!”一脸兴奋的年轻护士把一个血乎乎的婴儿举到我的面前。
他的眼睛还没有睁开,在比巴掌还小的脸颊上,眯成一条极细的缝,身上沾染的血迹也尚未来得及擦掉。
他就是永卿,——永恒的爱情,我与浩林的孩子。我想伸出手摸摸他,但因为打了麻醉针的缘故,我的手臂完全不听使唤,根本抬不起来。
我毫无血色的脸上泛起浅浅的笑意,我贪恋地凝望着眼前柔软又稚嫩的婴孩,在他皱巴巴的小脸上,急切地寻找着属于他父亲的影子。
浩林,如果此刻你能够感应,是否你的心脏会因此漏跳一拍?在这个世界上,你永远不会孤独终老,因为你的血脉已经得到了延续。
即使,你的骨肉可能永生不会与你相认,但他会安静地在地平线的另一端长大成人。他会像你一样英俊,一样出色。
即使,我们一切刻骨铭心的爱与恨就此终结,他全身流淌的血液,依然弥留着我们曾经爱过、恨过的痕迹。他是从此之后,你与我生命中唯一的交集,而且永远不会幻灭。
当我从漫无边际的昏睡中苏醒过来,我的病床前,围坐着四个人:爸爸、妈妈、贤宇和浩林。而襁褓中的永卿,安静地卷缩在浩林的臂弯中,甜甜地酣睡着。
这究竟是什么状况?
我充满诧异与疑惑的眸光环视着他们每一个人,但我早已呆滞的大脑,显然无法逐一读懂他们迥异的面色。
我唯独留下了贤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把一切都告诉他们了。”他波澜不惊地说,他的神色却极为复杂。
“为什么?!”我一边激动地问道,一边努力克制住有些愠怒的情绪。
贤宇沉声说:“我不想你后悔。”他幽深的黑眸中沉淀着一种笃定,而那抹笃定中又透着若有若无的忧伤与悲戚。
这一刻,也许,失去与得到,对他而言,都并不重要了。他只要我无憾地爱着,活着。
“我…”我心头最柔软的角落,被贤宇的柔情与深情撞击着,我不知道如何梳理自己混乱的思绪。牵涉到三代人的爱情与亲情,岂是单纯的爱与恨便可以决断的?
看着我陷入极度的纠结,他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一直在等待你赐予我一段完整的爱情,我不要你带着对他的遗爱出嫁。”
双版大结局
第50章 相爱不言弃 (浩林版)
一个月后。春意盎然的洛杉矶。
我慵懒地依偎在浩林温热的臂弯中,和他一起静静站在花园里。大朵大朵的木兰花盛开在温暖、和煦的阳光下,几步开外的婴儿车里,永卿正酣然甜睡着。
一阵柔和的暖风拂来,浩林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挂起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嘴角那抹上扬的弧度,镌刻着幸福的痕迹,让我不由看得痴了。
突然,他转过头,璀璨的眸子紧盯着我的小脸。他薄唇轻启,带着一丝埋怨的语气问道:“如果不是周贤宇告诉我,永卿是我们的孩子,你是不是准备瞒我一辈子?”
许是因为距离太近,他高直的鼻梁不小心轻触到我前额光滑的皮肤,痒痒麻麻的。我不禁两颊绯红,有些窘迫地说:“我…”
我只说了一个字,两片滚烫的唇瓣已经堵上我的樱唇。“唔…”我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低吟。
“小东西,你把我骗得好苦。”紧贴着我的男人不满地说着,可即使说话的间隙,他的嘴唇都舍不得离开我齿间的香甜。他轻咬着我的下唇,逐渐将那个极为动情的吻加深…
想起永卿还在一旁睡着,我推了推浩林灼热的身躯,微微喘息着说:“永卿…”
“别乱动,让他睡。”他不理会我的走神,一双大手恋恋不舍地在我性感的背部线条间游走。他指尖挑逗的气焰,穿透薄薄的羊绒衫,让我的肌肤颤栗起来,我的身子很不争气地瘫软在他的怀里。
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嘴上和手上的力道倏地加重了几分。他卷狭着掠夺和侵略性的亲吻,让我微微吃痛,“轻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