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大唐]武皇第一女官(538)+番外
对此,钦陵的解释是,王者不该涉险。毕竟薛仁贵曾有过‘三箭定天山’的惊人战绩,本身是大唐名将驻守西域多年。
芒松芒赞:?你这话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我不行呗,觉得我打不过薛仁贵呗?
钦陵不但默认了,还追加道:赞普亲自出征鄯州太危险了,还是吐谷浑这边简单,只要他拖住大唐主力不能来援,赞普打打吐谷浑应该是手拿把攥。
芒松芒赞腹内恼火,却只得同意。
此时他甚为郁闷:这—战若是胜了,固然对吐蕃有利,但对钦陵,对已经权势滔天,钦陵等五个兄弟都在朝中为官的噶尔氏,更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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鄯州前线之地,坐镇中军的薛仁贵收到了裴行俭的一封信。
他年少时与裴行俭就是旧相识,两人在打仗的时候,都会‘测候云物,推步气象’。薛仁贵至今还记得,当年在吏部,他、裴行俭、姜相—起讨论气象风云问题,结果被王老尚书抓包的旧事。
多年过去了啊……
他看着裴行俭熟悉的字迹感慨了一回,才验过封口拆开了这封密信。
看完不由拍案对身旁亲卫道:“我说吧,我知裴相!”
裴行俭在信里嘱咐他做的一件事,薛仁贵已经提前做完了。
说来,裴行俭既然是要瞒天过海装使团,那么这‘出使波斯’的消息,自然要早早让突厥知道。
突厥得到大唐使团要通过其境内的通知(因是属国,所以是通知不是商量)后,也有点犯嘀咕:虽说是使团不是大军,但这个节骨眼上忽然出使,莫不是他们有心反叛勾结吐蕃之事,被大唐知道了,来刺探情报吧。
尤其是突厥在听说使团首领姓裴以后,更是派斥候出去打听——等等,这姓裴,不会是之前那个灭掉他们的邢国公苏定方的徒弟吧!
不过,正如大唐人看突厥人的名字都差不多(比如此时叛乱的首领阿史那都支,之前已经有过好几个阿史那xx叛乱了),突厥看大唐人的名字也犯迷糊,主要是汉人除了名还有字,甚至还有号,给他们整的云里雾里。
“大唐姓裴的人可多!朝廷上做官的人也多,可得打听下,是不是那个邢国公的弟子。”
于是派出细作想混入安西都护府打听。
薛仁贵得知此事,就糅合了大唐好几个裴姓官员的履历,给突厥送过去了——
于是突厥得到的消息如下:这次来的使节裴守约并不是苏定方大将军的弟子。苏大将军的弟子名为裴子隆(裴炎的字),因之前随苏大将军打过百济,后来升任大唐的金吾卫将军,去年女儿刚嫁给太子,做太子岳父了(裴居道的经历)。
这样的身份,是不可能出来带使团的!
而这次会路过的裴守约,就是同姓而已,且是个文臣,之前做的是吏部侍郎。
突厥:原来如此!
还感慨了下:不愧是能灭掉突厥的苏将军之亲传弟子,还混的挺好呢,以后就成皇帝老丈人啦。
姜沃听闻薛仁贵编的故事后,心道:不愧是能写出十四卷《周易新注本义》的人啊,编的是天马行空又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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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中旬,送波斯王子归国的使团,正式从长安城出发。
随军,不,随使团而行的,还有一位记事的书令史杨炯。
此事还要从报纸说起——因这两月国家多有战事,尤其是吐蕃入侵大唐之事,令京中才子们多有愤慨感怒之情,都纷纷开始写诗作文抒怀,尤其多见《从军行》。
出现了好几首姜沃曾经耳熟能详的佳作。
譬如杨炯的“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3]
亦有骆宾王的:“平生一顾重,意气溢三军……不求生入塞,唯当死报君!”[3]
都是一登报纸就引起轰动的诗词。
一时京中街头巷尾,谈论起吐蕃战事,从文人墨客到百姓走卒,皆是同仇敌忾。
裴行俭看过报纸后,亦对这两首‘从军诗’颇为赞叹。忽然想到一事,就来跟姜沃道:“既然是使团,我也像姜相一样带个书令史如何?”
在骆宾王跟杨炯之间,裴行俭挑了杨炯。
一直有志从军的骆宾王郁郁寡欢,来问姜相,是不是他那句‘不求生入塞,唯当死报君。’有点不吉利的缘故,裴相才不要他。
姜沃安慰过骆宾王后,给他找了另一个活计:“你亦可以随使团至安西,然后去吐谷浑,为文成公主写‘檄吐蕃文’如何?”
此时的姜沃,已经得知了文成收到的吐蕃那封所谓国书。
文成虽送了只鹅回去,她却觉得还不够。
声讨敌人(骂战),还得专业的来。
姜沃对骆宾王道:“我相信你写檄文的水准。”!
第254章 文成的降维打击
长安城,兵部。
因东西边境皆有战事,三省六部各署衙的官员值夜人数都骤增。
兵部更没的说,基本—半官员夜里留值。
皇城外的军器监,今夜是兵部侍郎程务挺亲自于此当值。
数盏油灯下,他正在聚精会神重核甲坊署、弩坊署等各部的军械出入数量。
别说这会子是战时,就算是平时,这种军器缮造的机密部门,人与物的出入都卡的非常严格。除非有兵部尚书的亲笔批文,否则寻常朝臣都是进不来的。
“程侍郎,这有一份……”
程务挺的核算过程被打断,蹙眉不快道:“什么公文非得现在批?”
来回事的监作忙回道:“是请入广备署的公文。”
程务挺眉头皱的更紧:“广备署跟旁的署还不同,除了尚书还需一位宰相的亲笔批文!”
监作小小声道:“不只有宰相的亲笔批文。是姜相本人来了。”
程务挺:……那你能不能一开始就说重点?合着你跟我扯半天,宰相在门口候着我呢!
你怕不是李敬业派来专门扯我仕途后腿的吧。
程务挺立刻起身出门相迎,毕竟姜相要入广备署,又跟旁的宰相这不同——若无她,这广备署也不会有的。
广备署,听名称不像弩坊令等,—听就知道营造什么兵械。甚至在兵部,也不是所有官吏都清楚,这广备……备的是火药!
不,准确来说,从贞观年间有火药起,到现在,已经是各色火药军械了。
所以他们这军械监,是建在皇城外头,且是靠山的最偏的—个角落。
程务挺亲自把宰相送到广备署门口,又尽忠职守道若姜相只是来点查火药可。但若要拿走,哪怕一根最细的火药筒,也都得有一圣的批诏。
姜沃颔首:“好。”这些严格的规定,当时她还参与制定来着。
程务挺问过姜相不需陪同后,这才转身回军器监大堂。
然后就发现,姜相若要拿走火药,也不需要一圣批诏了——天后亲自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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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有很忧心的时候,才会来这儿。”
姜沃闻声转头,在幽暗中只能勉强看清媚娘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