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人猛的窜到云熙身边,眼神晶亮,道:“殿下说得可是真的?”
云熙点点头,笑道:“自然,本宫一向守诺,也喜欢守诺的人,李美人可以相信本宫的话。”
李茜直接拉住了云熙的手,使劲的点头:“恩恩,妾相信殿下。”
云熙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无语,李茜今年才十六岁,相比二十九高龄的陈阿娇,的确是孩子啊。不过她可以肯定李茜是喝醉了,正要说话,就听到亭外传来声音:“你们是做什么?”
亭外赫然站着刘彻和卫子夫。
云熙忙缩手起身,李茜一时不察,差点摔倒,云熙只好顺手拉了她一把。两人站好之后,给刘彻行了礼。
云熙看着两人,淡淡道:“卫夫人要是不愿意和宫中姐妹叙话,可以提前和本宫说,本宫一向不喜欢勉强人的。”
刘彻冷哼了一声:她是不喜欢勉强别人,她都勉强他了!
卫子夫脸色一白,就要跪下请罪,刘彻一把拉住她,道:“子夫怀有皇嗣,不得马虎。”说完牵着卫子夫走了进来:“朕跟着一起来,怎么皇后不欢迎吗?”
云熙装作无辜的样子,喳喳眼睛,道:“可是本宫只有三个玉杯啊。”
刘彻被气得一噎,道:“朕自己去拿,可以吗?”
云熙指着玉瓶和玉杯,道:“可是这是从一块玉石上打磨了,陛下的玉杯也是这块玉石吗?要是不一样,岂不是和一个美人完美无瑕的脸上长了一颗麻子?啧啧,妾可喝不下去。”
刘彻再也忍不住了,一拍桌子,道:“那你想怎么样?”
周围的人吓得连气都不敢出了。
云熙却好似无所觉,故作为难的想了想,说:“妾要是说了,陛下又要生气,算了,陛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妾先走可以吗?”说完就转身想外走,然后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转过头就看到碎在地上的玉瓶和玉杯,遗憾的说:“这一套玉瓶和玉杯,妾可是保存了好久都舍不得用。可是想着陛下总说妾没有容人之量,和宫中姐妹不睦,才忍痛拿出来和卫夫人、李美人分享的。可如今卫夫人是尝不到了,可惜,可惜。”
刘彻气得脸都青了:“朕赔你十套。”陈阿娇真不愧是他的青梅竹马,句句都知道怎么刺他、激他。别以为他刚刚没有听到她说她喜欢守诺的人,他的确允诺金屋藏娇,却也不能无条件的容忍她的任性和妒心,他是大汉天子,他需要子嗣继承大汉的江山。且享受年轻柔顺的女子也是犒劳他治理江山的福享,不是吗?
云熙这才抬头,冷笑道:“妾这套可是先帝赐给妾的,陛下忘记了吗?”
刘彻这才仔细的去看地上的碎片,突然想起了那的确是先帝赐给阿娇的。当初阿娇是冠盖满京华的堂邑翁主,先帝对她的宠爱远远多于他这个不受宠的胶东王十皇子。他不小心打破了先帝颇为喜欢的一个杯子,吓得躲在了假山里。后来是阿娇主动承认是她打碎了,先帝非但不生气,还把剩下的三个连同玉瓶一起赐给了阿娇。现在……玉瓶和玉杯再也不复存在了。
他广袖下的手紧了紧,才道:“朕会原样叫人打给你。”
云熙傲娇的说:“不用了,碎了就碎了,也许这就是天意。”然后转头对李美人和卫夫人说:“今天就道这里,等日后再有好酒再和两位妹妹相聚。”
然后弯下腰、出下头、双手交叠,道:“陛下,妾先告退。”
刘彻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才道:“李美人,皇后请你喝的什么酒?”
李茜此时酒早就醒了,听到这话,忙应道:“是妾的家乡汾州的酒。”然后细细的讲了刚刚云熙对汾州酒的喜爱。
刘彻沉思了一会,让李美人先走了。卫子夫自是上前一番安慰且不提。
椒房殿中,陶姑姑还在可惜那一套玉瓶和玉杯,云熙却笑得开心:“放心,陛下会补偿我的。”
晚上的时候,杨得意果然送过来一个玉瓶和十二个玉杯,玉瓶里装的正是梨花酿,还有刘彻的口谕,汾州梨花村划给椒房殿名下。
云熙只是面无表情的接旨,转身就把玉瓶和玉杯赏给了增城殿。
刘彻只好自己亲自过来:“阿娇,你到底想怎么样?”
第27章 汉武帝皇后5
云熙也不矫情, 直接道:“我想见我母亲, 免得她很担心。”从刘彻放出废后的风声开始,馆陶公主已经三个月没有进宫了。她能想想馆陶公主在宫外各种想办法,可是如今已经不是文景二帝的时候,这就是残酷的一朝天子一朝臣,想到此一阵心酸,原主不甘心吧。
刘彻看着她, 缓缓道:“阿娇,姑姑进宫可以。只是子夫马上要生产,最近身体又有些不适, 朕希望她能安心休养。”
云熙很干脆的说:“妾遵旨,除非含章殿的人主动来找, 日后妾都不会招惹他们, 可好当然陛下最好也约束她,不要来招惹妾。”
刘彻沉默了一会,才招手让杨得意过来。
云熙看着玉盘里放着的玉瓶和杯子, 行礼谢恩,才示意陶姑姑接下, 放到桌子上,道:“既然今日杯子这么多, 妾就借花献佛, 请陛下喝一杯可好?”
刘彻本来准备起身的身子又坐了回去,等喝了一口,才说:“这酒后劲有些大, 娇娇,虽然喜欢,但是不要贪杯。”
云熙嗤笑一声,举起酒杯,看着澄净而清香的梨花酒,道:“也没有多大,不够纯,喝起来也只是比水多那么一点味道。”啧啧,这厮的脸皮还真是厚,两人几乎算是撕破脸皮了,结果这会竟然喊她娇娇,她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刘彻笑了,道:“娇娇,朕喝过的酒中,也就汾州的酒后劲大,连军中将士们都很喜欢,你竟然说比水稍好。”说着摇摇杯子,杯中的梨花香更浓了,“烈酒对出征的将士驱寒祛湿是一种很好的方法,目前汾州酒是最合适的。”其实侍医曾建议多汾州酒再提纯,也许效果更好,可惜目前确实没有办法办到,只希望出祁连山的儿郎们能够战胜困难,驱逐匈奴。
云熙看着刘彻,正色说:“陛下,妾说不定有法子能够得到更纯的酒吗?”
刘彻打趣道:“唔,是娇娇前些日子要了那些个各色书,然后和李美人鼓捣的那个吗?哈哈,你们这是闲了吗?”
云熙面无表情。
刘彻偏过头咳嗽了两声,才说:“好,你们有点事情做也好。”总不会如同以前那样和他闹,让他也不得安宁。且他总也不能看着她去死!这样最好。
云熙垂下眼睑,道:“陛下且看着吧,妾一定会弄出来的,到时候陛下别忘记妾的功劳就好了。”
刘彻敷衍道:“放心,要是比汾州酒更烈的酒,朕用自己的内库来买你的酒,一分不少。”
云熙抬眼:“陛下金口玉言,妾可是时时记在心里。”
刘彻哈哈的笑了。
杨得意瞅了瞅帝后,心里决定要给下面的小兔崽子说说,以后别总向含章殿里凑,皇后就是皇后,凭着她的身份和小时候的情分,硬是让陛下将写好的废后诏书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