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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到(186)

“请薇少主稍等片刻,因为衡华先生是贵客,所以小的还是需要进去通报一声。”

唐芦儿点了点头,便在门口处停下,候在紫荆院的数位仆人,只在她走进来的那一刻抬眼看了一下,然后就都各忙各的去了。有偶尔从她身边经过的,亦都朝她恭敬行礼,只是一切都做的无声无息。

这里,除了灯火比较亮外,余下的跟刚刚一路走过来的感觉没什么不同。

人不少,但周围却静得诡异,让人有种彻骨的寒冷,就似白苏那双手一般。

不多时,那仆人就出来了:“衡华先生的伤口已经包扎好,请薇少主进去。”

房间内焚着淡雅的香,唐芦儿迈过门槛,一步一步往里走,便看到那位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白袍的琴师如贵公子般,有些慵懒的靠在屋内的躺椅上,他面上还戴着那张银质面具,让人看不请他此时的脸色如何,唯见面具后那双眼,依旧是恒古无波。

唐芦儿进去后,那名仆人就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祭月仪式可还顺利?,,衡华也不起身,只微偏过脸,看向唐芦儿淡淡问了一句。

“很顺利。”唐芦儿有些怔然地点了点头,然后道,”先生的伤势如何?可是严重?”

“无碍,苏殿主这才上好的伤药。”只是才说着,衡华忽然就重重咳了几下,唐芦儿忙上前几步,“先生没事吧。”

衡华放下手,再往椅子上一靠,然后看了唐芦儿一眼,目光淡淡,带着许些漫不经心。

洛城衡华,抚琴时,是绝世无双的琴师;饮酒时,是浪荡风流的旅人;坐下沉思时,又可摇身化为贵气逼人的公子;清流名士,文人墨客,王公勋贵,无一不仰慕其名。

这个人,明明身带缺陷,然他轻轻一个目光,却足以让人自惭形愧。

唐芦儿被他看得慢慢低下头,心里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她不该过来的,此时对方心里或许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了还不解恨,而她却还傻傻地上门来惹人厌,添人烦。是她太天真了,这段关系,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了,前有弥天血仇,如今又添了这一出新恨,而且还是在上官钰面前刺伤他父亲,她不知以后自己该怎么去面对上官钰。

若让上官钰知道,她其实早就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她不敢想象,他会如何看待她。他会不会以为,今日之事,她也参与其中,或是以为,她至少是早知道的,却还是眼睁睁地任其发生。

“请先生好好休息。”唐芦儿屈身轻轻道了一句,就打算离开。

只是就在她将转身前,衡华忽然道了一句,声音很轻:“去问白镜,她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唐芦儿浑身一震,猛的抬脸,衡华又道了一句:“你也可以到白苏那告密去。”

“我明白,请先生放心。”唐芦儿咬了咬唇,行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祭月仪式进入尾声时,一个淡色的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衡华房间里,外面的仆人并未发觉,因为刚刚进去的,亦是负责看紫荆院的侍女。

“先生确定白薇定会帮我们?”是白镜的声音。

衡华慢慢拿下脸上的面具,只是房间里太暗,他又特意坐在阴影处,所以那张脸还是模糊不清。

“她会的。”他声音淡如烟,“你跟在她身边这么久了,不这么认为吗?”

“……”白镜沉默一会,又道,“王爷若知道了……”

“她不会告诉明德的。”衡华声音冷漠,“你回去吧,别让人发现了。”

白镜出去后,朦胧的月光从云层里透了出来,穿过窗积,落在衡华面上。他在那坐了一

会,嘴里轻轻念着自己亡妻的名宇,恒古无波的眼里露出几分温柔的悲伤,月光隐去后,他

又将面具戴上。

上官钰起身离开时,唐芦儿急忙赶了出去。

“七哥!”他正要上马车,后面忽然传出一个急切的声音,回头,即看见那飞翩的宽袖长裙朝他奔来。

“腿脚不是还没好利索吗,怎么还跑!”上官钰忙上前几步,止住她奔过来的动作。

“我,我怕你走了,我……”唐芦儿站稳后,喘着气看着他,“你走,为何不跟我说一声。”

“仪式一结束,我自然是要离开的。”上官钰往她身后看了看,便低声道了一句。

“哦……”唐芦儿微垂下脸,手却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不放,眼泪快要掉出来了。白苏之前就说过,小祭月之前,她暂住何处,他可以不计较,但是小祭月后,大家都认得她了,就断不容她弃白月城不住,反去住在没有丝毫关系的男人府里。她白天可以出去,去哪都随意,但夜里必须回白月城。

“怎么了?”上官钰迟疑了一下,就抬手轻轻抚了抚她落在肩上的长发。她身上的装饰还没换下,之前因她平日里多是穿着小袄长裙,略宽的衣裳,将她身上的曲线遮去大半,让他总觉得她还是个小姑娘。今晚一看,他才知当日在海里遇到的那个小姑娘,早已经长大。

“对不起……”她忽然道了一句,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两听得清楚。

上官钰一怔:”为何道歉?”

唐芦儿却还是低着头,直到上官钰要握住她的下巴时,她才忽然抬起脸,勉强笑道:

“就是,不能再住在你那边了。”

“这有何可对不起的。”上官钰轻声道了一句,只是又打量她一眼,”芦儿,你有事瞒着我?”

良缘到 第153章 感情

“哪有。”唐芦儿一笑,然后就垂下脸呢喃了一声,“我就是不想待在这里……”

因刚刚跑过来的动作,她肩上的披风已松开,夜风吹起她的长发,露出她修长的脖颈和脖子下面一小部分雪白的肌肤,那里,纤细的锁骨隐约可见。上官钰眸光一暗,抬手帮她把披风系好,轻声道了一句:“这衣服不御寒,以后少穿,小心着了凉。”

唐芦儿再抬头,模糊的月光透过薄云落到她脸上,将她额上的蓝宝石映出一泓水光,衬着她面上细白的肌肤,以及她身上异族风情的衣着,让人看着有种难言的吸引力。

上官钰放下手后,一抬眼,视线就落到这样的美好上。

他一怔,许久才又开口道:“回去吧。”声音清淡至极,仿若一根羽毛,或是一滴水珠,就那么轻轻地在她心上,却压得她使不出一丝力气来。

眼中莫名地就浮上泪光,她慌忙垂下脸,最近,似乎轻易就能掉下泪来,特别是在他面前的时候。

他却似没看到一般,只是在她面前站了一会,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拍,然后就转身上了马车。

车子拐弯时,他撩开车帘往后看了一眼,果真看到那个身影还站在夜色中,对着他离开的方向,像个被人遗弃的孩予。风扬起她的长发,却凌乱了他的心,上官钰有些颓然地放下手。他还不能带她走,却一看到她眼中的泪,就止不住心软,以至于会忘掉一切,所以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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