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张还带着些许泪渍的脸,他暗叹一声,神色复杂地看了她好一会,正打算唤人过来的时候,他猛的一顿,目光一寒,抬头往回廊一边看过去,忽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从那阴影处走出来。
田七身子一侧,遂将唐芦儿挡住,冷冷看着那边的人影。
似因看到他这样的举动,那人影停住了将要过来的脚步,然后慢慢往后退。田七目光一寒,正犹豫要不要出手的时候,那人却忽然送来一句:“莫欺负我家丫头,事后老身会来接她。”
田七猛地收住手里的东西,神色微震地看着那边。
片刻,那人影即消失在王府的夜色里,如从未出现过一般,水榭那这的歌声又传了过来,唐芦儿似被田七刚刚的动作惊了一下,但却未睁眼,只是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再伸手一把拉,拽住他的衣服后,脑袋就往廊柱那歪过去。眼见要撞上了,田七忙伸出手扶诠她的脑袋,然后看着那张睡得一脸满足的脸,想着刚刚出现的那人,心情一时间更加复杂了。
第二天,将近中午的时候,唐芦儿从睁开眼,呆呆地看着头顶的蚊幔,好一会才回过神。
她,昨晚,好像……醉了,后来,呃,她这是怎么回来的?
刚一从床上起来,顿觉两边太阳穴有些发胀,刚弄出点声响,飞燕就进来了。
“姑娘醒了,可是觉得头疼?这是刚刚备的醒酒汤,姑娘喝一些,一会就觉得好了。”将她扶起来后,飞燕就将一碗醒酒汤捧到她跟前。
“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喝了醒酒汤后,唐芦儿即问了一句。
飞燕一笑:“王妃见姑娘离席久不回,就命人出来寻姑娘,不想却见姑娘在回廊那睡着了。估计是那百花酿的后劲太强了,我们过去的时候,瞧着姑娘睡得正香呢,叫了几声没叫醒,回报了王妃后,王妃便让人抬软轿将姑娘给送了回来。”
唐芦儿囧住,太丢人了,她竟睡得像死猪一样,且回来后,还一下子睡到日上三竿。
“姑娘,先洗把脸吧,一会就要传午饭了。”
她记得,昨晚在回廊那,田七似过来了,还跟她说了好一会话,后来他走了吗?
唐芦儿梳洗好后,坐在屋里呆呆地想了好一会,然后忽的就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糟了,柳夫人说的那些话,她忘了跟他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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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约定
自昨儿开始,温夫人就病了,病得连昨晚的宴席都没有参加。可事后,王妃只派人过去问候了一声,也没亲自去看,而王爷,却连问都不曾问过,更没有过去看一眼。
熬到第二日,已是傍晚时分了,温夫人再坐不住,起身在屋里转了几圈后,即转身往外走去,只是行到门口时却又退了回来。如此再三,后她忽的想到一事,忙令丫鬟打开储物柜,翻出一个半旧的香囊。她接过一看,顿时笑了,随即又令丫鬟去园中将一些半枯萎的花朵折几支来。
随后就命她身边的丫鬟将那几支半枯萎的花,和那只半旧的香囊送到王爷那去,并特意交待了,一定要送到王爷跟前。
“玉珠,你去王爷那看看,可是要过来了?”将传晚饭时,定南王妃看了看屋里的挂钟,见时候已不早了,就往旁吩咐了一句。定南王中午的时候留了话,今晚要在满香苑用饭,只是眼见天都黑了,却还不见王爷的身影。
定南王妃的话才落,穆妙仪的声音就从外传了进来:“王妃不用打发人过去了,妾身刚刚从那经过,王爷似乎有什么事正忙着,连温夫人派过去的丫鬟都被斥责了一通,还挨了好几板子呢。”
“哦,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定南王妃奇了,瞧着穆妙仪进来后,即招手让她到身边来坐着说。
穆妙仪进了屋,走过来微行了一礼,侧身坐下后才笑道:“那边那位不是装病吗,估计是自昨晚到现在,王爷都不曾使人过去问一句,她心里坐不住了,于是就折了几只半枯萎的花并一只半旧的香囊,让丫鬟送到王爷这来。”
定南王妃听后即是一笑,同时摇了摇头道:“这么多年了,她还摸不清王爷的心,真以为王爷是那等怜花惜草的平庸之辈。”
“可不是。”穆妙仪附和地道了一声,随后心里又暗暗加上一句,温夫人若真有那等七窍玲珑心,又怎么能乖乖给王妃当枪使了十几年,可怜到如今还看不清。
“后来如何了”王妃接着问道。
“也是赶巧了,当时王爷在书房里,并交代了不许任何人进去,偏那丫鬟就是赶在那个时候将东西送过去。原本她若将东西交到那候在书房外的下人手里,这事也就过了,哪知那丫鬟是个死心眼的,怕是也受了那位的话,非要亲手拿到王爷跟前去。于是几句争执,吵着王爷了,王爷遂令管家好好整治一番。于是那丫鬟最后不但没将东西送出去,反还挨了板子,这会回去,怕是也好不了了。”穆妙仪说完后,又似惋惜的一叹,“就是可惜了那么一位实心眼的丫鬟,若不是那位的人,妾身还真想要过来呢。”
定南王妃听完,却是微皱起眉头,沉吟了好一会才道:“即便那位如今失宠了,王爷也还不至于这般打她的脸,可知王爷当时在书房内做什么?”
“这个,妾身倒不甚清楚。”穆妙仪摇了摇头,只是想了想,又道,“不过妾身听说,下午那会,田公子曾来找过王爷一次,待那田公子走后,王爷就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并令不许人进去打扰。”
“田公子。”定南王妃想起那位面容淡漠的男子,又问一句,“他在王爷书房内待了多长时间?”
“听那下人的意思,应该不到半柱香时间,总归很快就出来了。”
定南王妃忽然就沉默下去,穆妙仪也不知怎么了,正思忖着是不是自己哪句说错了的时候,定南王妃却又开口道:“今儿你就在我这用饭吧,也有段时间没同你一块吃了。”
天渐暗,书房里的光线亦渐渐模糊下去,定南王却顾不上点灯,也不唤人进来。
桌上那两张图,他看了一个下午了,却还依旧难掩激动。这东西,他找了近二十年,不知费了多少功夫,到最后,也只得了一半,却不想另外一半竟自己送上门来。
只是那田七送来的却非原图,而是拓印的,不过此时他拿出来的也是拓印图。
看了一下午,他差不多可以确定,田七拿来的这半张图没有作假,只要再给他些时候,他就能将这东西研究透彻!定南王想到这后,不由就想起百年前那一场奇迹之战,当年那人的荣耀,如今已成为传说,被湮没在历史的时光里。
田七,他既然能拿出这张拓印的图,说明原图确实是在他手里。那么文锦集,也有可能真的被他拿到手了。
一想到这,定南王几乎抑制自己不住发抖的手,此人一定要除!待他将这翔天图研究透彻,并拿到原图及文锦集后,就是除去对方之时,不管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