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就是因为殿下。”慕半依泪眼婆娑,索性装到底了。
顾墨晗投去目光:“成为本王的女人,就这样让你痛不欲生?”
“殿下……”慕半依花颜泪颦,声音哀楚。
顾墨晗慢慢敛笑,嗓音里已经沉冷得没有一丝起伏:“因为在那个人面前,会让你感到难堪?”
慕半依心脏一缩,终于不再出声。
顾墨晗却几乎要失声哑笑了。难堪?跟自己在一起居然会是难堪?
心口感受到的,究竟是愤怒还是伤感。
忽然将她搂进怀里,眼神透出灵魂都仿佛是冷的。
他用充满爱怜的语调,说出令她心惊胆寒的话语:“本王今日,就是要让你痛不欲生。”话音甫落,慕半依被他压倒在床。
耳畔、唇瓣、颈项相继被烙入他的热情,慕半依脸上再无一丝娇柔脆弱。当听到裂帛之音,开始咬牙冷笑:“殿下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对你惟命是从,任由摆布吗?”
顾墨晗抬首,不知何时,那一头长发已由后墨绽般地披散开来,衬得容美似白璧生辉,惊世虏魂。而触及她肌肤上的呼吸,也略带急促而沉重。
慕半依故意露出厌恶冰冷的笑,如刃般去刺对方心房:“可惜殿下永远得不到我的心。”
顾墨晗长眉深深一拧,仿若沾染妖欲的漆眼愈发幽邃,而最深处,却蕴藏着不可平息的愠怒与伤痛。
似乎不想再听,完全封锁住她的唇,疯狂地缠卷辗转。那衣衫被全数剥落,彼此间再无一丝空隙。温软的肌肤,贴触摩挲,遍生出一股浓热情潮,彻底迷失了神智。
进入的那一刻,慕半依脸上倔强的表情终于有所变化。下身传来撕裂般的剧烈痛楚。她紧紧揪住两旁床缎,直恨不得喊出声音。也因此,体会不到那人刻意的温柔。
顾墨晗没再继续,俯首亲吻她的眼角:“留在……本王身边。”
慕半依疼得视线恍惚,模模糊糊间触碰到一抹绮眷柔情。
忽然清醒了点,她噙起冷笑,只想摧毁那温柔:“死也不要。”
身体被带动起来,每一次深入都欲近崩溃。慕半依腰身扭颤,双手用力环住他的肩膀,似恨似愤又似压抑着什么,指甲深深刺入雪莹肌肤,渗出血痕,而他,亦默默承受。
“卑鄙……无耻……下流……”慕半依一阵阵颤抖,始终不愿被他的狂热淹没,口中恶毒咒骂,只欲激怒。可他的吻再如雨落,在体内掀浪肆虐,相融相合的快意颤震,让她逐渐听不清自己再说些什么……声音一点点低去,轻吟。直至最后,那一瞬灭顶温柔,终于让身体像被焚为灰烬,万般疲惫地睡去。
在他怀抱中,慕半依听到他轻轻问自己:“你告诉对方姓慕,叫慕什么?”
“慕半依。”没有睁眼,只是自然而然道。
他沉默一会儿:“你以前的名字?”
慕半依皱下眉,只道:“我的名字。”
继而搂紧她:“恨本王吗?”
慕半依没有答,重新陷入梦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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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顾墨晗已经不在。慕半依恢复意识后,有些费力地支身坐起。扭过头,看向床单上的一小滩血迹,清清楚楚,证明与他发生过的事实。
慕半依蹙眉,不知是觉得刺眼还是陌生,当身体的痛楚渐渐褪去,仿佛其它感觉也随之消失,只剩下一种空荡。
她安静看着,一直看着,不清楚看了多久,眼神空洞死寂。就像硬生生压抑着什么。尔后,嫣红的唇线扬起——
“好吧……反正这具身体也不是自己的。”她轻笑,不知是真的无所谓,还是在安慰自己。
随即门外传来响动,慕半依看到彩秋轻手轻脚的进来,当确定她真的醒了,才赶紧上前伺候。
至于彩秋是何时回府,自己出逃的事她是否知情,这些问题慕半依已经不作思考。因为都无关紧要了。
之前的衣裙被顾墨晗撕坏,是以她换上彩秋新递来的衣服,遮住肌肤上各处淤痕,最后匆匆出了暖阁。
前堂不见一个人影,看来顾墨晗只命彩秋在这里专门伺候。这算什么,对自己的特别照顾?
虽然不屑,但慕半依现在确实不太愿见人,途中都是沿着树荫甬道走走避避。等回到幽町居,慕半依便让彩秋准备热水沐浴。原本又酸又痛的身子,经过一阵热气花香的润浸,才终于得到缓解。驱散掉烦躁与疲乏,慕半依简直不愿出来了。最后泡了将近半个多时辰,彩秋直怕她睡着,才好说歹说地给哄出来。
用完晚膳,慕半依见彩秋一直跟影子似的寸步不离,便生起点报复心理。躺在软榻上,让她给自己从头到脚地做起细致按摩。
因此顾墨晗进来时,便看到这一幕。
“殿下。”彩秋忙停止动作,静静退下。
慕半依投去目光。水晶珠帘与紫衣上的华饰光辉交织,衬得那人仿佛从璀璨中脱生。此刻,正目不转睛地望来。
怎么,是来看她反应的?以为自己会伤心欲绝,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吗?
慕半依抬头,忽然露出一个懒洋洋地笑容。
看到那笑容,顾墨晗袖中手一紧,神情却显得极为平静。
“殿下现在满意了?”留意到他雅眉颦起。慕半依知道自己的反应令他失望了,笑意中透出嘲讽。
有些踌躇般,顾墨晗一直站在原地。稍后才走近,坐在榻边。
“以前的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他缓慢开口。
压下内心苦涩,慕半依笑:“留在殿下身边,便是条件么?”
顾墨晗未答,只是动作轻柔地将她揽入怀里,仿佛在回忆彼此肌骨相融时的痴缠浓意。
那衣襟散香,也很快让慕半依想起与他无法改变的事实,却是面无表情了。身体挣扎着想要摆脱,反而令他加紧力道,脸被埋进胸口。
“半依……”顾墨晗忽然轻声一唤,如能让人沉浸在一场温柔的梦里。
慕半依最初意外,随即忆起当时他于耳畔的询问。没想到不但被他记住,还误以为是媚画曾经的名字。毕竟像媚画这类女子一旦成为歌姬,就等于舍弃过往,以全新的身份侍奉起主人,并且还会根据主人之意,拥有另一个名字。
可惜,她真正的名字被人唤出,却摆脱不了身份束缚,做回不到真正的自己。
顾墨晗道:“今后你不再是歌姬。”
慕半依嗤之以鼻。无论成为侍妾还是歌姬,予她来讲又有何区别?或许在他人眼里,由一名细作变成小妾,并且还是玦王的小妾,这已经是天大恩情与无法想象的事了。
当然,顾墨晗不杀自己。慕半依可不认为他有多么宽厚仁慈,或是对自己深情一片。那些温柔不过限于表面,也许她现在尚有利用价值,也许他只把自己当做花瓣玩弄掌心,将来再想方设法地折磨。不过,只要还活着……
“殿下真的不会杀我么?”慕半依想再确定一遍。尽管之前表现得不怕死。可一旦真涉及到死亡,心里还是七上八下,只是不愿在他面前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