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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香师(73)

许是这张脸蛋太可爱了,马贵闲便没之前那么害怕,但还是不敢说话。

那小女娃忽然哭了,一边哭,一边喊:“姐姐,姐姐救我,金鸽疼……”

马贵闲愣住,似忽然想起了什么,面上的惊恐又重了几分,牙齿开始打颤。

金雀慢慢走近,那张脸又变了,变成一位面色慈善的妇人,那妇人眼里含着泪,伤心欲绝的神色里带着深深的恨意:“你小的时候,我怎么没掐死你,让你长大了害我儿害我孙女儿!不长眼的贼老天,怎么会有这样的畜生,怎么会有这样的畜生……”

这会儿,马贵闲终于认出这妇人,不敢相信地叫了一声:“你,你是奶,奶奶娘!?”

那妇人的脸又褪去,慢慢变回金雀的脸,金雀目中的恨意更重了。

马贵闲又惊又惧地看着她:“你,你你到底是谁,你跟他们?”

“你想起来了。”金雀阴测测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想起那一家人了,我是谁?我是来要你偿命的!”

这话一落,她右手拔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对准马贵闲的心脏,猛的刺进去:“去死吧!”

“啊——”马贵闲吓得心胆具裂,一声大叫,就嘭的一下撞到额头,随后,醒了。

马车遂停下,车夫有些惊慌地问:“三爷,怎么了?”

“啊?”马贵闲茫然转了转脸,发现自己竟在马车上,旁边还坐着他的小厮。那小厮真有些担心地看着:“三爷,没是不是碰伤了?”

“我?我什么时候出来的。”马贵闲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发现百味楼就在后面不远处,说明他才刚刚从那里出来,于是又问,“我睡着了?”

小厮道:“三爷一上车就打起瞌睡。”

马贵闲又问:“那个……陈老板呢?”

“陈老板是跟三爷一块出来的,已经走了。”小厮瞅了马贵闲一眼,小心问了一句,“三爷是不是做噩梦了,脸色不怎么好?”

“噩梦?”马贵闲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回想,似乎是梦见几年前被他不小心玩死的那小丫头,还有他的奶娘。奇怪,好好的,怎么就梦到这个?而且怎么会觉得那么可怕?似乎还梦到谁要找他偿命?嗤,死都死了!

随后,他忽然想起和陈大录的那笔买卖,心里不禁一慌,赶紧往身上一摸。

银票还在,数额没少,和陈大录签下的交易文书也在,马贵闲这才松了口气,将那些东西重新放好,然后往后一靠。只是,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忘了什么,但却总想不起来,究竟忘了什么。

他忘了今日这场交易的最后,安岚还给他和陈大录试了一款新的香品,忘了刚刚那场梦,就是由试香开始的,亦忘了金雀曾出现在他梦中。

其实,那不是梦,那是安岚的香境。

陈大录也如马贵闲一般,入了安岚的香境,并出了香境后,只当是做了一场富贵双全的梦。

隔壁的雅间内,白广寒轻轻转着手里茶杯,面上依旧是带着几分漠然,但似乎又多了几分专注。旁边与他说话的人并不知此时他心里所思所想,便摇头笑道:“丹阳郡主怕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应该马上就能过来。”

白广寒微微抬眼,不见喜怒,也未有表示。

安岚和金雀收拾好后,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就点点头,打算离去。

隔壁,白广寒放下杯子,也打算起身。

却这会儿,外头传来丹阳郡主不安的声音:“让白广寒大香师等了这么久,这可怎么好!”

茶室内,安岚要拉开门的手猛地顿住,脸色瞬间惨白。

第065章 刺心

金雀也是大吃一惊,转头看向安岚,安岚慢慢放开放在房门上的手,僵直地站在那。

白广寒大香师,在此处!?

听到外头那句话,意识到这一点时,她脑子有瞬间的空白。

他,他在这里?!

那刚刚,她的所作所为,他是不是都已经知道?

连她,对香都能那么敏感,身为大香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而且,而且她所用的香,还是,还是源自他的香!

已近中秋,天气早已转凉,安岚此时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金雀担心的看着安岚,想说点什么,却要开口是,外面又传来轻微的敲门声,不是敲她们的门,而是敲隔壁的门。

片刻后,又传来门开的声音,随后丹阳郡主进去了。但那门并没有关上,虽说唐国的风气并没有那么保守,但一个女子外出与男人见面,为闺誉着想,还是需要将房门打开,让外人看到这并非是男女单独幽会。

金雀想了想,就对安岚道:“我们听听他们在里头谈些什么。”

她说着就轻轻打开门,然后拉着安岚出去,悄悄走到隔壁房门的附近。

站在这,里头的话听得很清楚,连里头挪动椅子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丹阳郡主进去后,先是对那位坐在窗户旁的男子盈盈一拜:“丹阳见过大香师。”

白广寒看过来,未开口,只是略点了点头。

此时,这屋里,除了白广寒外,还有两位男子,年轻的那位是镇远公的次子甄承运,年纪略长的那位是靖文伯的长子李砚。丹阳郡主进来后,甄承运就站起身,李砚虽没有起身。但也面露笑容微微欠身。唯白广寒依旧那么坐着,连表情的没有变,依旧带着几分冷漠,甚至丹阳郡主给他行礼时,他也只是微微颔首。

如此无礼,甚至是轻视的态度,在场的这几个人却都视为理所当然,似乎大香师就该如此。

“怎么过来的这么晚?”李砚先是呵呵一笑,缓和一下气氛,他是丹阳郡主的表情。自是知道丹阳郡主此行来长安的目的。今日好容易才请了白广寒大香师出来品茶。于是赶紧让人去通知丹阳郡主。却不想,丹阳郡主却耽搁到这么晚才过来。实在让他不知该怎么解释,于是只得先问一句,并被丹阳郡主打了个眼色。让她说出个过得去的理由,不然今日她在白广寒面前怕是要留下不好的印象。

“是丹阳的不是。”丹阳郡主面露愧色,没有辩解,先就认了错。

更在丹阳郡主身边的丫鬟忍不住低声道:“郡主是看到有人用香行骗,下去阻止,所以才……”

丹阳郡主即看了她一眼:“多嘴!”

“哦,竟有这等事!”甄承运听了那丫鬟的话,即来了兴致,即追问。“是怎么回事,郡主快请坐,说来听听。”

丹阳郡主先是看了白广寒一眼,见他并不反对,面上亦无不耐烦之色。便放了心,小心坐下后才道:“其实也是我逞能了,只是我看到有人竟用香行如此下作之事,就忍不住想管一管,幸得最后顺利解决了。”

甄承运笑道:“究竟是何事,郡主就别卖关子了。”

丹阳郡主笑了笑,这才将刚刚路上发生的事情道了出来。原来,她往百味楼这过来的路上,经过一家香铺时,忽然想起前几日想要买的一种香品一直没找到,当时因时候还早,便下车去那香铺里问一声。结果那香铺里还真有她要的香,只是放在库房,那掌柜去里面取的时候,丹阳郡主发现铺子隔壁是个品香室,并且当时正有一位香师在里头试香,因为是刚刚开始,还可以允许人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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