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春庭月(136)

容欢坐到她旁边,将妻子温柔地揽入怀里,在看不到的角度下,那眼波正静静流转着幽深意绪,他给了小双机会,但小双最后也不肯说出始作俑者,可见毫无悔改之心,依然想置幼幼于死地,所以她明白,他不会饶恕她,才自行做了这个选择。

因此小双的死,他一点都不怜悯,至于那个人,也休怪他翻脸无情。

容欢俯首吻了吻幼幼的额心,他的妻子,就该在他的护翼下平静生活才是,那些个腌臜不堪,污糟之事,他不要她懂,也不要她知晓。

他攥住她一只玉手,在掌心里爱怜摩挲,讲话忽然有些吞吐起来:“幼幼,你、你那时,在小双面前说的……”

“什么?”幼幼察觉他耳根处略微发红,神态竟宛如姑娘家忸怩一般,跟之前气势逼人的态度相比,竟是大相径庭,让她一时云里雾中,格外不适应。

容欢吞了吞口水:“就是你那会儿说的……说我是你的……除了你,不许我心里有任何女子……”

“哦……”幼幼终于明白他指什么,耳廓也微微地红了,现在一想,她脑中简直一阵狂风呼啸,恨不得抱头去撞墙角了,怎么说来着……他是我的丈夫?是我、我的男人?天噢,她当时一定是脑袋进了水,居然说出这么一番“罪大恶极”的话来,她愈发尴尬窘迫,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再一瞧容欢也差不到哪里去,彼此面对面,都弄了张大红脸,宛如新婚当夜的小夫妻一样,这让端茶进来的习侬瞧见,也莫名被尴尬的气氛弄得有些呆不下去了。

“咳。”幼幼最快回神,忙抽回手,端正好一派贵妇坐姿,避开某人熠熠发光的眼神,“此事是、是我不对……”

她瘪瘪嘴:“我当时只是气不过,一时胆大妄为,才这么随口一说的,还请王爷莫要怪罪。”

“你说什么?”容欢眨眼,没反应过来似的。

幼幼脸红耳热,简直都后悔死了:“就是……就是王爷千万别把我那番话当真。”

容欢懵了片刻,紧接着眼神阴沉起来:“也就是说,那些全不是你的真心话,只是你随口说着玩的?”

幼幼赶紧点点头。

“公玉幼!”容欢“蹭”地站起身,差点没把幼幼吓出一个跟头。

他俊庞微微抽搐扭曲,咬牙切齿,幼幼瞧他都把一双手朝自己的脖颈伸来了,结果又十分艰难地收回袖子里。

莫、莫非他想掐死她?幼幼心惊肉跳地咽下一口吐沫,不自觉往炕角缩了缩。

她一脸无辜的小白兔样,容欢见状更加生气,开始烦躁地原地踱步,有好几次还停下来,恶狠狠地怒视过去,瞪得幼幼头皮发麻,最后他又无奈地摇摇头,彻底认输一样,嘀咕句:“罢了罢了。”便转身离去。

幼幼盯着那背影满脸迷茫,觉得他前些天阴晴不定的症状又出来了。

********

孟瑾成坐在茶楼一间单独的雅房里,不久,一名青年人推门而入——

“小人来迟,还望孟二公子见谅。”

他衣款简洁,颜色鲜亮,虽是一身家仆装扮,但言行谦恭有礼,显然是哪家名府上的骄侍。

孟瑾成温文颔首:“无妨,我也才来不久。”

他举手示意,青年人坐到对面,见他跟前茶盏空空,主动从茶桶中拎起那壶上好热茶,亲自斟满一杯递给他。

彼此细酌慢饮,雾气萦绕间,使得各自神情也朦胧不清。

片刻功夫后,青年人终于开口:“邀约孟二公子在此见面,委实唐突。”

孟瑾成听他语气波澜不惊,亦一派淡定:“有何事但说无妨。”

青年人这才开门见山:“实不相瞒,我是奉了瑜亲王之命,来与孟二公子私下相见的。”言讫,从袖内掏出一枚令牌,以证虚实。

孟瑾成仔细端详过令牌,确信无疑后,又递还给他:“不知王爷让你见我……”

青年人道:“王爷要我带您去个地方。”

孟瑾成微微一愣,下意识问:“什么地方?”

青年人哂笑:“孟二公子一去便知,马车已经在楼下备好了。”

孟瑾成闻言,却没立即动身,反而静静凝坐,像个木人似的。

“孟二公子?”青年人见他毫无反应,忍不住唤了声。

良久,孟瑾成垂落眼帘,啜下一口君山银针,由舌尖似荡开一番苦涩滋味,终于起身随他而去。

一路上他精神恍恍惚惚,宛如哑者一般缄默不语,只觉马车东拐西绕,最后驶进一个偏僻的小胡同里。

他跟青年人一同下车,站在一座宅院门前,青年人叩响门扉,不多时,一名小丫鬟从内探出脑袋,瞧见他们,顿时满脸警惕地问:“你们找谁?”

青年人朝背后几名壮汉递个眼神,其中一人迅速上前,小丫鬟见状不妙,刚要发出尖叫,却被对方紧紧捂住嘴巴,其余几名也跟着进入院内。

孟瑾成与青年人站在门口,不一会儿,一名壮汉出来禀报:“都收拾好了。”

青年人满意颔首,朝孟瑾成躬身一笑:“孟二公子请进。”

☆、第101章 [真相]

对方笑得客套有礼,孟瑾成脸上却呈现着近乎木讷的表情,那时天光斜滑入眼角,像是薄若无物的刀片,刺得皮肤微微生疼。

徐风撩过,本是炎炎夏季,但这一刻,竟觉寒气沁髓,似乎是一种进退两难的地步。

在青年人的注视下,孟瑾成终于迈开脚步,一字不提,一句不问,径自而入。

这是一处二进宅院,占地虽不大,却胜在精致古幽,孟瑾成进来的时候,看到刚才的小丫鬟及一名婆子被口堵布团,五花大绑地坐在地上,另有一名小厮模样的男子,两手被粗麻绳束缚背后,仍在不断挣扎,从喉咙里挤出呜呜囔囔的声音,除此以外,这宅院里似乎没有其他的家仆了。

孟瑾成瞧也不瞧这些人,直接走向内院,正是由游廊、厢房、正房三部分组成,正房前栽着一棵桂花树,叶子葱葱郁郁,未到花开之季,望去就像一团小小绿丘,东墙角置着一个紫藤花架,旁边就是口小井,整座院子显得宁静而安和。

但这样的宁静背后,却仿佛酝酿着一场暴风骤雨。

孟瑾成走到正房门前,旁边的轩窗轻微敞开一道缝隙,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男女低沉又不失急促的喘息声,那一阵淫-叫交谈,简直能听得人面红耳赤——

“达达,你轻点、轻点,真是快活死奴家了。”

“小荡-妇,简直骚死了,爷这都第二发了,还这么急不可耐啊。”男子说完,大概急攻猛进了一番,令那女子发了疯似的阵阵浪-叫。

孟瑾成静静立在窗外,整张面容都浸染在屋檐下的阴影里,神情看不真切,伴随屋内愈发高涨的淫-笑浪喘,他终于推开门,走了进去。

隔着双面绣喜鹊登枝屏风,床上一对交缠的男女正值难分难舍,激烈地上下颠簸,听到外面突兀的推门声,楚乐伯世子还当是自己的贴身小厮,不悦地停下动作:“什么事?”

上一篇: 元徵宫词-番外 下一篇: 庶女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