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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庭月(62)

小丫鬟瞧瑜亲王墨染长发,姿貌端华,生就一双桃花长目,转盼多情,风流无限,细腻的眼线微微上挑,含笑间藏尽妖娆,而这样一个人,生为男子,简直美得过分,小丫鬟只觉得目眩神迷,险些三魂不见了七魄。只想着,这样一对璧人,怕是要让天下夫妻都为之结怨嗔恨了。

“戏看的怎么样?”容欢温柔地拂了拂幼幼的鬓发。

“还好吧。”即使再精彩的戏,在那种气氛衬托下,也只会令人索然无味了。

容欢没再多问,牵起她的手:“那咱们走吧。”

幼幼颔首,与他并肩离去。

小丫鬟只叹他们夫妻如此和睦,比世子爷跟世子妃还要恩爱,当真艳羡不已,事后马上绘声绘色跟府里的丫头们描述起来。

出了罗郡王府,二人登上马车,幼幼情知没必要再装下去,很快甩开他的手,奇怪地问:“你怎么来了,先前不是说有事吗?”

容欢揭开鲛纱堆银车帘,望着窗外景致,心不在焉地回答:“没办法,娘一个劲在我耳根念叨,非催着我过来。”

幼幼一愣,大约是明白到太妃的用意,低头沉默片刻,慢慢阖上眼睛。

察觉她半晌没反应,容欢扭过头:“怎么,不舒服?”

幼幼摇首,依旧闭着眼:“没事,就是坐了太久,又听了半天戏,有点累。”

容欢勾下嘴角,扭头继续望向窗外。

比及瑜亲王府,幼幼刚要步下马车,见他纹丝不动,不由得开口:“你晚上又不回来了?”

容欢“唔”了声:“应该不了吧。”

如今他在外面玩的昏天黑地,动辄留宿别庄也是常事,即便回来,也是歇在品墨斋的时候居多。因此二人平时几乎见不上面,而想要单独找他,还得提前传话给姜总管。

幼幼也不问他去做为什么,只道:“三日后你记得回来。”

容欢长眉一挑:“有事?”

幼幼额头微微耸动,精绘妆颜的玉庞上微浮愠色:“初十是三哥的大喜日子,别告诉我你忘了。”

容欢这才恍然,哂笑道:“你生什么气,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他一副敷衍态度,分明就是把公玉熙成亲的事忘得一干净,幼幼心底生气,甩头下了车。

回到王府,她前往顾影居请安,太妃正与一位贵妇人吃茶聊天,恰好聊得差不多了,见幼幼进来,那贵妇人方告辞离开。

“娘。”太妃低头轻咳几声,幼幼上前替她拂拂背,又亲自倒杯热茶端至跟前。

“没事,已经好多了……”在太妃眼里,她一直是个乖顺知礼孝的好儿媳,拍拍那只嫩手,让她坐到对面的炕上。

幼幼担忧地问:“娘,您最近是不是又咳得厉害了?还是传太医看看吧。”打从去年开春病后,太妃的身子一直有些不适,总是有事没事闹些小毛病。

太妃笑她体贴:“不用,昨夜下了雨,可能是睡的不太好,况且偶尔才咳几下,没大碍的。”

幼幼却认为越是小毛病,越该重视起来,递眼色给旁边的崔嬷嬷,崔嬷嬷颔首,心领神会。

太妃留她坐这儿,自是有话要说:“今日在罗郡王府怎么样?”

幼幼微笑:“嗯,闹得好生热闹,我瞧小公子长得白白胖胖,很是富态可爱。”

太妃点点头,下刻话锋一转:“我知道现在有些闲言碎语,你莫要放在心上。”

幼幼这才明白太妃的意思,想太妃常年不出门,但外面有何风吹草动,竟也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原本这事她没打算提及,以免她老人家烦心:“娘放心,这种无根无据的话,儿媳只会一笑而过,并不介意。”

太妃赞赏地点头,只觉一年转眼变化,眼前女子不再是当年莽撞天真的小女孩,已经成熟懂事:“我会再命人打听,消息究竟是何人口中散播开的。”

其实幼幼自己也在疑惑,大概半个月前,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就像恶疾一般扩散开来,说她尚是丰国公五姑娘时,行为不检,勾引瑜亲王,用了些下三滥的手段,才使得瑜亲王不得不娶她为妻,原本是些毫无根据的流言,却被京城的长舌妇们私底下传得津津乐道,比如为避人耳目,当初两府的婚事才会举办得较为匆忙,又比如瑜亲王因是被迫娶亲,不愿与瑜王妃同房,导致她至今没有子嗣。

最初听到流言,幼幼只感十分可笑,但细一深思,又觉其中并不单纯简单,那时她与容欢在燕春楼一夜未归,之后匆匆成亲,的确是存在一些不为人知的因素在里面,她没子嗣,也是因为不肯与容欢圆房导致,那些流言虽有偏差,但从某种方面来讲,却与事实有相似之处,更重要一点,全是针对自己的不利传闻。

幼幼想过,如果是有心人刻意挑拨生事,那么目的是什么?整件事看来,容欢似乎成了受害者,那么是针对丰国公府,还是仅仅是自己?

若真相如此,幼幼实在不明自己究竟得罪过什么人,使得对方要做出这等损人清誉的事情来。

不过风高浪低,毕竟没人敢得罪瑜亲王府,加上传言半真半假,品德教养极高的贵妇千金自是不信的,只成为那些爱七嘴八舌的太太夫人们私下议论的话题罢了。况且半个月里,幼幼总共就出了两趟门,其中正式一次,就是今天出席罗郡王府嫡长孙的百日宴。

她正若有所思,太妃叹息:“我之前派人通传了老大一声,今日他有没有陪你去?”

幼幼一愣:“娘不是……”见太妃正等她说下去,忙又改口,点点头,“嗯,王爷是陪我一起参宴的。”

太妃脸上却不见悦色:“那他人这会儿又上哪了。”

幼幼稍稍打下噎:“王爷离府时,说有事……”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太妃“啪”地一拍炕几,茶水都从瓷盏里渗出来,“当初他成亲那阵子,我还当他总算收了心,懂得洁身自好,结果没想到……简直、简直是跟……”

太妃为人清傲高洁,偏偏养出这么一个纨绔不羁的儿子来,其实容欢俊美无双,哪怕有风流之声,对他也毫无妨碍可言,相反,这种“风流”、这种“坏”,更为他增添无穷魅力,招惹得女子倍加倾慕。

可是这恰恰是太妃最厌烦的一点,想当年太妃与老亲王夫妻疏离的原因,就是老亲王在外肆无忌惮的寻花问柳,是以太妃认为儿子完全是继承了对方的纨绔因子。

尽管不喜容欢的风流性子,但太妃一生又只得这一个儿子,为此无论怎样责怪,也不过是莫可奈何的情绪更多一些。而太妃喜欢幼幼,对于容欢现在的放纵行为,幼幼从来不吵不闹,甚至还会替其说话,更让太妃认为一切错都出在容欢身上。

☆、第45章 [家喜]入V二更

太妃话止一半,但幼幼已经猜出太妃是想起老亲王了,太妃与老亲王感情甚薄,据说曾经到了一年半载都见不上几面的地步。不过话说回来,幼幼倒是从未听容欢口中提及过老亲王,也不晓得他对这个父亲是如何作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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