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柳轻瑾耳尖,星眸狠瞪:“你懂什么,这叫路见不平,八道相助!”
展宁“噗嗤”一笑。萧扶白则纠正道:“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哦……”柳轻瑾揉揉鼻子,“反正意思都差不多嘛,真要说的话,我也算是个黑……”
“黑道”两个字还没吐全,她后背就被铁石头使劲捅了下。
与此同时,两名女孩跪地拜谢。
作者有话要说:汗,编编说这文名起的太文艺了,所以需要换一个。至于这封面改的……目前偶有一种森森的崩溃感,因为新封面需要时间,现在只能先用它了……
☆、心境
“你们叫什么名字?”萧扶白顺势问道。
“回公子,我叫-春儿,她叫妞儿。”姐姐答完,乌瞳湛湛,望定他。
柳轻瑾从旁问:“春儿妞儿,今后你们准备去哪儿?”
姐姐迷惘地摇摇头:“我们举目无亲,身无分文……也不知该何去何从。”
柳轻瑾闻言,心下恻然。
“姑娘,公子。”孰料下刻,二人齐跪磕头,姐姐道,“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与妞儿终生不忘……请让我们姐妹二人留在你们身边伺候吧,即使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这……”柳轻瑾不免惊诧,“你们先快起来的。”
“请姑娘答应我们吧。”二人不起,只在兀自磕头。
柳轻瑾踌躇,转而看萧扶白。他却淡淡一笑:“其实这样也好,一路有她俩照应,你也算有个伴。”
柳轻瑾听完一怔,他是想到自己身为女子……
不知怎么,心房莫名泛起暖意,柳轻瑾正过脸庞,讲道:“我们此行是前往天都寻亲,一道上奔波疾赶,只怕是……”
“没关系,再多的苦我们也吃过!苦不怕,只望报答恩人。”姐姐满脸期盼地望去。二人额头上都隐隐渗出血迹。
柳轻瑾终于颔首,快速道:“好,那就这样,你们快些起来吧……春儿还有……”
“妞儿。”妹妹报上名字,有些赧然,“是爹给我们起的名儿……”
萧扶白见姐姐眉目娟丽,似小花初绽,妹妹娇羞垂面,怯怯如莺,不禁脱口念道:“‘春-色碧连波,回眸嫣然笑。’不如今后,春儿就叫碧连,妞儿就叫嫣然,你们认为怎样?”
“咦。”两姐妹纷纷一惊,接着喜出望外,异口同声道,“多谢公子……”
柳轻瑾也觉惬怀,莞尔:“好了,从今往后就都是自己人了,咱们继续上路,马上该到奕州了。”
“铁石头。”说时迟那时快,她立马叫住蹿到马鞍旁的某人,“把你的马让给碧连跟嫣然。”想二人身形瘦小,乘一匹马足矣。
“啊?”铁石头张口结巴,“那,那我……”
“嗯,你就帮她们牵马徒步好了。”柳轻瑾答得理所当然,同时懒洋洋地打个哈欠,“反正你的屁股也没歇够嘛。”
这般不文雅的话语,令碧连与嫣然发羞暗笑,而铁石头虽说早已习惯,但当着人家姑娘面讲,十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拿自家主子没辙,他赶紧把马牵过来,咳了一声:“你们坐上来吧。”
事情安排妥当,柳轻瑾正欲跃上马背,眼尾却扫到一抹白色衣影。
“怎么了?”瞧萧扶白站在跟前,柳轻瑾略感奇怪,谁知下刻,左手被他轻轻抬起来。
袖底还染着丝缕血迹,并不明显。当撩开,才看清莹洁雪白的玉腕上,竟裂着一条弯长的朱痕刀口,格外触目惊心。
柳轻瑾没料到他会发现,一下子面露窘迫:“啊,这、这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尝试缩回,却被那钳住的力道吓了一跳,萧扶白面无表情,只是用取来的布条替她缠裹伤口:“既然要骑马,还是先包扎一下,免得伤口裂开。”
“你……”因他这举动,柳轻瑾心里有点别扭痒痒的感觉,撇嘴巴,“你这人还真够婆妈……好吧,就先听你的。”
萧扶白一笑,长指纤动,带着抚弦般轻柔,不一会儿便将伤口包扎安妥。
柳轻瑾蹬上马鞍,神采飞扬道:“走,咱们继续赶路——”
当抵达奕州,几人马上寻家客栈,碧连与嫣然一直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因此见到满桌子的饭菜,根本顾不得讲话,埋首就吃,而柳轻瑾与铁石头也全无吃相,举起筷子你争我抢,大快朵颐,萧扶白跟展宁压根没动几口,盘子里的菜肴几乎全被他们扫个精光。
“掌柜的,我们住店。”饱餐过后,柳轻瑾大咧咧地将一袋钱囊拍到柜台上。
“好嘞,请问客官要几间房?”掌柜可是好耳力,听那钱囊沉得哐啷直响,眼睛闪出精光。
“嗯……”柳轻瑾想自己住一间,碧连跟嫣然住一间,至于……目光往旁瞟了瞟。
展宁开口道:“我跟师兄一间。”
萧扶白忽然感应到什么,眸一瞥,果然见柳轻瑾正笑得暧昧不怀好意,眼珠子使劲往他俩身上徘徊,一副不出所料的模样。
萧扶白长睫低垂,短暂间,无人能知那里所蕴含的情绪,待复睁,才神色淡静道:“我自己即可,你与铁石头一间。”
“啊?”展宁愣住,显然对这个决定万般不理解。自打他们出来,做什么不是在一起的?
尽管展宁疑惑,但萧扶白就是不看他一眼,径自上楼了,而展宁转头时,恰好看到柳轻瑾正朝自己唉声叹气,也不知道她再失望什么。
各自回房后,便有店小二挨房送热水,连续几日的风餐露宿,众人早已劳累万分,此次经过一番换洗,终于能好好休息一回了。
夜幕很快降临,月盘坠挂天端,皎银闪闪,恍凝一滴美人泪,如许寂静勾魂。
萧扶白推开窗,晚风扑面,肩后的垂束长发轻轻飘扬,仿佛散在白雪间的一缕墨香。当清绝容颜被月色照亮,那似凝世的光耀,方知何为夜中之辉,幽美生华,一袭白衣翩起,透出与世隔绝的淡淡清凉。
忽然,窗外一点吸定住他的视线。月光从地面流滑暗走,不经意晃过那抹孤寂行走的姿影,不久,渐远渐渺,恍若隐成空气。
她到后院做什么……
萧扶白眉心轻颦。
出了客栈后院,有一片小树林,此刻夜已深沉,黑魆魆得什么也看不清。
柳轻瑾正倚坐树梢,抬头望着夜空出神。
随即,地面树枝被人刻意踩断,传来“咔嚓”一响。
“谁?!” 柳轻瑾从思绪中惊醒,警觉道。
当回首,触碰到的却是那双与夜色相融的幽眸,白袂暗中拂动,飘逸空灵。
直至看清,柳轻瑾瞠目结舌:“怎么……是你。”
萧扶白唇角微翘,身形一动,竟如浮云絮雪,飞掠直上。
柳轻瑾神色诧异地看着他坐到身边。
“这么晚了,你也睡不着么?”萧扶白没看她,夜空入目,淡然自若道。
原来如许深夜,并非只有她一个人难以入寐。 柳轻瑾绷紧的情绪不禁舒缓下来,同样望向浩瀚夜穹,渐渐,心有怅然:“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山寨这么久,其实,真的有点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