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画裹娇(17)+番外

慕勉目不转睛地盯向前方那条人影,带着一股近乎自虐的快感,脚下越来越用力,尖锐的碎片刺破鞋底,渐渐蔓延开一片血渍,直至看到慕沚闻得呼声转身,脸上那一刹的惊惶失措,让她微微露出笑容,身体里,有痛楚与欢愉的感觉交织并存。

她鞋底下漫出血,卫连急得伸手拽她,但慕勉固执着不肯动,与此同时,慕沚已经赶到,直接将慕勉打横抱起,动作虽快,却有着说不出的小心翼翼,好似把她当成一件易碎的珍宝,那时卫连说了些什么,他全然听不到,眼中出了慕勉,再也容不下其它。

他顾不得避讳,脱掉慕勉的绣花小鞋,原本雪白的罗袜上全是殷红血色,他只觉心脏仿佛被一箭洞穿,不受控制地抽搐,声音亦是微颤:“忍着点。”

他拔掉那些刺入肉里的细小碎片,慕勉疼得蹙眉,不自觉往他怀里钻了钻,慕沚浑身都在发抖,取出帕子迅速绑住伤口,抱着她匆匆步出亭外。

郑素灀原以为慕沚会跟自己说些什么,可迎面走来的那个人,就像一阵风,与她擦肩而过,他甚至连一眼都不曾给她,始终灼灼注视着怀中女子,而她,不过透明一般。

派侍从前往西园支会父亲一声,慕沚则抱着慕勉登上马车,吩咐车夫起程,提前离开卫府。

慕勉静静窝在他的臂弯里,稍后抬头,慕沚却把脸偏到了一旁。

知道他在生气,慕勉语气若嗔若怨:“我的脚都伤了,你还跟我生气。”

慕沚身体猛地绷紧,片刻后,终于俯首与她对视,眸底是藏也藏不住的忧急心疼。

慕勉却敛去嘴角淡弯的弧痕:“把那个东西给我。”

慕沚不明她所指。

“她不是给了你一个荷包吗?”慕勉一摊手,“给我。”

慕沚沉默,随即从袖内掏出荷包。

慕勉握着那绿锦缎绣牡丹的荷包,图案精美,针脚密匝,看得出对方是下了一番功夫。

她想也不想,伸手用力撕扯。

“勉儿……”慕沚皱着眉,却未阻止,任她将荷包撕得扭曲不成形状,掀帘丢出车窗外。

慕勉仰起头:“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以后再有其他女子给你荷包,你都不会接受,更不会戴在身上。”

慕沚凝睇着她,窗外有斑驳的光影,从他眼中转瞬即逝,显得那样复杂难明。

许久,他答道:“好。”

慕勉鼻尖一酸,大大的清灿眸子里,浮光荡漾,恍惚有泪:“哥哥,你都不疼我了。”

慕沚抚着她的头发:“我没有。”

慕勉笑意有些悲凉,更透露着无限委屈:“你今天都不向着我了。你跟她在一起,你是不是喜欢她?是不是?”

慕沚只是看着她,缄默无言。

慕勉感到胸口沉沉下坠,肺里的气像被抽走,快要无法呼吸的窒闷。她抓住他的右臂,任性而固执地问:“我不喜欢她,你以后不要再见她了?好不好?”

她就要哭出来,慕沚抬起手,但经过极力克制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淡定:“勉儿……你别任性,哥哥将来总要成家娶妻的。”

慕勉冷冷一笑:“所以你就不要我了,是不是?”

慕沚摇头:“勉儿……”

“就是! 你就是不要我了!”慕勉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像小蛇一般在他怀中扭动挣扎,“你走开,反正你也不要我了,你还管我做什么!”

受伤的右脚刚着地,她顿时吃痛地“啊”了声,小脸恨不得皱成一团,慕沚慌张地将她牢牢抱在怀里:“勉儿,勉儿,你别这样……”

从她看到流泪的那一刻起,他只觉得心痛如绞,用力搂住她:“不会的……哥哥永远都不会不要你,永远都不会……”

这世上任何女子,都远远不及他的勉儿重要。

慕勉小声啜泣着,他用拇指一点一点为拂拭她眼泪,那么轻柔,仿佛她是水晶做的,一不小心就会破碎。

他听到她说:哥哥,我不会嫁给卫连的,所以,你也不要娶她。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喜欢这篇文文的话请撒个花留个言吧!>_<

在此特别感谢萧亦亲的霸王票!!!深深一鞠躬!!!

☆、13.心思

“小姐,您瞧开那石榴花开得多美啊。”

慕勉的脚伤养了大半个月,委实把她憋得要命,前阵子又值细雨绵绵,难得今日天气晴好,便带着秋渡出来逛园子。

“小姐,这花新鲜得还盛着晨曦的露水,要不咱们采一些来淘胭脂怎么样?”秋渡出着主意。

其实慕勉没甚兴趣,不过秋渡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实在不忍拂她的意,很快,秋渡就取来篮子,穿行在花林间拣着新鲜的花儿摘,没多久,已是不见了人影。

慕勉托腮坐在凉亭里,尽管周围鸟语花香,蝶蜓欢飞,却仍让她感到百无聊赖,她解开随身携带的小香囊,掏出那个水点桃花的口脂小盒,打开盒盖,用指尖轻轻挑了些口脂,放入嘴里吃着,想到什么,忍不住甜甜一笑。

隔着假山,有脚步声渐驰渐近,还当是秋渡那丫头回来了,慕勉刚起身,传入耳中却是一道男声——

“公子,公子,前往慕公子所住的园子,不是应该走另一边吗?”

卫连听舟书在耳边唠叨个不停,俊俏的眉宇间蹙出一道深痕,正待发作,眼尾余光忽然映入一条柔影——却是那人系在腰际的朱绦,辗转半空,随风舞动,宛如绯红的莲,凭空绽放着妖丽之华。

望见亭中人,他面色一惊,也不知怎的,说话竟有点打磕:“你、你怎么在这儿?”

慕勉皱着眉,只觉他问得莫名其妙:“这里是我家,我不在这儿该在哪儿?倒是你,怎么在这里?来找我哥哥?”

卫连居然有些尴尬,自不肯说出实话——刻意绕道经过花苑,还不是为了能见到某人。

但他转瞬就恢复正常,清下喉咙,一对桃花眼斜斜睨来:“你的伤好了?”

慕勉不料他迸出这么一句,先是呆了呆,继而点头。

卫连暗笑,瞧瞧,他稍微流露出一点点关心的样子,对方就显得不知所措了,之后指不定要怎样感动或者撒娇呢。

他扬起下巴,站得昂然挺直,只等着慕勉主动讲话,可惜过去半晌,却听慕勉问:“你怎么还站着不走?”

卫连就像被呛到,差点咬着舌头,抬头见慕勉眨着眼,满脸不解的样子,他情不自禁攥了攥手:“你,你就不想跟我说些什么?”

慕勉更疑惑了:“说什么?你不是来找我哥哥的吗?”

卫连咬着牙,尽管颇不情愿,但还是提醒道:“上回的事被你撞见,你觉得我对不住你是不是?

慕勉起初不明所以,稍后一沉吟,才回过味来——当时他与薛旁婉在小屋屏风后,两个人亲热得就跟是烈火点着了干柴。

她一下子拉下脸来。

卫连这才觉得舒服,眉宇的蹙痕变得舒缓,昂起头:“我这人虽然行事风流,但还不至于做些低劣卑鄙的事,让人把你引过来……完全是薛旁婉出的歪主意,我可完全不知情。”

上一篇: 夫君有糖 下一篇: 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