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女士在大是大非面前,从来都是很清楚的。
宋念慈在这方面还是很听她妈的话,因此她懒洋洋地继续窝着,连眼皮子都抬一下,淡淡地说:“我不要,给你妈他们吧。”
夏商周假惺惺:“还不少哦,就这么看不上?”
宋念慈瞥他一眼,反问:“这次结婚,我们没出钱也没出力,这礼金你就好意思拿?”
夏商周笑嘻嘻地说:“不好意思啊。”又在她脸上亲一口,“这不是怕你不高兴么?”
又亲她一口,得意洋洋地提着包出去了,不曾想夏母之后又亲自送了进来,宋念慈囧得要命,她还没穿衣服呢!
事后跟夏商周抱怨:“你妈真是不直爽!”
她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其实也并没有多少恶意,夏商周清楚她的为人,倒也没怎么计较,只是略带惩罚性地在她鼻尖上咬了一口,算是将此话题就此揭过。
好在他们有自己的房子,跟老头老太太也不用一直住一起,夏商周的新房早就装修好了,连家具被褥什么的也一应换新,那房子是宋念慈的小姨当大设计师弄出来的,因此富贵有余,温馨却是不足。好比那大手笔的红色镶金的电视墙纸,让他们怎么看怎么觉得恶俗,只是无人敢质疑她小姨的品味而已。
两个人不是头一次住在一起,但还是结婚后第一次单独过日子,夏商周对两人的未来充满期待。搬新居那一天,夏父夏母亲自送他们过去的,一家人浩浩荡荡地开去商场购物。
宋念慈毕业以后就很少逛超市了,因为父母什么都包办,实在没有她需要费心购买的东西。不过真去了里面以后,她才知道自己缺少的东西多了去了!
像是可爱的情侣杯,像是稀奇的收纳箱子,还有好多卡哇咿的墙纸贴,她想象着以后每天让夏商周写一句情话贴在上面供自己欣赏,嗯,未来的日子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夏商周一直放任着她东挑西选,只是当选到那情侣杯的时候,夏母凑上去看了看价钱,忍不住眼皮跳了几跳,小声在儿子媳妇身边嘀咕:“一个杯子而已嘛,这么贵?!”
宋念慈闻言动作微顿,回过头去瞅了眼夏商周。
夏商周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大手一挥说:“买!”
宋念慈欢欢喜喜地将杯子放进购物车里。
夏母则有些不高兴,觉得儿子纵容媳妇太败家,夏商周只得趁宋念慈不注意跟他妈说:“妈,你不用担心,念慈花钱很有分寸的。这是我们的新婚,连旅行都没有了,送些东西给她,也不怎么过份吧?”
而且他很清楚,由于从小家庭优越的原因,她或者喜欢精致的东西,但并不嗜买,在这一点上,他很感激宋家父母教养女儿的方式。
因此,这些小东西,她喜欢,他也是愿意纵容的。
夏母见儿子都这样说了,还是不怎么高兴,最后夏父也不得不劝她:“贵就贵些吧,反正家里现在也不缺那点钱。”
没穷过苦过的人就是这样,夏母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懂得艰苦仆素,并没什么不好吧?只是年轻人不喜欢,她也只好随他们了。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宋念慈把杯子买回家,或者是太喜欢,当晚就用上了。可才用来喝了一杯红枣茶,当她再次去盛的时候,哐当一声,杯子没放稳,摔碎了。
夏家三口闻讯冲进厨房。
夏商周问:“怎么了?”
然后他们都看到了那一地瓷片。
夏母痛呼:“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那么贵的杯子啊,哪能就打碎了呢?”说着冲过去,钻在地下拾起杯子碎片,叨叨念念的就是好贵啊好贵。
夏商周不得不拉起他妈:“小心一点,别割到手了。”又看着宋念慈,有些嗔怪,“要喝就喊我嘛,看你毛毛燥燥的。”
就是一向不怎么多事多话的夏父,望着她的神色里,也有怨意。
宋念慈抚了抚被茶水烫到的手指尖,看着这一家人颇是无语,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问过她有没有什么事。
她以为夏商周会待她不同一些,可还是令她失望了。
或者是先前的幸福太过头,让宋念慈在面对这种差距的时候心里上的落差尤其之大,她转过身,默默地拿起另一个新杯子,在夏家一家人惊诧的眼神中,再次摔了下去。
她不理夏父夏母,只是看着夏商周,一字一句地:“不过一个杯子而已,难道在你心里,我还不如一个杯子的价?”
作者有话要说:小夫妻过日子,总免不了一些小磨察的,毕竟生活环境不一样,观念很不同,是吧是吧?
☆、55和解
屋里的气氛一时之间陷入了冰点。
宋念慈默然地从他们身边挤过去,期间夏商周似乎拉了她一下,被她甩开了。回到卧室,坐在床上,她的心里难堪惶乱又有些茫然。她似乎第一次才意识到,夏商周首先是夏家的儿子,其次才是她的丈夫。
当他们三个人一起指责她的时候,她深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孤立无援。
她很想冲动地拿了东西立即回家,但是夏父夏母还在,这样做,实在是太不给他们面子了,如此回去,就算她有理,宋建文和刘女士也是会骂她的。
家教使然,令她即便想要离家出走,也无法不顾及到长辈的心情。
因此她郁郁躺下,静待天亮。夏商周没多久也进来了,他在床上先站了一会,然后宋念慈感到床的一边微有塌陷感,跟着一只略带些水汽地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
“我知道你没睡着。”夏商周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给我看看,是哪里弄到了吗?”
宋念慈闭着眼睛不理他。
夏商周掀开薄被,把她的手捉起来,细细地一根一根看过去,“手指都红了,还好没起泡。”说着,把她的指尖含进了嘴里,细细**。
宋念慈要极力忍住才没出口骂他一句变态:舔个伤口而已,有必要弄得那么□吗?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还在生气好不好?!
夏商周撒娇似地揽住她:“不生气了好不好?嗯?”
嗯字尾音拉长,想象无限。
宋念慈也不是气性长的人,被他这么温柔地一亲一哄,也有些悔意,不免就想回头,觉得夏家父母正象自己老妈说的那样,穷惯了,一朝富贵也改不了昔日节俭的习惯,他们先心疼东西再心疼人也没什么,而且她也确实没怎么被伤到嘛。
自己在他们面前摔东西,也确实做得太过了。
可是夏商周,她在心里想,只要你跟我道歉我就原谅你。
但让他失望的是,他哄她的语气让她很不爽,好像她是一个多么胡搅蛮缠的孩子,拿颗糖逗一逗就会逗好了,根本不需要太在意。
她死命咬着自己的唇,对他的百般挑逗都浑不在意。
到最后,她一直不理自己,夏商周也无奈了。在他看来,这本来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不明白宋念慈在气些什么,而且才一新婚,媳妇那么不给面子,更生气的夏父夏母都没什么了,他如今好话都已讲尽,她还想要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