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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时光那么伤(69)

家里一切都是老样子,并没有因为她一夜当归而天下大乱。看到她回来,李母明显是松了口气的,她或者固执或者古板,但也并不想自己儿子的婚姻出现任何问题。

宋沐阳也很坦诚地跟她道歉:“妈,这些天我心情不好,昨天我不是有意冲你发脾气的。”

李母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忙压力也大,吃过饭了没,我做了你喜欢吃的清蒸鱼,要不要吃一点?”

宋沐阳其实并不是特别喜欢吃鱼,只是将其作为食物必不可少的一种调剂,但在一家都不吃鱼的老李家,她这已经算是喜欢了,也可以说,李母此举不过是为了迁就和讨好她。

饭后宋沐阳开车去了店里,好在她请的店长很负责,不枉她高薪聘请,一切事情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在这方面施念仁也完全赞同,他是个事业拓展狂,在陪宋沐阳去深圳看李然家人之前他都在大朗看店面,他希望“1997”能够一路连锁下去,那曾经一度也是宋沐阳的心愿,如果不是她身体出了问题的话。

她很清楚,如果要想保住婚姻,她必须要怀孕。

这个事实让她很沮丧,她并不排斥怀孕生子,她排斥的是将这作为一种必须的压力压在她身上,而她,得不到一点舆论支持和同情。

可就像李博延说的,适当的时候,她也必须为他作出牺牲。所以在回程的时候,宋沐阳明确地跟施念仁说:“一年之内‘1997’不会再开新的分店了。”

施念仁很吃惊:“沐阳,商机这种事,可不是说来就来的啊。”

宋沐阳也明白,但比起事业,她更愿意婚姻能长久一些。

李博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忙,这次去深圳,一去就是三天,而且还看不到归期。

宋沐阳也试着主动给他打电话,但他的声音冷冷淡淡的,只是说:“我在忙,等会再给你电话。”

可等来等去,他没有回复,她要得到他的消息,还必须通过自己的婆婆。

宋沐阳对此既不安又恼怒,她以为她主动示好他应该就着台阶就下来的,可结果却似乎是他对她递交上去的台阶不屑一顾。

因此,当施念仁跟她说‘1997’不直营也可以加盟,而深圳有人正想这么做的时候,宋沐阳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对方是个年轻的女孩子,一看就没有任何做生意的经验,从施念仁的语气里,宋沐阳知道她或者也是和李然一样,也是某个有钱人包养的小妾,出来做生意不过是为了打发一点寂寞的光阴,赚钱与否倒并不是特别看重。

宋沐阳看到她的时候晃了一下神,她在想,如果李然像她这样想会怎样?

女孩选的位置并不怎么样,以宋沐阳这几年经营的眼光来看,这个店即便是勉强开业,强撑也不会超过一年。

女孩惊呼:“这么惨?”

宋沐阳点点头,她很想帮她,就像在帮另一个李然,于是诚心诚意地说:“你可以再找找其他门面,生意这种事是急不来的,很讲究天时地利跟人和。我知道你不在乎钱,但是,能做成不是更好么?我想你也总不希望一年到头为这种事心烦,而且这也有可能是我们第一家加盟店,我和施总都想一举成功。”

女孩走后,施念仁才站出来,笑着说:“你责任心还挺强,我以为商人都只管赚不赚得到钱。”

“但商人也更讲究赚钱能不能长长长久久。”说着她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蛮羞愧,对‘1997’你比我更上心。”

施念仁大笑:“那或者是因为我比你更爱钱。”

“说真的,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你又不结婚,将来钱都给谁花啊。”

“谁说就只有结婚能花钱?我养了一片森林呢,比一棵树可要昂贵更多。”

才经历过李然的事,宋沐阳对他这论调颇不喜欢,滞了滞她皱眉说:“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想去西乡转一转。”

“去看你家小李去?”施念仁了然地笑,“感情还真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答应过来看场地,莫不是打的是查你家老公岗的主意吧?”

宋沐阳闻言笑一笑,并未否认。

施念仁摇头:“女人再强还是都一个样,尽围着老公打转转了。打个电话吧,看看他在哪里,我送你过去。”

宋沐阳想想也是,总得给他一点准备的时间,于是拨了电话,那边好一会才接,声音清清淡淡的:“喂。”

宋沐阳问:“你在哪里?”

“深圳。”

“是厂里吗?”

李博延不答,反问:“有事?”

声音已隐隐有了些不耐烦,宋沐阳咬了咬唇,最后还是说:“我也在深圳。”

他顿了顿,像是在消化这个信息,好半天才又问:“你在哪里?”

宋沐阳大概说了个地址,李博延说:“我们也在关内,正吃饭,你要不要过来?”

去,为什么不去?

她还想着吃了饭,跟他一起回东莞,或者至不济,能在深圳住一晚,把所有事情都摊开来说明白。

她想告诉他,最后她生或者不能生,这一刻,她都是不会想放开他。

只是世事的发展,永远都那么出人意料。

在这一个本来很平常的饭局上,宋沐阳见到了一个久违的故人。

多年不见,柳向阳越发将自己打理得人模狗样,头发一丝不苟,面容干净齐整,就是衣服,也置换得楚楚有型,贴身合体的更衬出衣冠禽兽这个词语。

相对她的震惊,他表现得更加自如与从容,他站起来,对她伸出手,说:“你好啊,沐阳,真的是好久不见了,我和李总刚刚还说起你呢。”

说完,他伸出舌头猥琐地舔了舔嘴角,笑容,像一只世故的,狡猾的,恶心的,想要餍食的,野狼。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看到他,她总能想起他的手,蛇一样冰冷地钻进她的身体,事隔多隔,她以为可以淡然,却竟不能忘记分毫。

还好李博延的声音很适时地响起:“沐阳,柳总你还记得吧,在龙华的时候就住你们隔壁呢。”

宋沐阳望着他,冷笑,柳总?!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不公平,当李然痛苦地跌落在水泥丛林中时,他却财富名誉都到了手上。

他踩着一个女人的肩膀爬上来,还可以笑得如此若无其事!

他还可以毫不尴尬地收回手,说:“看来你见到我是很意外了,怎么,不认识了?”

商场多年,宋沐阳知道她至少应该维持表面的敷衍,可她做不到,对一个差点就□了自己,同时也害得她最好的朋友身败名裂只能自杀以谢天下的男人,她做不到半点的曲意逢迎,至少目前她不做到,微微退开一步,她冷淡地说:“对不起,我怕脏。”

这一下,不止是柳向阳,就是李博延也变了脸色。

柳向阳吃到中途,借口有事离开,相当是拂袖而去。

他一走,李博延便冷了脸,望着她:“宋沐阳,你不觉得自己太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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