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勾引到手
“小灰灰!”李谌唤着。
小灰灰压根儿不理会李谌, 只管与刘觞亲昵,久别重逢十分粘人,虽然个头见长, 但还是小时候那副模样。
“小灰灰!”李谌又唤了一声, 小灰灰还是不搭理他,李谌气得狠狠瞪了一眼小灰灰,道:“好, 你吃食的时候, 最好也别来找朕。”
说完,调头便走,愤怒的离开了屋舍。
刘觞看了看离开的李谌, 看了看还在对自己撒娇的小灰灰,又看了看拍在地上殒身不恤的门板,道:“儿子, 看你干的好事儿, 漏风了吧!”
小灰灰:“嗷呜?”
小灰灰和刘觞腻着一晚上, 因着毛皮厚实,这种天气也不怕屋舍漏风,刘觞并没觉得寒冷, 一觉睡到大天亮。
刘觞如今是“打工人”,每日早晨都要去膳房报道,然后开始一天的搬砖生活, 因此一点子也不能懒床。
刘觞起身更衣,对小灰灰道:“儿子, 阿爹要上班去了, 你快回去吧, 回去吃早饭。”
“嗷呜嗷呜!”小灰灰似乎是听懂了, 对着刘觞摇尾巴,然后颠颠颠的跑出简陋的屋舍,往紫宸殿的方向而去。
小灰灰进了紫宸殿,李谌也洗漱更衣完毕,正准备去上朝,看到小灰灰溜达的进来,冷声道:“怎么,知道回来了?昨儿个夜里头跑哪里去了,野狗。”
“嗷呜嗷呜!”小灰灰似乎在反驳,自己不是狗。
李谌虽然这么说,但动作很温柔的给小灰灰梳毛,又道:“饭食给你准备好了,去食罢,朕上朝去了。”
小灰灰眼睛亮晶晶:“嗷呜嗷呜!”
它熟门熟路的跑到自己饭盆面前,里面全都是大块肉,分量十足,立刻甩开腮帮子,稀里哗啦的吃起来,十足的凶猛,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证明小灰灰是野兽。
李谌拍了拍它的大脑袋,叮嘱道:“吃了饭乖乖在紫宸殿等朕,不要瞎跑,知道么?”
“嗷呜!”小灰灰只顾着吃,抽空回应了一下。
李谌又好气又好笑:“就知道吃,和你阿爹一……”一样。
李谌下意识说到这里,话头突然断了,收敛了笑容,脸色变得严酷起来,唇角也压了下去,干脆站起身往宣政殿而去。
李谌去上朝,今日上朝讨论的内容,无非是契丹、回鹘、吐蕃和江王李涵叛变的事情。
江王李涵扬言,只要李谌出兵攻打契丹,他便会出兵攻打大唐的南部,和契丹来一个南北夹击,到时候还有回鹘助阵,加之西面的吐蕃虎视眈眈,便会形成一个大混战的局面。
沧景节度使程怀瑾已经上书,江王李涵蠢蠢欲动,请求朝廷的支援。
李谌将让绛王李悟带兵支援的事情说了一遍,朝臣们有些轰动,毕竟谁都知道,李涵在还没有反叛的时候,和小叔李悟是最亲近的,李悟的手之所以留下残疾,多多少少也和李涵有些干系。
谁也没想到,李谌会绝情到这般,竟然让李悟领兵回击李涵。
李谌的面目凉丝丝的,不带一丝感情,冷冷的道:“诸位还有什么意见么?”
众臣谁也不敢说话,这三年的高压统治,让羣臣噤若寒蝉,谁若是第一个开口,绝对免不得死罪,最少也是一顿毒打,不死也要残废。
“甚好,”李谌道:“若是诸位都没有异议,便如此决定了,绛王领兵,不日出发。”
绛王李悟稍微迟疑了一下,这才拱手道:“是,陛下。”
李谌站在宣政殿的至高之处,凉丝丝的环视着众臣,道:“散朝罢。”
朝议一共没有多长时间,因着根本不需要商议,全都是李谌通传下去,朝臣听旨便好,极其的省事儿。
李谌从宣政殿回了紫宸殿,一进门便看到小灰灰的食盆打翻在地上,里面已经没有肉了,全都是肉屑,还有血水,撒了一地都是,还有小灰灰的爪子印,印在地上,一串的蜿蜒向前。
宫人们看到天子这般快回来,全都吓得跪在地上磕头:“天子饶命!天子饶命!小臣们这就、这就收拾干净,这就收拾干净!”
李谌摆了摆手,走进内殿去找小灰灰,但是进入之后“狗”去楼空,压根儿没有小灰灰的身影。
李谌黑着脸道:“狗呢?”
宫人战战兢兢的道:“这……陛下的爱宠食……食了早膳,便离开了。”
李谌脸色更是黑压压的,走了?吃完了就跑,把朕这里当膳堂么?不用说了,必然是去找那个酷似刘觞的王觞了。
“这个蠢狗。”李谌急匆匆往外走,准备把小灰灰追回来。
他刚走到门口,有人守在紫宸殿大门旁,正是御史大夫刘长邑。
刘长邑拱手道:“拜见陛下。”
李谌道:“朕有急事,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陛下的急事!”刘长邑打断了李谌的话头:“难道便是寻一只狼么?爱宠固然重要,但微臣以为,微臣想说的事情更加重要。”
“你说什么?”李谌眯起眼睛道:“你知道这只狼的主人……是谁么?”
“微臣自然知晓,”刘长邑道:“这匹狼的主人,正是前宣徽使。”
“那你还说,只是一只狼?”李谌反诘。
刘长邑道:“陛下,如今与契丹的大战一触即发,南面江王李涵虎视眈眈,北面还有回鹘的压迫,西面的吐蕃也蠢蠢欲动,若是前宣徽使在世,也会如此劝谏陛下。”
李谌冷声道:“刘长邑,你到底想说什么?”
刘长邑拱手道:“微臣想说的是,陛下攻打契丹的决议,是错误的。”
“你胆敢再说一遍?”
刘长邑的面色不变,还是保持着一板一眼的模样,淡淡的道:“陛下深知微臣的为人,为人宁愿人头不保,也不愿对陛下说谎。微臣说,陛下攻打契丹的决议,是错误的!”
“刘长邑!”李谌怒喝:“你胆子太大了,竟这么对朕说话?”
刘长邑道:“劝谏陛下,无关于微臣的胆量,而是出于微臣的忠心,明知道陛下的决议是错误的,一切都是冲动行事,意气用事,微臣不来劝谏,这才是不忠!”
“好啊!”李谌怒极反笑:“看来这些年,朕对你是太好了。朕告诉你,攻打契丹的决议,朕不可能改变,你可以退下了。”
“陛下!”刘长邑咕咚一声跪在地上,道:“陛下一意孤行,只会给大唐子民带来负累!陛下想要攻打契丹可以,但是不是眼下,契丹人归顺回鹘,而如今回鹘强大,牵一发动全身,主动出兵的局面,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陛下,还请三思!”
“亲者痛?”李谌呵呵轻笑:“亲者?亲者在何方?朕的亲者到底在哪里?已经不见了……还有谁会痛?”
“陛下……”刘长邑不知放弃,还是想要劝谏李谌。
李谌沙哑的道:“刘长邑,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到底是谁教你的,朕今日便叫你改一改……来人。”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