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觞则是像模像样的“挥泪”:“没事没事,不用管我!不就是受刑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神策军士兵架着刘觞,呵斥道:“快走!别磨磨蹭蹭的!”
两个士兵押解着刘觞,往神策军的刑房而去。
吱呀——刑房大门打开,有人站定在屋舍中间,他一身龙袍,背着身,看不到面目,但这行头,这姿仪,这气度,除了李谌再无他人了。
神策军士兵将刘觞带进来,直接将刘觞往刑房的铁床上一丢,刘觞这才有些发懵,连忙道:“等、等等!两位大哥,有话好好说,这是干嘛啊!”
两个士兵才不理会他,将刘觞丢在铁床上,将他的双手双脚都绑在边沿,令刘觞动弹不得。
做完这些事情,两个神策军士兵抱拳道:“陛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处置。”
“嗯。”李谌淡淡的应了一声,挥了挥手道:“退下罢。”
“是,陛下!”
随即是“哐——”关门的声音,刑房之中只剩下刘觞与李谌二人。
刘觞赶紧道:“谌儿!快、快来,给我解开!”
李谌慢悠悠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刘觞,刑房的光线昏暗,只有旁边一个火盆燃烧着火焰,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单薄的火光映照在李谌的脸面上,映衬着他别有深意的笑容。
“谌、谌儿……”
李谌一步步走过来,幽幽的道:“大胆贼子,竟敢顶撞与朕,你可知晓……顶撞于朕的下场?”
刘觞:“……”怎么还玩上了!
李谌捏住刘觞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笑道:“怎么?顶撞朕的时候不是很厉害,牙尖嘴利的,现在不说话了?难道是怕了?”
刘觞翻了个大白眼道:“陛下,好玩嘛?”
李谌轻笑:“朕还没有开始,哪知你这贼子的滋味儿好不好玩?”
刘觞:“……”输了输了!我输了!
刘觞干笑:“陛下,咱们打个商量,要不然先给我松绑吧?”
“不可。”李谌道:“阿觞哥哥,你不觉得这样绑着,也别有一番滋味儿么?”
刘觞道:“你这个大鬼畜,装什么小奶狗!”
李谌“嘘——”了一声,道:“虽然刑房隔音,但外面还是可以听到一些的,阿觞哥哥,切记,叫得大声一些,惨烈一些。”
刘觞一晚上都没回牢房,李涵整整担心了一晚上,第二天天色大亮之后,两个神策军士兵才带着“奄奄一息”的刘觞回来。
“你怎么样?你没事儿罢!?”李涵赶紧冲到牢门边。
刘觞被两个神策军士兵架着,身形踉踉跄跄,走路一瘸一拐,眼底也都是乌青,毕竟玩了一晚上特殊的游戏,刘觞是一刻也没合眼,自然困倦的厉害。
李涵见他如此狼狈,走路还一瘸一拐,以为刘觞受了很重很重的刑罚,当即气愤的道:“这个暴君!”
刘觞实在过于困顿,进了牢房,直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他一翻身,后脖颈的地方露出一抹红痕,李涵见了,根本不知那是李谌留下来的吻痕,还以为是鞭笞的伤痕,更是气愤不已。
刘觞睡了一个昏天黑地,隐隐约约听到神策军士兵们在说话。
“听说了么?陛下已经同意借道给吐蕃了。”
“看来是要和契丹开战了?”
“是啊,八成是要开战了!”
“再过些日子,吐蕃的兵马就要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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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了没庐大人!”黑影人笑道:“若这次不是没庐大人,咱们的使者也无法那么顺利的说服中原的天子,答允借道。”
没庐赤赞幽幽的道:“借道就在这月,届时希望赞普说到做到,让我重掌没庐尚族。”
“自然!自然!”黑衣人笑道:“没庐大人功不可没,赞普对没庐大人赞许有嘉,只等借道成功,磋伤中原的锐气,没庐大人与我等一起凯旋……哦自然了,没庐大人若是想要带上弟亲回去,也无不可。”
鱼之舟虚弱的躺在软榻上,听到他们的对话,沙哑的道:“我死也不会跟你们走!没庐赤赞,你这个叛贼,你死了这条心罢!”
没庐赤赞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了一眼鱼之舟,走到榻边上,轻轻的抚摸着鱼之舟的鬓发。
鱼之舟虽然浑身无力,却极力甩开没庐赤赞的手,不让他碰自己,冷声道:“你被吐蕃遗弃,是陛下收留了你,待你不薄,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竟是一头喂不熟的野狼!没庐赤赞,你根本没有血性!”
没庐赤赞的表情还是很平静,给鱼之舟整理好锦被,幽幽的道:“幺儿,再忍一忍,很快……很快便结束了。”
今日是吐蕃借道的日子。
吐蕃发兵三万,准备借道大唐,从西南方斜穿,来到大唐的北方与契丹开战,从西南到北面,几乎要横穿大唐最重要的几个腹地。
吐蕃士兵浩浩荡荡,大军绵延,一路进入大唐的城池,一点子也没有受到阻碍,城门放行,畅通无阻。
黑压压的大军继续前行,很快便看到有人立于高头大马之上,带着一队神策军士兵,似乎在迎接他们。
那人一身黑甲,背上背着长槊,腰间插着弯刀,器宇轩昂,威风凛凛,正是神策军副指挥使没庐赤赞。
吐蕃将领识得没庐赤赞,他也是尚族之人,往日里没庐尚族在吐蕃如日中天,没少看没庐赤赞的脸色,但是今日不一样了。
那吐蕃将领骑马而来,态度很是傲慢,道:“这不是没庐将军么?”
没庐赤赞淡淡的道:“没庐奉天子之命,前来迎接借道兵马。”
吐蕃将领早就知道没庐赤赞已经叛变,这次借道的真正目的,是像一把利刃一样扎入大唐的心腹,不屑的冷嗤一声:“装什么模样?我军在何处落脚,哪里歇息?想来没庐将军应该已经准备好了罢?”
没庐赤赞淡淡的道:“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哈哈哈!”吐蕃将领道:“没庐赤赞,你知晓自己现在像个什么?不像是什么将领,反而……像是一条走狗!”
没庐赤赞眯了眯眼睛,但并没有反驳,只是道:“将军,请罢!”
“你就这么想回来?”吐蕃将领道:“也是,毕竟对于中原人来说,你是外族,在他们的天子眼中,你不过是一条外族的走狗,还不如回来。”
说着,还拍了两下没庐赤赞的肩膀,驱马走了过去。
没庐赤赞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冷漠的掸了掸肩膀上不存在的尘土,也勒马而去,跟在后面。
吐蕃兵马驻扎在没庐赤赞安排好的大营之中,三万大军,数目惊人,等安插完毕,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下来。
吐蕃士兵们用饭完毕便歇息下来,整个营地除了巡逻的声音,什么也听不到,变得寂静无声。
踏踏踏踏——
吐蕃将领还在熟睡,突然被杂乱的声音吵醒,不耐烦的道:“什么声音?”
“不、 不好了!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