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是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美丽的脸,眼睛里写着智慧,嘴唇上带着欲望。
方若好“咦”了一声。这是底下人打包推荐过来的新生代导演人选。可这张脸,真是太熟悉了。
“陆阿吾的小情人,你也敢挖?”林随安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外界纵然不知,身在圈中的他们却是很清楚的。这位许长安十年前息影,跟陆阿吾在一起了。但陆阿吾是不婚主义者,至今没有给她法律上的承诺。十年,从二十二岁到三十二岁,女人最年轻漂亮的时光,就这么被耽误过去了。如今她作为导演的候选者被推到方若好面前,看来是准备转型复出。
方若好立刻给李秘书打电话:“联系许长安,看她什么时候有空,方便见一面吗?”
林随安在旁咋呼:“喂喂喂,你不会真想用她吧?”
“你我都敢用,她有何不可?”方若好合上电脑,起身走人,顺便将林随安的矿泉水瓶拿走了,“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在会议上喝酒。”
“哦,不,那是我的生命快乐水!你不能拿
走……”
林随安的夸张表演,被狠狠甩上的会议室大门隔绝。
方若好低头看了眼手机,不愧是李秘书,这就联系完了,发来一句话:“晚十点。约在维纳斯酒店B1304房间。”
方若好叹了口气。在作息混乱、日夜颠倒为常态的娱乐圈,大部分明星都是越晚越精神。算了,工作狂没有所谓的下班时间。她决定先去给贺豫煎药,再从贺宅赶过去。
经过挂有日历灯牌的大堂时,方若好看见上面的星期五字样,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起了一件事——
咦?明天就是方如优和贺小笙的婚礼了?!
“来!为我们女神告别单身干杯!”
KTV包厢里,霓虹灯球旋转得每张脸都五颜六色,十几个女孩举杯,将方如优围在最中央。
方如优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干,然后朝众人抛了个媚眼,将身上的白大衣一把脱掉,露出极为性感的黑色紧身裙来,顿时引来一片捧场的口哨声。
她甩了甩头发,悠悠一笑:“我的惊喜呢?”
“大小姐都着急了,还不快上!”有个画着紫金色眼影的短发女郎冲过去打开房门,一队高大魁梧的男人依次走了进来,白衬衫、黑长裤将肌肉轮廓绷得紧紧的,迎面扑来浓浓的荷尔蒙风。
女孩子们全都兴奋地尖叫起来,并用期待的眼神去看仍然坐在沙发上的派对女主角。
方如优配合地勾了勾唇角,朝男舞者们打了个响指。
舞曲
应时响起。舞者们开始跳舞。暗淡的光影,交织出暧昧和狂野。音乐吵得人什么都听不见。
方如优觉得有点头疼,她对这些出卖男色的男人毫无兴趣,但又不想表现得清高离群。尤其是花花公主的名声在外,大家都觉得她应该精于此道。算了,反正不过是看场脱衣舞,没什么应付不来的。
一个男舞者脱了上衣,裸露着形状完美的八块腹肌,跳到她面前,做出了邀请的姿势。
方如优慢条斯理地摇了摇手指。
周围起了一阵嘘声。
“道行不够啊,下去下去,换一个,换一个——”
于是这个舞者离开,下一个舞者过来。
方如优一连拒绝了好几个,引得所有人都更加兴奋了。
她想时间差不多了,可以挑一个共舞,然后结束这无聊的派对,便在下一个舞者过来邀请时,把手放了上去。
口哨声四起。男舞者将她拉入怀中。她技巧性地推开,嫣然一笑,然后转到他身后,随着节拍抚摸他的身体。
女生们再次尖叫起来:“脱光!脱光!脱光——”
方如优伸手解开了男舞者的腰带,大大调戏了一把,并往他的内裤里塞了一把钱后,才挥手说:“不玩了不玩了,我太热了!你们玩吧!”
她趁机离开舞池,回到沙发上。短发女郎连忙靠过来:“怎么样?就知道你会选他,这个够正点吧?”
“也就那样吧。”方如优拿起酒杯呷了一口,“昭华里一
堆男艺人,各个都比这些人好看。”
短发女郎讪笑了几声:“那是,怎么能跟明星比。”忽又暧昧地眨眼,“不过,他们的床上功夫,明星们可不一定比得上。”
方如优睨她一眼:“你尝过?”
短发女郎嘻嘻一笑,继续怂恿:“最后的单身之夜,别浪费啊。我请客。”
“心领了。我妈要我十二点前回家。最后一天乖女儿,我得演圆满了。”方如优决定告辞,但刚一起身,便觉得一阵晕眩,眼前的视线也模糊了起来。
短发女郎过来搀扶:“别这么扫兴嘛……”那大红嘴唇一张一合,后面的话,她却是听不清了。
方若好坐在套房的沙发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的女性。
第一感觉——真的很美。毕竟是曾经的国民女神。
第二感觉——很会照顾人。进房间的五分钟里,许长安先是察觉到她热,调低了室温;然后发现她对花粉过敏,移走了茶几上的插花;又为她递上了温度恰好的茶。
第三感觉——许长安起码在这里住了一个月以上。因为台历本上从一号到二十号都有涂画,而且看屋内的摆设,她是一个人住。
“我跟陆阿吾分手了。”许长安淡淡说。
方若好只好干巴巴地回了一个“哦”。
“我想加入昭华,为了表示我跟巅峰娱乐再无瓜葛,所以主动坦白。而且,大家迟早会知道的。”
“唔……可以谈谈为什么想当导演吗?”
“三个
原因。第一,年纪大了,我既不想伪装演少女,也不想升级演妈妈。”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残酷的现实。中国有很多很多好的女演员,但留给她们的表演空间少得可怜。
“第二,演员演得再好,也只是一个角色,而导演可以拥有一整部电影。我有很多很多表达的欲望,一个角色不能满足我。”看得出许长安是个精力旺盛的人,套间里摆着画架、拳击沙袋和舞鞋。
“第三……陆阿吾厌倦了我。我也厌倦了这些年的生活。坦白说,我有点迷失自我,想看看能不能通过工作找回来。”许长安的表情控制非常好,起码她在说这话时,方若好没有从她脸上看到任何迷茫,只有冷静和镇定。
方若好忍不住问道:“为什么选镕裁?”
“我选的不是镕裁,是你啊。”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
“我不喜欢方如优。接触过几次,她对我这类……唔,怎么形容呢,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地下情妇十分排斥。我也不喜欢那类顺风顺水不知民间疾苦的大小姐。所以,直到镕裁换回了你,我才让人把简历发过去。”许长安一笑,眉梢眼角都带出了妩媚的温柔,“我觉得,我们应该更能彼此体谅、理解和支持。”
不,我不理解。方若好在心中嘀咕,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公事公办道:“那么,给我一个你的计划报告,让我了解你的方向、类型和步骤,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