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岫身为皇后主持大局,训斥了太贵人身边的宫女,又带着警告的看着慈宁宫的宫人们。
“鬼神之说岂可当真,本宫绝不准许你们再胡诌这些怪力乱神霍乱后宫!你们原是母后身边伺候,比旁人多些体面,再胡言乱语,几辈子的体面就都交代了!”
众人呼啦啦的跪了一地,太后最近因谣言没几日安稳,偏偏闹了这一出。
头疼着凝眉道:“金氏年幼,想来先帝离去相思成疾,做噩梦也是有的。都散了吧,也记得皇后教诲,都管好自己的舌头!”
慈宁宫里的老太妃们闻言,皆垂泪哭诉了一番对先帝爷的不舍与思念。元岫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立于众人后头,颇为低调的纯贵太妃。
瞧见她眉毛微皱,碰到元岫目光,转身便回去了。
元岫不留痕迹的转开身,-亲自搀扶太后回了寝宫,晚秋跪下身给太后褪去鞋袜,元岫伸手给太后掖上被角。
“皇后就不怕吗?”太后没有看元岫,只低声问了句。
上次元岫送来有罪的宫女,被太后拔了舌头。
自那以后,婆媳俩算是有了隔阂。太后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只是她聪慧有限,实在不明白。
这就不算太蠢。
元岫没有隐瞒,压低了声音道:“事情是妾身安排的,又哪里会怕?”
太后目光一凌,抬手抓住元岫的手,元岫的长指甲被握着扎到了太后掌心。太后也仿佛没感觉到一般。
“太后赎罪。”
太后看一眼寝室外,给了伺候的老宫女一个眼神,叫她退了外人守在门口。
“你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手被放开,元岫顺势跪下身去:“疑心放生暗鬼。也是近期后宫谣言四起,儿媳无奈才出此下策。”
太后想到金太贵人的疯状,目光凝固了几分:“难不成是金氏所为?”
元岫摇头,却道:“她确实有妾身疑心的地方。但就像母后说过的。她到底年幼,也不是那心思深重之人。她身后,只怕仍有旁人。”
太后想细问。可再想进来谣言四起,又觉无力。
叹气道:“当真不是你?”
元岫抬眸,与太后直视。
太后略顿一顿,不多时拉着元岫起来。
太后身边伺候的人嘴巴都很严,没人知道婆媳二人后头说了什么。
只是闹鬼之事依旧在后宫不胫而走。短短几日,慈宁宫中又有两人,接连见鬼,一时间后宫人心惶惶。
那鬼混到底是谁,一时间众说纷纭。有说是枉死的宫娥,也有说是夭折的先帝皇子。更有某位娘娘死状凄惨留下诅咒。
如此种种,连政务繁忙的朱慎尧也惊动了。
太后无奈,跟皇帝提了一嘴请法师驱鬼,又有品阶高的太妃同皇后一同进香祈福。
法师还在做法事,太后身边跟着的依旧是纯贵太妃。
“哀家身边亲近的,除了你再无旁人。”太后看着那举着剑挥舞的法师低声道。
纯贵太妃面色如常:“这是妾身的福气。”
太后笑的温柔:“这话说的。哀家是个没注意的,入宫这么多年,还跟家里女孩儿似得,要听别人教。这些年,你教了我太多,论理,这太后有你一份。”
这话说的重了,纯贵太妃面色微变,就要下拜:“妾身不愧不敢当!”
太后亲自将人扶住,才道:“何必多礼。你我本不必这样。你帮了哀家,哀家自然待你好。一切不过是人情二字。哪怕你身上还有旁的,哀家看见的也只有你我姐妹的情分。你且放心,皇后查到的事情,哀家压下去了。”
那一刻,纯贵太妃险些没管住表情,似乎被口水呛了一下,轻轻咳了咳。
“太后这话,妾身就不懂了。”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你也莫要多想,今后一切还是一样的。”
太后也不理会她的反驳。纯贵太妃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硬去解释,岂不是不打自招?
太后言语里暗含敲打之意,怕不是今后再有不顺心,就会被太后拿出来?
不远处元岫将一切尽收眼底,亲自为纯贵太妃点了香递过去:“纯母妃,前不久妾身才知,纯母妃竟是恭顺太后庶兄之女。怪到眉眼间与十弟那般相像。想来恭顺太后在天有灵,也会为保佑纯母妃长命百岁,顺遂无虞。”
接过香的纯贵太妃一怔,手指用力,香竟被生生掐断了。
祭祀香断,大不吉之兆。
纯贵太妃怎么看元岫,都觉得她眉眼间带着不甘。
他们之间并无矛盾,何苦差20年的官司来针对她?
难不成……皇后知道她挑唆之事?
越想,纯贵妃越觉得可能。
祭祀过后匆匆回去,后头几天称病没再出来。
元岫也不急。只等着闹鬼风波的影响渐渐淡去。
最近满月,月亮亮如白昼。天师说天狗食月将近。
天狗食月,可是见鬼的大好机会。
作者有话说:
元岫:什么叫连环计啊~【葛优躺】感谢在2023-02-24 17:40:19~2023-02-25 19:34: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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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太后被圈粉
◎哎嘿◎
国师确定月食之期。当夜朝堂众臣留在宫中,一同供奉祈祷,并作乐伐鼓,是为救护日月之礼。
此乃大事,前朝后宫都有动作。
元岫与朱慎尧一同立于供奉之前。时至三更。抬头一同看着那一轮皎月缓缓被遮盖。
众臣下拜。朱慎尧念了祝辞上香。
元岫恍惚想起,她有些日子没有单纯的欣赏那明月当空。
不禁看的出神。
眼瞧着月亮被遮盖漆黑一片。不多时又像个羞答答的小姑娘,一点点露头,跳出遮盖。
朱慎尧用只有二人听得见的声音低笑:“虽是天狗食日,却少见这般圆满的月亮。”
今日月亮确实像更大些。
“许是祥瑞之兆。”
熬了这大半夜,众臣散去。其实他们是没时间休息的。回去后不多时便要准备明日早朝。皇帝亦是。
从保和殿往后宫去。
感受着习习冷风。元岫难得唠叨两句:“皇上回去好歹睡一觉。早朝繁忙,莫要熬坏了身子。”
没等朱慎尧答应,便忽然听见了凄厉的惨叫声。
元岫知道好戏开场了,还未开口,便觉得身子一晃,人被拉入了朱慎尧怀里。
“别怕。”
元岫自然不怕。心脏却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
“别过来!你别过来!”那声音更清晰了。
朱慎尧凝眉:“好像是纯贵太妃的声音。”
纯贵太妃声音细嫩,虽然人至中年,却仍如黄鹂一般动听。所以极易辨认。
元岫闻言,似松了口气:“去看看吧。唉,明明好容易安生下来。”
帝后快步往声音的方向赶去,很快就瞧见了另一仪仗,正是同样回宫的太后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