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正秦大姑娘的尸身可找到了?”元岫对此很是在意。
那真正的千金,被父亲厌弃留在老家。算是自出生起到如今,没有过一天好日子。吃苦受罪还不知受了多少。好不容易算是熬出头了,却被他人摘了桃子。
元岫怜惜她的凄苦,还是希望她好歹入土为安,来世托生个好人家。
朱慎尧实在不想在用餐时说这些血腥之事,只糊弄道:“还在找。你且吃饭。在有消息自然过来告诉你。”
元岫见他不再多言,这才低头将微凉的粥送入口中。
不知为何,粥中有异香。入口微涩,却清甜宜人。
“药膳?”元岫挑眉。
朱慎尧颔首:“你近来疲惫忧思,所以才会气火攻心。太医说不必吃那苦药汁子,做些精巧的药膳用了养着便可。你也多有些,尤其日常饮食,切莫与药膳相冲。”
这话听着,怎么都有些怪异。可到底哪里怪,元岫又说不出来。
若是猜,只怕一辈子也猜不出什么来,偏偏元岫有弹幕这个bug。
刚凝神去看弹幕,元岫就被吓得手指一颤。
【我女鹅有崽了!】
【半年可算有崽了,他们皇家是真的有皇位继承啊!江山必须是女鹅的!不能便宜别人啊!】
【我再确认一下,那个穿越女已经打入死牢了,再不能作妖了!你们是不是忘记原著了,女鹅的这一胎是被穿越女挑拨离间搞掉了!】
【记得+1,就是因为这胎没保住,还有那么多猜忌,女鹅才会小月子里顶着大雪出宫离京的!】
【这么好的女鹅怎么能被欺负呢!狗皇帝我记你一辈子。人家都小产心灰意冷了,你特么还以为人家是出宫跟表哥私奔了呢。你深情,你情圣,你怎么不上天呢!】
【这不标准的恋爱脑还没长嘴吗?他真的,我哭死,哭死前也要给他一脚。这原著里女鹅也太苦了,就因为是配角就炮灰了呗。】
【皇后姐姐天下第一!这么美好的姑娘怎么舍得叫她心灰意冷啊嘤嘤嘤!】
……
“不和胃口吗?”
元岫手指轻颤,回过神来,又一口肉粥送入口中。朱慎尧将一颗小菜放入她勺子里。
元岫抿着嘴唇,将药粥吞入腹中。
“妾身入宫半年有余,子嗣上却无甚建设,说起来,倒是我有愧于皇家。”
皇帝无子,那皇帝和后妃皆有罪。事关前朝后宫的大事。如此是非,元岫是懂得的。
朱慎尧忙到:“你何苦与自己为难?而儿女之事离不开缘分二字。从来都是越催促来的越晚的。朕都不放在心上,你又急了。”
元岫将一口粥送到朱慎尧唇边,看着他吃进去:“若我终身无嗣呢?”
“咳咳……”朱慎尧险些被呛到,咳了两声,下意识说了声不会。又怕给元岫压力。便认真的想了想。
“若当真无嗣……那是朕德行有亏,要上天绝我子嗣。无妨,朕的兄弟们尚在,过继个宜成大统的便是。”皇帝身子靠近了些,含笑道,“我知你心又忐忑。阿岫,我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会假。”
元岫双眸微红,知他心意。实在不明白眼前这人,既然对他用情如此,又为何像弹幕里说的那般,怀疑她与表兄有私?
就因为她年少时曾在他身边提过几次?
可元岫身为大家闺秀,就算跟在祖父身边,见得同龄人也甚少。总共那么几个,多提了两嘴便是有私?好没道理的话。
元岫手指摸向小腹,此时月份尚浅,她对立面的小家伙没有丝毫感知。甚至弹幕上说她怀孕了,她也恍惚着像是在听别人的事情。
真的已经有小生命了吗?
“就不知皇上此言,是不是因为知道已有身孕,所以才这般洒脱?”
朱慎尧微怔:“你听见了?”
当时怕影响元岫睡眠 ,特意将人叫出去问的,不想元岫这般耳聪目明。
“隐约听见了一点,却不真切。”元岫目光莹莹,“多少月份了?”
朱慎尧爱极了这样的元岫,只恨不得揉成一团抱在怀里,日夜常相伴。
“还不能确定,所以才不敢说与你听。龚太医说,至少在等半月才能确定。毕竟月信和女子体虚之时也有类似脉象。要等胎儿在大一大,方能作出区分。朕便只当没有,只叫你饮食接触注意些。”
正是因为不确定,朱慎尧才怕空欢喜一场。若是现在告诉,半月后才发现是其他情况,那得而又失的打击,不是常人守得住的。
他舍不得元岫承受这些。
不想元岫竟听见了。
“是有的,我感觉到了。”元岫的弹幕不会骗她。这是原本那个什么小说话本中,没有出生的孩子。
现在顾嫣嫣再难翻身,她也知道了朱慎尧对他的感情这心结。
她的孩儿,会是个寄托了所有期盼嘱咐的小娃娃。
朱慎尧不好说打击的话,心底的担忧却更深了几分。只能默默祈祷当真有孕……
元岫没理会他的忧心,吃饭的胃口都好些了许多。
因为白天睡得多了,夜里晚些睡。朱慎尧着人将折子送到了坤宁宫,元岫也叫晚秋拿来了笔墨纸砚。皇帝那边批阅折子,她便在对面写上几个字。
朱慎尧时不时的抬眸看向元岫,却总见元岫看字出神。唇角沁着笑意,只觉得再没有此时更岁月静好了。
元岫并不是出神,而是一边写字,一边看着弹幕。
【七王爷这根搅·屎·棍不带休息的是吧!这就开始买通人接触穿越女了?】
【还不是十王爷那里有他的人,听见了穿越女那句谁娶了她谁就是皇帝,心动了呗。】
【这七王爷是不是脑子有坑,正常人听见这话都会觉得是疯子胡话吧。】
【我道是觉得可能需要个由头?就好像“大楚兴,陈胜王”那样,有个由头才好造·反啊。】
【我是服了这女主光环了,就这还有人想救?】
【我还真希望这俩货天长地久,去七王府把他们搅合的永无宁日。】
……
入夜,二人相拥而眠。因为怕她有孕,朱慎尧难得没有折腾元岫。
元岫心里存着事,这一夜都没怎么睡。
次日清晨,朱慎尧醒的早些,稍一动元岫便醒了。
“皇上!”
朱慎尧忙回头,却见元岫摆着一张脸,很是可怜。
“可是做噩梦了?”
元岫颔首,咬了咬嘴唇,对进来伺候的几人道:“你们先下去,今日不必伺候。”
晚秋领命福身褪下。
元岫额角还带着冷汗,和噩梦初醒的心悸:“皇上,你可信我!”
朱慎尧心软做一片,用睡衣袖子去擦元岫的额角:“朕何曾猜忌于你?”
元岫强忍着没反驳,轻咳了两声才道:“妾身做了噩梦,亦非噩梦。皇上曾说有一异能,便是瞧见什么都能复刻出来。不知可是那日淋雨发烧之后的缘故?妾身也是那时候有的异样。妾身的梦,似乎有预知的能力。昨儿又有了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