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委屈,元岫可一点都不委屈。每天一份御膳房吃不掉就扔的平常点心,就换来每日一份的国库大礼包。世界上没有这么一本万利的买卖。
冲着这个元岫都想多冷战几天,争取一口气掏空那狗男人。
而且她来本就不为了见人,不过给太后个信号。告诉她二人冷战不关元岫的事,她都主动求和了,问题在朱慎尧。
果然,元岫连去了几日,太后也将皇帝叫过去骂了几次。若不是念及年关下事情太多,朱慎尧可就没这么好过了。
如此这般僵持下去,朱慎尧没有想开,倒是皇帝身边伺候的郑自贤先受不住来到了坤宁宫。
“奴婢不知究竟所为何事。只是,只是还请娘娘开了天恩,皇上这些日子以来粒米未进。从来传膳进去什么样,出来的还什么样。就只吃了娘娘送去的那些点心……奴婢知道皇上对娘娘有情,娘娘也非故意与圣上置气。还请娘娘念及皇上龙体,去劝一劝吧,奴婢就是万死,也记得娘娘的恩情!”
元岫眉毛微抬,没想到朱慎尧钻牛角尖到了这个地步。退一万步,这不过是些儿女情长。身为帝王,岂可为这小事这般?
郑自贤还在等着元岫松口,却听元岫淡声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郑自贤抬眸:“娘……娘娘!奴婢并非撒谎,皇上是真的……”
“本宫知道,”元岫声音更冷了几分,“可与我何干?他是帝王,是天子,是天下黎民百姓之父母。因一时志气便不懂自己保养,劝了这一次,就没下次不成?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平民百姓,饿了不知吃,困了不知睡。那就活该流浪街头。为人者,何尝不该自己尊重才是要紧。”
郑自贤傻了。随即被元岫冷声赶了出去。想不通的郑自贤回去路上忍不住的抹眼泪。
亏着圣上那边为伊消得人憔悴,皇后怎的一点都不知心疼人?
等回了乾清宫,便听见朱慎尧唤他。
“朕知道你去那边了。不是说了别去打搅吗?”
软塌上,还呈放着元岫今日送来已经吃了一半的点心。朱慎尧倚在塌上,捏着点心也没去看郑自贤。
郑自贤实在不服气,开口将元岫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与了帝王。
朱慎尧僵了片刻,郑自贤不敢说皇后坏话,只抹着眼泪等着帝王大怒。
却听见帝王的叹息声。
“传膳吧,你的事情姑且记下,没下次了。”
郑自贤怔楞一下,虽然对元岫仍有怨念,却也恨不得去元岫面前将头磕破。原来还能这么劝人的?到底是夫妻!
用过了晚膳,等宵禁过后,各宫的人不会出入。朱慎尧亦如前几日一般,披着今年最后一个圆月的月光,行至坤宁宫外。
他不该叫元岫承受这些蜚语,可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做。
就此放手吗?舍不得。
也许,若元岫开口跟他提想要离去,他会应允。
可他不敢想有那一日。
他们就要有孩子了,一切就要归入正途,何必再有一个赵竭。
“月色真美,不知当初明月,可曾如今日这般皎皎。”
朱慎尧几乎以为是幻觉。回过头去,却看见那月光下,身披白狐皮大氅的元岫立在哪里,头上环佩熠熠生辉。
瞧不清脸,却已经比天上皎月美了三分。
便是月下仙子。
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没有一种可能,女鹅你在cpu他
朱慎尧:不可能!媳妇是全天下对我最好的!她心里有我才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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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矛盾解开
◎哎嘿◎
朱慎尧不敢说话, 生怕开口后这一切化作泡影。
好几日没见他的妻了,恍然间好像分隔了好久好久。
进来她过的好吗?
“如此月光如此夜,何必忧思何必愁。难得皇上有这般雅兴。”
元岫走进了两步, 月光似乎在女子的睫毛上留下了一抹银光,那双眼睛,只这样看过来。
“你刚刚说当初明月。”
“是啊, 当初明月。”元岫抬眸望天,“我也曾这样抬头展望星河璀璨。那时候年幼贪玩,却也自在无忧。只是长大后,好像天上的每颗星星都有了自己的用处,原来它们也是不能乱动的。”
朱慎尧只觉得心底升起了几分恐惧。
“也非……如此。自有星辰所不及的。”朱慎尧知道不该僵持下去,该趁机将话说开。
可开口的那一刻, 忽然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拴住她:“我知对不住你。”
元岫挑眉:“这倒是新鲜。那皇上,是想补偿臣妾什么?”
“倾尽所有。只要你想。”朱慎尧以为,此刻他更像是一个等待判官判决的犯人。是了, 这几日的自我磋磨消耗, 等的不就是这一日吗?
元岫觉得他实在有趣。许是皇帝当久了,就总觉得自己所思所想就一定是对的。
好像明白前世为什么她会落寞离宫了, 摊上这么个不长嘴的夫君,有什么误会是能解开的?
“什么都行啊……”
朱慎尧的指甲几乎嵌入肉里。
却听元岫略有所思:“那皇帝的宝座,是不是也可以给我坐两天呢?”
朱慎尧拿出了面对登基前夕的那番忐忑, 却等来了这么一句话。
“嗯?”
换来的一阵笑声。
“我竟不知,皇上竟疑心皇后与将军有私。”
元岫的声音带着笑意,更多的是坦荡。并无心虚,更无留恋。
纵使朱慎尧再迟钝, 也该听懂了元岫的意思。
“你如何得知?”朱慎尧从未向元岫透露过。
元岫眨眨眼睛:“皇上忘了, 臣妾未卜先知。”
朱慎尧只觉得内心一阵五味杂陈。
亏他自我折磨了这许多日, 就这样在她此刻的坦荡中烟消云散。
朱慎尧恍若一颗收获清泉的枯树,上前一步要说什么,却见元岫向后一退,目光直直看过来。
“原来在皇帝心里,皇后是这般毫无风骨之人。心有所属另嫁他人,还能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呵,那皇上当真为自己娶了个好妻子。”
“不是这样,只是当年……”
“皇上没错,又岂会有错。”元岫知道自己的每句话都是一颗刺,故意去戳眼前帝王的软肋,“皇上不问,臣妾本不该多嘴。良辰美景不可辜负,皇上慢慢欣赏吧。天寒地冷,臣妾身孕不宜熬夜,告退了。”
朱慎尧有心拦下解释,可元岫说的没错。他自己胡思乱想便罢了,何苦害得孕期跟着他折腾了这几日,还要深夜过来解释一嘴。
连妻子都不曾相信,何谈丈夫。
朱慎尧喉咙微动,感受到似有腥舔,内心却前所未有的畅快。
应该叫她出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