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搞钱依旧成了头等大事。
元岫自己倒是做些生意,只是生意尚小, 这上头也帮不上什么忙。等皇帝下旨赐婚元嫱与慕言后,头一件事就是筛取顾嫣嫣送来的买命书信。
“牛痘预防天花?这倒是新奇事。”天花,是几乎是每隔几年都会爆发一次的时疫,每次爆发京城内外人人自危,不论是营收还是性命,都是不小的威胁。
若当真管用, 真真是后代都会受到蒙阴。
只是要实验的话,能用谁来冒险?
左思右想,中午带上午膳直奔御书房。
轻轻将御医制得冰片清凉油点在朱慎尧太阳穴上, 这才道:“初春政务繁忙, 皇上也要自己保养。”
“左右忙过这一阵就好了。”
元岫便将新收到的纸条递过去:“就不知这新鲜玩意能否给皇上解闷。”
朱慎尧扫了一眼,面上多了几分正色。
“有几分可信?”
元岫摇头:“没有, 所以才拿来给你分辨。”
朱慎尧并不信那穿越女,但也不能放过这送到眼前的可能。
“京城外有个小村有了时疫之兆,朕这就安排府尹联系里正, 给村中人都点上牛痘。”
如果不点上,那些人本来就会被传染,到时候不过是封死村子,避免疫情扩大这一个手段。
与其听天由命, 尝试这法子相信不会有人拒绝。
元岫并不知道真有疫情出现, 只能说无巧不成书。
半个月后, 朱慎尧来坤宁宫时都难掩激动。
“成了!那村子里一半以上种了牛痘,当真无一人感染。倒是不信的人将近一半感染了天花,朕已经着人送去了药品。也已下令推广开来。”
元岫已经从弹幕上知道了消息,甚至知道了大概的原理。
“虽然牛痘不致命,却也是病了一场。即便主动染病,也不能扎堆一股脑的都病了。也要备下足够的药品,叫染病之人好好的度过。这样大事马虎不得。”
牛痘的本质,其实是牛之间传染的天花。这种天花与人身上的天花是远亲,但对人几乎不致命。但染过牛痘的人再碰见天花,身体已经能够抵御了。就好像得过水痘的并挺过去的人,就不怕再被传染了。
朱慎尧听她想的细致,点头道:“是该如此。再有,宫中也要逐步安排接种了。朕也不例外。只是阿岫你……”
元岫知自己怀了身子,冒险不得。
“我是不急的。若是人人都种了牛痘不再感染,怎么也不会再感染到我身上。”
此事就此推行下去。罪恶累累的顾嫣嫣也总算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虽然她的初衷仅仅是为了给自己续命,元岫还是按照约定,给她延了二十天的寿命。
元岫命人在密牢对面的墙上用煤炭写她剩余的寿命,每天都用抹布擦了重写一次。
她便在这般催命的日子里寝食难安。
在这样的急迫下,元岫很快又收到了一封信。
这次是大运河。一条能连通南北,方便经济往来人员调动,福泽万年的大运河!
这一次顾嫣嫣写了许多字,罗列了大量相关的好处,标注越早越好。元岫自己有铺子,自然明白南北水路通畅下,会增加多少贸易往来,那是一笔笔丰厚的税金。
可弹幕上并不这样想。
【这人脑子确定没坑?穿过去小一年了能不知道大夏国什么光景?】
【修建运河这种事情劳民伤财的,哪个修运河的皇帝在世时候没被骂出翔?】
【不过大运河本身确实是一条很粗的经济命脉,所通之处都会肉眼可见的富庶起来。】
【那也架不住修建时候烧钱啊!现在国库哪有那么多钱,也要让老百姓徭役。现在老百姓本就在饥荒分界线上徘徊。徭役给朝廷干重体力活又不给工钱,那还不造·反?】
【真要是那么好搞,大隋朝也就不会被这个消耗国力到灭国了。】
……
其实没有弹幕提醒,这样大的事情也需要仔细斟酌。
元岫因为预见的未来可能面临的饥荒,当前对粮食方面十分敏感。一方面大量囤积粮食,另一方面也在大肆购买土地,用最大的能力去侍弄田地,争取更好的收成。
修建运河这样劳民伤财的事情,就是连年丰收的盛世也不会草率决定,何况现在。
只是看见弹幕上说道的“很粗的命脉”,元岫说不心动是假的。
暂时并不可行,但老天还能一直不作美吗?
只是此事虽然被元岫算在了长远安排里,但她不信当下提出的顾嫣嫣当真无他所图。
将纸条留下,抹去了顾嫣嫣十天的寿命。就像一开始说过的那样。与民有利的赚取寿命,私心藏奸的,也会倒扣。
听闻顾嫣嫣次日瞧见对面墙上一下子少了十天,当时就昏厥了过去。
这些元岫并不在意,不过打那以后,她送来的书信里,连文字都工整了好多,一字一句倒是越来越有本地人的小心谨慎了。
元嫱婚事是皇帝亲自赐婚,加上赵竭驻扎边关。元家父母再不愿意也必须认下,礼部精心挑选了几个好日子给元岫,元岫就挑了最近的二月十五。
一转眼便到了婚期,前后不过一个月的准备时间,算是比较仓促的了。但有有元岫亲自主持,从头至尾倒是没有一点不妥帖的。
大婚当日,帝后二人一同前往了元家,亲自送二妹妹出嫁。
朱慎尧不宜进入元嫱闺房。被祖父和元父小心接待于正殿上饮茶。元岫婚后头一次回到了闺阁时期住过的小院,看着元嫱的长发被喜婆盘起,一时内心情绪交织。
有不舍,却也为她脱离元家的掌控而高兴。
“姐姐,我嫁了。”元嫱想到在宫中姐妹相处的那段时间,回想起来竟是从小到大最自在的日子。以后怕是不能了。
元岫好像知道她心所想,拉起她的手含笑:“莫要紧张,今后若有不舒坦的时候,尽可想想你宫中还有位姐姐。”
大婚当日帝后亲自送嫁,这一份尊荣,足够天下任何一个婆家忌惮。
元嫱知道她速来疼自己,闻言眼圈更红了。
元母虽不满元岫自作主张,可大喜的日子脸上也是喜气的笑,闻言含笑嗔怪道:“也就是娘娘了,当了娘还这样小孩子心性。嫱儿要出嫁了,也不知多教几句好话。”
好话,什么样的好话?元岫还记得入宫前元母给她灌输的那些被弹幕骂做糟粕的“好话”,自然不想再被唠叨一肚子。
“这自然也是皇帝的意思。二妹妹在宫中住了些时日,皇帝也当她是小妹看待。天子小妹,难道也要学的伏低做小吗?”
元母不敢反驳皇帝的意思,眉毛动了动,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妆成后,元嫱要跪在嫡母面前接受几句教诲的,只是有元岫这个国母在,教诲也就成了元岫给她提气的几句嘱咐。元嫱拜别了主母与生母,又要去祠堂拜别列祖列宗。
元岫身为外嫁女和国母,去了殿前与朱慎尧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