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温庆美使劲儿点头,做贼似的把糖放进兜里。
要想梦里的四个人不跟着吸血,首先就是打好关系,但也不能给太多好处,只需要比公婆给的多一点点就成。
中午是温母做的饭,温庆美打下手,其间温母还问了鸡蛋的事,可杜月兰不接话,温母怕把人惹了,便没再提。
杜月兰把账记好后,就拿出竹箩筐在厢房门口做鞋。
温庆强几人回来吃午饭时,温庆美就先给了温庆娇两颗糖,然后把剩下的四颗给了温庆富,“大嫂买的,没让爹娘知道,你分两颗给二哥。”
温庆富双眼一亮,快速接过,“帮我们跟大嫂道声谢。”
“好嘞。”
温庆强是最掩饰不住自己情绪的人,吃了糖心里美得很,上饭桌时温母见他这么高兴,也跟着笑。
“看看你,不过是吃点油渣就这么高兴,那改天让你们大嫂买肉回来,你们不得更高兴?”
温庆富几人听到这话看向杜月兰,杜月兰抬起头扬起笑:“好啊,下次赶集我就去买肉,买五花肉做红烧肉吃行吗?我就爱吃红烧肉。”
“好啊好啊!”
温庆强此刻就在咽口水了。
“红烧肉配烧酒是最好的,再打一斤粮食酒回来,供销社就有,”温父见此说。
“好啊,”杜月兰依旧笑眯眯地点头。
于是饭后谁也不让她跟着收拾,温庆强甚至烧了热水,温庆富提到厢房门口,在门外喊了一声,“大嫂,洗澡水我放门口了,待会儿老五会过来守着,水不够了你尽管说!”
“好,多谢了。”
杜月兰应着,合上记账本。
“不说客套话!”
温庆富大步进了灶房,温庆美坐在厢房门口的凳子上守着。
杜月兰把水提进小偏屋去洗澡。
穿衣服的时候忘记拿贴身的了,于是便随口喊了一声,“平哥,帮我拿……”
喊到一半,杜月兰收了声。
倒是外面听见一点声音的温庆美站起身,“大嫂你喊我?”
“没有,”杜月兰回了一声,快速穿好衣服,收拾好后,把桶提出去清洗干净。
温庆平是在杜月兰第二次去赶集的那天回来的。
他刚下班车,便见杜月兰背着背篓往公社外面那条小路走去。
“月兰!”
温庆平喊了一声。
杜月兰转过身,见他往这边跑来又惊又喜,也跟着往那边跑去,“不是明天回来吗?”
“原本要送货的地方暂时不要货了,所以就取消了班次,”可爱班温庆平让她把背篓放下,自己背上,“买了什么?”
“我想着你明天要回来,所以买了三斤五花肉,还有一把红薯粉丝,对了,爹说要喝烧酒,所以我买了一斤,”杜月兰高兴得很,上前抓住他的大手,“我跟你说,爹娘以为我好哄,他们说买什么我就买什么。”
“其实是从生活费里面扣吧?”
温庆平一接话,杜月兰就跺脚,“你把话全说完了,我说啥?”
“忍不住忍不住,”温庆平回握住她的手,“你尽管扣,给不给钱是我说了算,到时候问我要生活费,我来应付就是了,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生活费也有咱们一份。”
“也对哦,”杜月兰露出一口小白牙,又问他,“你能待几天?”
“两天,”温庆平笑道,“明天咱们回家看看爸妈他们?”
“好啊,前天我二嫂还来过家里,见我一切都好,她才放心走的。”
杜月兰叽叽喳喳地跟温庆平说起自己这几天的生活,又提起那天晚上拿衣服时顺口喊了他的事。
听得温庆平有些难受。
“再过半年多,我的分房申请就能下来了,到时候我接你去县里住。”
“好啊。”
杜月兰笑着点头,“本来老五也要跟我来的,但是今天早上她后脑勺疼,可能是夜里踢了被子着凉了,所以就没来。”
“这天忽冷忽热的,又有春雨,你也注意点,别着凉了。”
“知道,你也照顾好自己,记住我上次说的话……”
小夫妻说着话,感觉没多久就到家了。
和上次赶集一样,温母还是在老位置张望,看见背着背篓的是温庆平后,她心头一慌,可又想到买东西是杜月兰自己同意的,她又安下心,反正东西都吃了,不能让他们吐出来吧?
“老大回来了?你们是在哪里碰上的。”
温母问道。
“我刚才班车就看见月兰了,”温庆平对她点了点头,“听月兰说我不在家的日子,爹娘对她不错,我很高兴。”
温母顿时眉开眼笑起来,看来没有计较让儿媳妇买肉的事儿,“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客套话,走走走,进屋去。”
当看见温庆平提出肉和酒时,温母下意识地想去接手,结果温庆平一个侧身就给避开了。
“不劳烦娘,我来做红烧肉,”温庆平说完就提着肉和酒进了灶房,杜月兰则是把红薯粉丝拿上,跟在了他身后。
“败家子儿!”
温母气得要死,却也只能回自己房间跺脚,小声骂人。
昨晚上她就已经把这三斤五花肉安排好了,半斤拿出来做红烧肉,剩下的两斤半全部用盐腌上,没想到老大忽然回来,把她的计划给打乱了。
这能不生气吗?
温庆美躺在床上,听见外面传来大哥的声音,她双眼一亮,撑着身体想要出去看看,但因为头实在是晕乎得厉害,很快又躺下了。
“五妹,睡了吗?”
杜月兰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没有,”温庆美赶紧应着。
“那我进来了?”
“好。”
杜月兰推开门进了屋,她一手端着温水,另外一只手拿着一片药。
温庆美姐妹的房间很小,只放得下一张一米五的床,柜子和箱子都没有,二人的衣服裤子也不多,来回穿也就那几身。
都放在床头的位置当枕头。
“来,把药吃了,我去公社那边的卫生所开的,你年纪小,一次只能吃这么一点,你看清楚啊,”杜月兰先把她这次吃的药分出来,“下次你吃就按照这个量来,看明白了吗?”
“看明白了,”温庆美只觉得眼眶发热,她从小到大,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病,爹娘都不会管她的,像这次也一样,虽然头晕难受,但娘也只是让她不用出去找野菜而已。
她伸出干瘦的手,端起碗,接过那一点点药喝了下去。
“我很快就会好,到时候我会帮你干更多的活儿,”温庆美看着杜月兰巴巴地说道。
杜月兰伸出手摸了摸她略枯黄的头发,“那你可得快点好,中午帮我多吃两块红烧肉,你大哥做饭你是知道的,好吃得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