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温舅娘赶紧进灶房,见果然是二人在做饭,“咋得空回来啊?”
“单位不忙,”温庆平又想起在岳父家,也是这么被这么问的,于是忍不住对杜月兰说,“他们都爱这么问?”
“毕竟你们忙起来的时候确实很忙,”杜月兰也笑。
“欸,你们干娘他们也回来了,前天回来的,现在在上工,晚上请他们过来一起吃饭?”
温舅娘倒是没注意他们在说什么,而是见那边有择好的青菜,于是挽起衣袖将其装进瓷盆里,准备清洗。
“干娘他们回来了?那得一起吃饭,”温庆平点头,“就是没准备啥东西,下次给他们补上。”
“对,”杜月兰点头。
“你们回来他们就很高兴了,哪里会在意什么上门礼,”温舅娘和干娘的关系好,自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也要分时候,”温庆平笑眯眯地看向杜月兰,“毕竟我和我媳妇儿第一次上干娘他们家门,到底不一样。”
杜月兰脸一红,“平哥说得对。”
温舅娘闻言点头,“行,家里还有过年时别人送的年礼,我待会儿准备一份,你们就先将就着送过去。”
“好。”
温庆平二人才不会和温舅娘客气,毕竟在温庆平心里,舅舅和舅娘才是他爹娘。
温表哥回来发现温庆平他们在,高兴得和小孩子一样,他一巴掌拍在温庆平肩膀上,“看我!又活蹦乱跳咯!”
温庆平弯下腰,示意温表哥把裤脚拉上去他看看,温表哥照做。
“还有点伤疤。”
“没伤疤不可能,这玩意儿几年都不会消失的,”温表哥放下裤子,“腿脚没事儿就不错了,一点伤疤算啥。”
“有道理。”
温庆平点头。
然后得知干娘他们也到家了,便和杜月兰提着温舅娘准备的东西去了隔壁。
干娘正笑话干爹身上沾了野草毛球呢,那东西一沾上,就不好弄下来。
干爹又好笑又好气,“你也帮我弄弄啊!”
“你自己弄上去的,”干娘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上前帮忙,结果干爹忽然往后一退,看着她身后笑。
干娘回头一看,只见干儿子带着一模样娇美的姑娘,提着东西正往他们这边来。
她又惊又喜,想着让干爹进屋换一件衣服,结果转过头就不见对方人了,看来也是觉得自己这一身衣服不好意思见人,已经进屋去换了。
“干娘好,”杜月兰对迎来上的干娘笑道。
“好好好,”干娘拉住她的手,“长得真好,月兰是吧?”
“对,”杜月兰点头。
“好好好,你们办事那天,我和你们干爹都不在家,没去喝杯喜酒,”干娘对此很是遗憾,“等你们有崽了,我们一定补上!”
“说什么呢干娘,”温庆平笑了笑,“咱们可不说这种客气话。”
“就是就是。”
杜月兰也点头。
虽然干娘他们没有去喝喜酒,但人家请温舅娘给的红包却没少。
干爹出来后,和他们在堂屋坐着说了一会儿话,温大舅过来找他们过去吃饭,于是一行人便去了温大舅家。
晚上杜月兰他们就在温大舅家住的,在这边,温舅娘并没有给他们分房睡,其实就是在告诉杜月兰,这里就是第二个婆家。
在铺床的时候,温庆平发现他房间的床变大了。
“真大了。”
温庆平蹲下身看了看床宽,“不是我之前睡的那张床,这床是两米的。”
之前是一米五。
“可能舅娘他们觉得你现在成家了,两个睡一米五的床有点挤。”
杜月兰脸红红地猜测道。
“很有可能,”温庆平勾唇,“他们不喜欢说,就爱做。”
“你看这里面,”杜月兰打开衣柜,里面有新的棉被,还有洗干净放好的床单被套,都是新的,她拿起被套看了看,“应该是舅娘缝的。”
“是她,”温庆平知道对方缝东西时的习惯以及针脚模样,将床铺好后,温庆平坐在床边叹了口气。
“其实他们也舍不得我回那边去,但舅舅他们对娘的感情也很重,不想伤了两家的情分,加上我到底是她生的……”
“他们怕伤两家的情分,你也怕舅舅他们因为你伤了娘那边的情分不是吗?”
毕竟温大舅夫妇非常重感情,否则当年也不会在温庆平被别家要了,还上门收养他。
杜月兰挽住他的手臂,脑袋靠在温庆平的肩膀上,“其实你们都在为对方考虑,这就是家人嘛。”
“我知道,也明白,所以当年我没有做出让两家难堪的事,”温庆平笑了笑,拉着杜月兰躺下,握着她的手捏了捏,“舅舅和舅娘就是我爹娘。”
“嗯,”杜月兰将头埋在他胸前,“睡觉,我今天有点累。”
“好。”
温庆平顺了顺她的长发,熄灭了煤油灯后,二人相拥而眠。
此时温大舅正在大柜子里翻找东西,“咿,之前你哥送的皮带呢?”
“我放在庆平柜子里了,你不是不习惯,爱用布头吗?”
温舅娘打了个哈欠回道。
“放过去了吗?”温大舅这才把烦乱的东西又一一放回去,接着关上柜子,“我就是想给他用,核桃爹也和我一样,不爱用皮带。”
核桃就是温表哥夫妇的儿子。
“知道,”温舅娘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快别折腾了,过来我跟你说点事。”
“欸,”温大舅熄了煤油灯躺下,“你说,什么事儿?”
“还是那句话,庆平虽然回那边了,但在我心里,他就是我们家的小儿子。”
温舅娘说。
“这是一定的。”
温大舅点头。
“那杜家也是咱们的亲家,我可向庆平打听过了,月兰爹下个月二十二生辰,咱们得去吧?”
“得去!”
温大舅没有犹豫,“这事儿记得下。”
而干娘此时才把杜月兰他们之前提过来的礼一一收进柜子,看着那些东西,干娘扭头对躺在床上打哈欠的干爹道。
“当初我给孩子一口奶喝,你娘叫得不行,说要留给孙子喝,我都没生儿子,哪里来的孙子?庆平那会儿瞧着瘦巴巴的,个头比咱们幺妹还要小,瞧着多可怜啊。”
“我娘就爱孙子,”干爹倒是实话实说,“你生了幺妹后,娘就气得去妹妹家住,就想帮着她带外孙,结果妹妹也没生个外孙,到死她还念叨着想要孙子呢。”
“生儿生女都一样,看咱们怎么教,”干娘的思想倒是比很多人开明些,“就说咱们生产队那家,你知道我说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