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看见后赶紧找人上前拉架,李哥捂住青了一块的脸颊,指着他们道:“我是借了你们钱,可你们也不能打人啊!走!去派出所!”
“去就去!你这个骗子!你骗我们的血汗钱啊你!”
温父都哽咽了。
一旁被拉住的温庆富更是眼泪汪汪,他无助地看向围过来的邻居们,“我们给了他六百多块钱,他说能让我进运输队的,结果现在成借我们的了!而且那个借条是什么按手印的,我们根本就不知道!”
李哥却一副自己有理走天下的模样,指着借条上面的手印大声道:“是不是你们的手印,派出所的同志知道分辨!你们今天打了人别想走,跟我去派出所!”
“什么进运输队?我又不是里面的领导,我好意思说这种话,这是搞笑,走走走,去派出所!”
“去就去!”
于是三人就去了派出所。
但因为温父他们拿不出证据,证明李哥答应他们拿了钱就让温庆富进运输队的事。
而李哥呢,拿着借条有理有据地说明自己借钱且打了借条,以后有钱了会还钱,但没想到对方打人,还诬赖他等。
最后钱没了,也没办法进运输队。
温父和温庆富只觉得天都塌了。
“去、去运输队,找李长贵!就算钱拿不回来,我们也要闹!”
温庆富颤声道。
“那你大哥要是知道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乎那些吗?大哥至少不会欺负我们!”
温庆富抹了一把眼泪,拉着温父起来,二人往运输队去。
在运输队门口大喊着李长贵的名字,哭喊着对方和自己的侄儿骗他们的钱等。
领导很快就接到消息了,他一拍脑袋,“又是老李的侄儿干的?”
这人是惯犯了,他们警告了再警告,可人家就咬定是借钱,不是行骗。
“对,老李现在躲在后厨不出来,而且这两个人,一个是庆平的亲爹,一个是庆平的亲弟弟。”
领导一愣,“庆平的家人啊?舅舅那边的还是?”
“不是舅舅那边的,就是他亲生爹。”
“这样啊,”领导想了想后对那人道,“你把人带进来,让他们先去食堂吃饭,等他们冷静下来后再好好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好。”
温庆平当天晚上回来时,就见温庆富二人坐在台阶上,眼巴巴地看着他。
“……干什么好事儿了?”
温庆平挑眉问道。
结果二人泪巴巴地你一句,我一句,把被骗的经过全部告诉了温庆平。
“哪里借的钱?”
“大姑那。”
温庆平双手叉腰,冷眼看着他们,看得二人垂下头。
“老三,我是不是再三提醒过你,天上不会掉馅饼,你怎么说的?你说你知道,就是这么知道的?六百六十块钱,你可真能干啊!”
温庆富哇地一声就哭了,接着直接跪在了温庆平面前,“我错了大哥,我错了,我怎么知道那真是骗子啊!他说自己的大伯是李长贵,这里面也真有那个人啊!”
好几个同事看见这一幕纷纷瞪大眼。
“好家伙,这人倒是有意思,闯了这么大的祸,见到庆平说跪就跪,他爹还在旁边呢。”
“你看他爹的样子,要不是他是爹,我想他也想跪下了。”
“庆平也太厉害了。”
“那可不,庆平多可靠啊。”
温庆平一脚踢在温庆富的肩膀上,温庆富索性躺在地上哭。
“你看你什么样子!”
温父在一旁站着抹眼泪,此时一句话都不敢说,六百六十块钱啊,就这么没了。
“呜呜呜我错了大哥,我错了,咋办啊,钱要不回来了呜呜呜呜……”
这样子好笑的很。
温庆平摇了摇头,“起来。”
“我没脸起来呜呜呜呜.....”
温庆富也不在乎什么面子了,他都被骗了这么多钱了,还在乎什么面子啊,他只想把钱要回来!
“那你继续躺着吧。”
温庆平一路开车回来,也有些累了,就想吃了饭洗了澡好好睡一觉。
于是也不管他们了,先去食堂吃饭,见此温父赶紧拉起温庆富,二人跟小鸡崽似的跟在温庆平身后。
他吃饭,二人就在旁边站着。
他洗澡,二人就在澡堂外面守着。
一直到温庆平出来,二人又凑到他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
温庆平双手环臂看着他们:“据我所知,老李这个侄儿,利用他的名头骗了好几个人了,你们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但没办法,人家打了借条。”
“那就让他还钱啊!”
温父道。
“他没钱,是个酒鬼和赌鬼,一屁股烂债。”
“他家人呢?”
“不管他了,是个光棍,你们拿他没办法,这钱啊,十有八九是拿不回来的。”
温父当时就晕过去了,温庆富也和傻子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温庆平一把抓起昏迷的温父,将人安顿在值班室的床上,又把温庆富拉到外面说话。
“想要出头没错,但你太着急了,也不信我的话。”
“我太想压过你了,可我怎么敢的啊,我就读了两年书,六百多减四百多我都算成差三百多块钱,我怎么敢的啊!”
温庆富使劲儿抽打自己的脸。
一直到双颊都肿起来后,温庆平才叫住他,“现在打有用?”
温庆富蹲下身,抱住自己。
“钱拿不回来,我在家里也没法待了,家里的钱全部凑上了,还有大姑那边……”
不说爹,回去后娘也会把他吃了,还有二哥他们,也会恨他的。
温庆富悔得肠子都青了。
“六百多块钱,应该没有全部用完,跟我出去看看。”
一听这话,温庆富猛地抬起头。
“大哥,你只要能帮我要一点钱回来,我这辈子什么都听你的!”
“你本来也不敢反抗我。”
温庆平翻了个白眼,往大门那边走。
温庆富赶紧跟上。
李哥是个酒鬼和赌鬼,在这两个地方找他准没错。
不过国营酒店这会儿早就关门了,而赌场,夜里正是热闹的时候。
温庆平带着温庆富走了许久,然后来到一处坟堆处。
“大哥,咱、咱们是不是走错地了?”
“赌场开在暗地,往前走就是了。”
温庆平提着煤油灯淡定地往前走,温庆富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紧跟着温庆平的步伐。
也不敢东张西望,总觉得有东西看着他们。
“大哥,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走了一段路后,温庆富听见有人在大笑,但仔细听的时候又没动静了,好几次下来,他有些害怕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