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望在餐桌前坐下,颜卿卿从?冰箱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四寸蛋糕,在他愕然的表情中,微微一笑:“望哥,我今天生日。”
谈望一阵无措:“抱歉,我不知?道?,什?么也没准备。”
她连连摇头:“什?么都不用准备,现在这一切我做梦都不敢想,谢谢你,望哥。”
他们一起点了蜡烛,唱了生日歌,她许愿从?今以后的每个生日都能有他陪伴。
吹灭蜡烛的一瞬间,戚喻看着他,眼神直白,期待又热烈,忽然垫脚在他唇上一吻:“望哥,我20岁了。”
这句话的含义不言而喻。
自从?上次她在床上大?哭后,他没有再动?过她,每晚都是安安稳稳的抱着她睡觉,再悄悄去浴室用冷水冲澡。
他如此克制忍耐,她不舍得他难受。
谈望握在她腰间的手劲收紧,痴迷的看着她,声音低哑着:“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点头,手臂主动?环住他的脖子,眼睛漆黑明亮,一片赤诚,献祭似的说:“我是你的人,你可?以对我做你想做的事。”
谈望一把将她抱起来,一脚踢开卧室门。
周晋坐在导演椅上抽烟,一支接一支。
片场有吸烟区,他都会注意不在吸烟区以外抽烟,今天却有点控制不住。
陆域坐过来,也跟着抽了一支烟,吐着烟圈问:“拍的挺好的,你最近怎么回事?”
周晋叹口气,什?么也没说,只是摇头。后面还有一场戏,他不打算继续拍,上次拍完床戏,戚喻很久缓不过劲儿。
陆域熄了烟,站起来说:“李蔚定了烧烤,过来一起吃。”
“你怎么天天吃?”周晋嫌弃的说。
陆域乐了:“这话说得,谁不是天天吃饭?还得顿顿吃饭呢!”
周晋无言以对,只是很烦的抽了一口烟。陆域见他不动?,帮他把烟掐了,拽着他起来:“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走走走。”
戚喻卸完妆,换好衣服,接到李蔚的电话,让她去吃烧烤。
走到门口,恰好碰到裴云之。他换下戏里的衬衫西裤,换上带兜帽的卫衣,头发蓬松,少年?感?很足。
戚喻的心“怦怦”为他而动?,有些傻愣的和他打招呼。
裴云之点点头,拉开门,让戚喻先进,自己?跟着进去,顺手关?上门。
屋子里已?经坐了许多人,热热闹闹的,戚喻被安排在裴云之旁边的位置,安安静静的吃东西。
她吃的很少,夹了几筷子便放下。裴云之看到了,皱起眉道?:“吃这么少?”
“控制体重。”她笑笑说。
裴云之拿了牛肉放在盘子里,又把她瞟了许多次,但是离得太远不好下手的提拉米苏蛋糕拿给?她。
“不用控制,已?经够瘦了。”他说。
下午拍戏时,裴云之的手曾按在她的胯骨上,气息黏糊又暧昧的说:“你太瘦……硌着我了……”
他的滚烫的手掌隔着衣料贴着她,她又羞又躁,气息都乱了,躲进他怀里,投怀送抱又取悦了他,笑声震动?胸腔,震得她心神皆晃。
那不是剧本的台词,是裴云之临时加的,周晋没说不好,就这么继续演了。
原以为只是一句调情的台词而已?……
李蔚看戚喻耳尖红红、脸颊粉粉的样子,被她可?爱的不行,又拿了两只烤虎虾放在她的盘子里说:“虾也可?以吃,补充蛋白质。”
戚喻还在恍惚着,还没来得及反应,裴云之已?经拿走了烤虎虾,并解释说:“她对海鲜过敏。”
“过敏?”李蔚有些诧异的看向戚喻,“你对海鲜过敏?”
戚喻漂亮的眼睛圆圆的,失神的看着裴云之,过了好一会儿,才?迟缓的点点头。
李蔚失笑:“怎么不早说?下次给?你的饭里不能放海鲜了。”
戚喻回过神,笑着说:“谢谢蔚姐。”
戚喻失魂落魄的盯着盘子里的牛肉,他竟然还记得她海鲜是因为吃了过敏。
14岁那年?,误食海鲜过敏,情况危急,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只能向邻居求助。
当她在医院醒过来时,迷迷糊糊看到床边坐着一个男人。
她意识还有些模糊,只记得他的声音很好听?,又沉又温柔,想看清他的样子,却在药物作用下再度睡去。
再醒来时,裴云之已?经趴在床头柜子上睡着了,他还戴着口罩,只露出好看的眉眼。那时候他们已?经有许久未见面,可?她还是一眼便认出他。
他的睫毛又密又长,像一把小刷子,口罩下的鼻梁又高又挺。那时他已?经是很有名的演员,却顶着被认出的风险,为她跑前跑后的交钱、办手续,在医院陪她到半夜,直到她的爸爸赶到后才?离开。
后来,她才?从?镜子中看到自己?的样子。
眼睛肿的像丸子,脸像馒头,还有密密麻麻的红疹子,多年?不见的她竟然是这副模样。
呜……这也太丑了,好难过。
出院后,戚喻一直没有出门,每天只敢趴在窗台上偷偷瞧着。
裴云之会在清晨手持喷枪在花园里浇水,水雾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美的像一副精心描绘的画卷。
他站在花墙下打电话,满墙的蔷薇只开了一朵花,却被他折断,怕被发现似的回头看一眼,又偷偷的插回花墙中掩人耳目。
待脸上的红疹子彻底退下去后,她学着做了一个蛋糕,承载着她满满的情谊,但是蛋糕没来得及给?他,他已?经推着行李箱登上一辆商务车。
那个蛋糕特别难吃,糖太多,蛋白打发不够,表层也烤糊了。她安慰自己?说,还好他没吃到,下次给?他做个更好的。
但是五年?来,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也不再抱有期待。
人总是在遗憾,因为遗憾而放不下。
在见不到他的日子里,她总是在想,若那时他吃到那个蛋糕,或许她就会放下吧。
与他相处之后她才?想明白,并不是遗憾难放,而是很难放下他。送出去蛋糕,又会想要手机号码,得到微信,又想日日都与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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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喻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刘海长了,眼睛大?大?、下巴尖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却能被裴云之记到现在。
她发心情激动?,离开饭局后一直不能平复。原本打算洗澡睡觉的,却在走入浴室的瞬间改变主意,换上运动?衣,乘电梯到顶层健身房。
裴云之常练拳的房间空着,戚喻回到大?厅,选了靠近大?门的跑步机,调试速度开始跑步。
不确定他会不会来,她只是来碰碰运气。
但她的运气还算不错,20分钟后,裴云之出现了。
看到戚喻在跑步,裴云之眼神微微有些变化,走过去问她:“又失眠?”
戚喻怔了怔,她从?没跟他说过失眠,但是小雅知?道?,说不定会告诉他。可?她又不能告诉他跑步的目的就是想见见他,只能努力撒一个并不高明的谎。
“晚上吃了蛋糕,消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