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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平生(365)

可是王根兰让一切都变了,让她变得这么的不堪与对自己的自我唾弃。

知只的眼睛里也流出一滴泪,可是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王根兰的手,依旧在死死抓着她的手,目光悔恨的看着她,她的眼泪不断从脸上掉落。

知只目光没有任何的感情看着她。

王根兰不断在哭,她一直都在挣扎着提起心口最后那一口气,不断在用力呼吸,想要留住这口气让自己活下来,可是提了好久,她抓住知只的手越来越用力,用最后一口气跟知只说了句:“你外婆……你外婆……”

知只不知道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提起她外婆,知只还是在床边低头看着她。

她的手不断在抓着知只的手,不断在拉扯着她的手臂,用力到她的指甲将知只的皮肤划伤。

知只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看了她很久很久,发现她竟然是让她弯身。

她不断在用尽所有力气,博起心间的那口气在维持着自己的生命。

知只感觉到她的意思后,也在她的拉扯下,立马低头,就在她低头那一瞬间,坚持许久的王根兰在她耳边说:“你、你外婆,不是你的外婆……你是、你是、”

王根兰抓着她手的力气越来越大,可是她想说的话,却越来越难以说出。

她的眼睛还在充满执念的盯着知只。

知只也努力的想听她还要对她说什么,王根兰在她耳边喘气,不断在喘气,喘了很久很久,最后低低重复了句:“你不是你外婆亲生的……”

她在说完那句话后,整个人彻底的咽下了那一口。

王根兰死了。

就在抓着知只的手,在知只耳边重复出那一句话的瞬间,死了。

知只感觉上一秒王根兰还紧抓着她手的那一只手,从她手上滑落。

一旁在看着的张利华,在王根兰闭眼的那一瞬间,开始大哭。

就算是幼小的如同晨晨好像也明白了这一刻发生了什么,他说:“奶奶死了,妈妈,奶奶死了。”

他也扑在王根兰身上哇哇大哭着,在那不断摇晃着王根兰,喊着:“奶奶,奶奶你醒醒。”

而知只在听到王根兰最后一句话那一刻,整个人表情已经彻底趋于麻木了,王根兰的咽气,也没让她表情有任何的变化。

张利华的哭声占满整个屋子。

之后村里的一堆围在那的人,都在跟张利华还有知只说节哀。

知只真的没什么感觉,也没有想哭的心思,她的耳朵里不断回荡着王根兰跟她最后说的那句话,也许有些话她没完全说出来,最后说出来的那句重复的话,应该是她无力之下唯一有力气说出来的。

知只其实早就觉得自己跟外婆没有血缘关系,因为她经常在村里能够听到对她的诸多猜测,有人说她是外婆捡来的,有人说她是外婆给别人养的孩子。

这种话,知只应该是从小听到大,可是外婆从来没有跟她说过她跟她到底是否有血缘关系这件事情。

而知只也对这件事情已经完全没有求知欲了,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说过她的父母是谁,所以,她跟外婆有没有血缘关系,外婆是不是她的亲外婆,在她看来,这已经一点都不重要了。

她早就有那个坦然的思想,接受了她跟外婆的关系。

所以在王根兰重复说出来后,她一点也不惊讶。

只是她不是很明白,王根兰在死的时候,为什么会要跟她说这一些。

张利华哭了很久,晨晨也趴在王根兰身上,可因为人死了,总不能一直摆在那,该做的事情自然都得做,之后准备丧事的人,开始给王根兰念经,给王根兰准备寿服,烧纸钱。

知只便抱着晨晨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村里的老人,在那给去世的王根兰装扮着。

知只始终不明白,死亡是什么,她抱着晨晨站在不远处,看着王根兰ᴶˢᴳ躺在那变成一具冰冷的僵硬的尸体,知只会忍不住想,她是真的死了吗?

还是,她只是失去了意识。

知只在来到这里后,整个人就跟做梦了一般,她跟晨晨在那守着王根兰的尸体,守了一晚上。

到第二天早上,王家更加的热闹了,不断有村民过来。

知只其实对这种丧事早就不陌生,农村死个人,很是热闹,来来往往的人,鞭炮,以及不断的敲锣打鼓组成的丧事,让这一切变得怪异又离谱。

而知只对这一切,早就习惯。

这场丧事知只自然给了两万,这笔钱是她王铮应该出的,所以对于张利华要两万的的要求,她没有反驳。

之后办丧事的人,开始给王根兰收拾东西,清理她的遗物。

第428章 假

在一堆人清理她的遗物的时候,他们在王根兰的床垫下发现了一封遗书,那封遗书是王铮留给知只的,当时这些东西在知只看过后,便都在王根兰手上。

张利华其实还是挺不错的,平时她虽然尖酸刻薄,可是只要钱给到位了,她也挺好说话,她在拿到那封信后,将那封信交给了知只,然后还有一些关于王铮的遗物。

知只坐在灵堂从张利华手上接过王铮最后留下的那封信,跟他的一些遗物后,张利华跟她说:“她没留什么东西,她手上那点钱,我也全给她治病了,她后面从医院回来,本来就有点不太行了,所以身体一直拖到了现在,这个家也没什么可以给你分,就这些东西,你要拿的话,你就拿走吧。”

知只盯着手上王铮留下的信,看了许久,她对张利华说:“我知道了。”

张利华见她没有说什么,她也没再说话,她在将这些东西交给知只,便从知只面前离开。

知只小心翼翼的拿着王铮留下的那封信,她将那封信给打开,里面是王铮留下的话。

“知只,我发生了意外,无法再活,我有一个朋友他姓周,我将你跟晨晨托付于他的手上,希望你今后能与他好好生活。”

只有短短的几行字,纸张上都还带着血,字迹相当潦草,可见当时的王铮是在情况最危急的时候写的。

知只的手抚摸着那张纸上的血,她抚摸了许久,可一直盯着纸张上的字迹。

自己是王铮的字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知只却总觉得这封信哪里有些不太对。

她盯着看了许久,突然她从椅子上起身,朝着张利华走过去,张利华正在那跟人说话呢,说着该怎么处理王根兰的东西。

知只问张利华:“我们房间以前的东西呢?”

知只跟王铮以前的房子已经被她们拆了,拆成残次品在那,她留在那的东西,也并不清楚张利华放去了哪里。

张利华在听到她询问,当即同她说:“放在后面的杂物了,上次顺便帮你们收了一下。”

知只听到张利华的话后,立马转身朝着那杂物内跑了去,知只在一个巨大的木箱子里翻找着东西,她从一堆东西中翻出一个盒子,她从那盒子里面拿出一叠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