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第一甲第一名,青城府临川县梅溪村顾佳年。”
顾佳年心头一跳,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几乎无法克制脸上的喜悦。
随后,周围的内侍齐声喊道:“宣新科第一甲第一名顾佳年觐见。”
顾佳年这才惊醒过来,在礼官引导之下,行三拜九叩大礼。
这些礼节,考生们都是学过的,顾佳年做起来一丝不苟,行云流水,看得人目露赞赏。
【宿主,你做到了,等你成了官员,咱们的万里长征总算能踏出第一步。】
顾佳年也是浑身一松。
卢大人却已经开始唱第一甲第二名榜眼,很快,榜眼与探花也陆续出列,上前行礼。
作为第一甲的荣耀,他们三人能被单独召见。
皇帝脸上含着笑容,喊了免礼,目光从三人脸上扫过,见都是年轻才俊,心底很是满意。
唱名还在继续,顾佳年这才有空打量起来,这一看,不难发现这一次的殿试,名列前茅者都较为年轻,多为二三十岁的青壮书生,少有四十以上,更别提五十郎当。
此次进士的名额也少,比上一次少了整整五十人,可见会试策问,还是带来巨大影响。
顾佳年忍不住有些发散思维,猜测着皇帝的用意。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群青年才俊站在殿堂之上,显得朝气蓬勃。
此时唱名的已经不再是卢大人,而是第二甲第一名传胪,也不知道是不是考虑到唱名是个体力会,传胪郎中气十足,声音能比卢大人敞亮两倍。
人群中,皇子们站在皇帝身侧。
“三哥,你瞧那为首的就是顾佳年,虽然年幼,但是俊秀的很。”四皇子低声道。
三皇子瞥了他一眼,一脸你休想害我的架势。
“管他是谁,都是父皇选的。”
四皇子又说:“听闻他跟谢宜年还有些交情,又是廖尚书的旧徒,如今得了父皇喜欢,以后可不得了。”
三皇子只让他继续说。
四皇子见他不上套,又道:“这般人才,三哥就不想收入囊中?”
三皇子暗道果然如此,正义凛然道:“四弟又在胡言乱语了,我们是皇子,但也是臣子,这话让父皇听见,还以为你有异心。”
四皇子一顿,奇怪三皇子今日居然没上当。
三皇子心底却想,他又不是傻,亲爹搞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警告他们手别伸的太长,他再冒头岂不是自己找死。
此次高中进士的总共才九十九人,但等唱名结束,传胪郎的嗓门也已经哑了。
传胪大典结束,新科进士们的荣耀却才刚刚开始。
顾佳年等人又被带入殿内,穿上早已准备好的进士服。
第一甲三人的服装,与他人的大不相同。
顾佳年定睛一看,状元服并不是一件,而是一套,从冠带到鞋袜都有。
有且只有状元的冠带,居然是金冠,榜眼与探花便只是银冠,而其余人只是普通的冠带。
绯红色的衣袍上身,顾佳年还担心会大,哪知道刚巧合身。
被这衣裳一衬,顾佳年越发显得英俊潇洒,一表人才,连身上的稚气都减少了三分。
“怎么样?”
殿内没有铜镜,顾佳年忍不住侧身去问内侍,待会儿他要骑马游街,到时候爹爹和大哥他们都会瞧见。
内侍抬头一看,却见顾佳年唇红齿白,白皙细嫩,再加上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清澈见底,乍一看,倒像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状元郎英俊潇洒,风姿无二。”
顾佳年满意的笑了。
殊不知那内侍心底却想,与其说英俊潇洒,倒不如说活泼可爱,活脱脱一个小金童。
十四岁的状元郎,他们大炎朝也是头一回。
穿戴整齐后,新科进士们才又由礼官带领,这一次,他们能从正门走出。
这将是往后岁月中,进士最为风光无二的时候。
平日里,除了皇帝,就连皇后除了婚丧,也不可从正门出入。
顾佳年昂头挺胸。
宫门之外,此刻已经鼓声不停,锣鼓喧天,皇榜贴出后,迎接着新科进士们的,就是万众瞩目的跨马游街。
骏马早已等候在拱门后,内侍还打算帮忙,哪知道顾佳年身姿矫健,一下子就翻身上马,很是利落。
反倒是看着人高马大的探花,这会儿还得踩着凳子上马。
除了第一甲,其余进士们的待遇就差很多,只能走路跟着。
京城街上,此刻已经是人山人海,万人空巷,都挤在同一条道上瞧这热闹。
顾佳年骑马在最前头,远远的便能听见沸腾的人声。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
他再一次体会到这番心情。
“天哪,这状元郎可真秀气。”
“瞧着竟没有我家儿子大,这可真有本事。”
热闹声中,走在最前头,身姿最卓越的顾佳年,自然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顾佳年却只想着找到亲人,他一次次环顾,但街上人实在是太多,以至于无法分辨。
甚至还有热情的百姓,朝着他扔来簪花。
【快躲开!】系统一声惊叫。
顾佳年下意识的一个闪身,回头再看,却见竟是一根锋利的簪子!
第88章 大刀阔斧
◎大刀阔斧◎
顾佳年一个闪身, 避开那锋利的簪子。
铮的一声,再回头看,那簪子竟是直直的插入路旁地面。
可见扔簪子的人力气不小, 且完全不顾簪子会砸中什么。
“状元郎, 你没事吧?”牵着马的官差这才看清发生了什么, 吓得满头冷汗。
幸亏状元郎躲开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这个负责安全的官差也得吃罪。
顾佳年摇了摇头, 幸亏他自幼习武,身手敏捷, 否则还真躲不开。
官差拧起眉头:“这是谁家的姑娘这般没分寸, 扔簪花也就罢了,竟然扔金簪子。”
只是周围人太多, 根本找不到来源。
“我没事,继续往前吧。”
队伍慢慢往前,顾佳年目光略过一栋酒楼,眸色微沉。
酒楼中, 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正临窗而坐,兴致盎然的往下看。
“你干什么!”谢宜年皱眉冷喝。
少女笑嘻嘻的看向他:“宜年哥哥紧张什么,他这不是躲开了吗?”
“若是没躲开呢,今日万一砸到人,就是祖父也保不住你。”谢宜年冷声警告。
少女却并不当一回事儿,耸了耸肩:“连一根簪子都躲不开, 那他就算考中了状元, 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
她越是如此, 谢宜年脸色越是冰冷:“今日你闹着出门看热闹, 就是为了这一出?”
少女微微挑眉, 依靠在窗边笑容肆意,乍一看,倒像是个天真无邪的可爱姑娘。
“宜年哥哥,我可是你亲堂妹,不过是扔了一根簪子,也没伤到人,你为何这般生气,难道你跟那状元郎的交情,比跟我还要好?”
谢宜年已经开始后悔,他就不该听堂妹怂恿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