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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良(56)

作者: 寒鸦/梅八叉 阅读记录

平时和和气气的二饼打量了一圈,笑了一声:“啊,原来是你的人?”

黑大褂一抖。

“耿哥,这事儿我真不知情啊!我早就招呼了,谁也不能来迷踪惹事儿的!”黑大褂快哭了,“他们几个新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们这么蠢!说谁挑拨你们来的!”

黑大褂又狠狠踹了王涛一脚,王涛膝盖一软扑通就直接跪下了:“是、是黄理全。他说这边好讹钱,老板怕事儿,一讹一个准。我们就来了……我也是猪油蒙心了。”

说着还给二饼磕头。

二饼补了一脚,不耐烦道:“给我磕什么头,给老板道歉!”

王涛又去跪唐彦。

“磕头是要折寿吗?”姜危桥批评二饼,“说了你们这些道上的毛病少带出来。”

二饼:“哦对对,忘了。那怎么办?要不……”

他抹了抹脖子。

王涛“哇”地哭了出来,磕得更卖力了:“不要啊!大哥,饶命啊!我有眼无珠!我不知天高地厚!我、我给迷踪再冲一万……不!五万会员卡。”

“我觉得这个逻辑还算成立。”姜危桥点头。

唐彦:……

“光这样还不够。”姜危桥还有点不满意。

“您说!要干什么,上刀山下火海只要留我一命!”王涛哭得稀里哗啦。

“文明社会有文明人的办法。”姜危桥道,“送警察局。把黄理全供出来,一劳永逸。”

*

最终的结果是黑大褂纠送他的小弟去了警察局。

二饼兢兢业业地去当他的领班了。

姜危桥哼着歌,心情不错地推着唐彦上了楼。

“二饼……我是说耿亮,什么来历?”唐彦问。

“他啊。”姜危桥想想,“你就别打听了,反正金盆洗手了已经。只要他在,邪门歪道的遇见迷踪都得绕着走。”

听听。

道上。

大哥。

金盆洗手。

邪门歪道绕着走。

“你早就安排好了吧?”唐彦问他。

“什么?”

“重建迷踪的计划。”唐彦问。

“怎么可能。我对迷踪一点兴趣没有。”姜危桥说,“我只对你有兴趣,宝贝儿。”

唐彦感觉自己对他拙劣的调情已经免疫,完全可以无视这种障碍直接继续自己的话题。

“真的吗?绰号老乙的司机是财务大佬,绰号二饼的领班是道上大哥,我猜要不是孟沉不好惹你早就给他起绰号了对不对。所以说,小甲是个什么来历?”

姜危桥一脸无辜:“他谁也不是,就是个没拿到看护证的小看护。”

第43章 乐章

小甲一脸无辜:“我谁也不是,就是个还没拿到看护证的看护。”

他说这话的时候,老乙正把车开回了东山墅,唐彦刚坐着升降机落到平地上的时候,就听见小甲这么说。

关键是小甲表情的确很真。

他垂着头,垮着肩膀,沮丧地说:“我真的太没用了,考了一年多都没考下证来。哪里像姜哥,学霸一样。听说看了三天书就考下来了,呜呜呜呜……”

老乙乐喷了,问姜危桥:“你那证是假的吧?中关村找人做的?”

“你怎么瞎说呢?”姜危桥看他。

“这个官方学名叫康复治疗师,不是相关专业的也考不了,还得有工作经验。三天你能考下来吗?”老乙点了根烟,“我还不知道你小子满口跑火车?”

“我可真不是跑火车,我真有。”姜危桥从怀里掏出一个本本,打开来一看,左边印着“卫生专业技术资格”,下面盖着保障部和卫生部的印,右边写着姜危桥的名字和身份证号,下面写着康复医学治疗技术(初级),拿证日期就在年初。

老乙目瞪口呆。

“怎么样?”姜危桥骄傲。

“什么怎么样。正常人谁会把这种证随身带着啊?!”

“反正就是不要污蔑我。”姜危桥收了证,对老乙小甲挥了挥手,“你们可以下班了。”

临走的时候老乙恳切地对唐彦说:“老板,这种人你留着玩玩就好,最好把他始乱终弃。”

“你那房子还没办过户呢我收回来信不信?”姜危桥说。

老乙一脚油门就开着车带小甲走了。

姜危桥挺得意,回头问唐彦:“今晚吃什么?”

唐彦没忍住笑了起来。他笑得很克制,几乎无声,可是眼角已经带上了笑意,连嘴角都勾了起来,于是本身显得有些疏离的他,像是融化了一般,依稀露出了大学时的模样。

这样的唐彦,如今鲜少能够看见。

像什么呢?姜危桥想。

像是天光乍破时的湖水,从灰白色中挣脱出来,被涂抹上了鲜艳生动的色彩,让人瞧见了就心生喜悦,见到了就想据为己有。

姜危桥弯腰吻他。

这还不够,他按动了轮椅上的升降键,轮椅在他操控下把唐彦上半个身子托高,于是勉强能像彼时,唐彦还不曾残疾那时一样,面对面的亲吻。

“今晚吃什么?”他又问。

唐彦眼神潋滟,嘴唇被他一通亲吻得也有了血色:“你什么饭菜也不会做,何必来问吃什么?”

“那不一样。我可以带你去吃好吃的。又或者干脆不出去了……”姜危桥啄了啄他的唇,“今晚吃你。”

有些什么事情,在张北酒庄里那一晚后,已经不一样了。

虽然还是这样的关系,却说不上来……距离似乎更近了一些。姜危桥得寸进尺,在没有人的地方说着各种各样让人发腻的情话。

“不,我可以——”唐彦已经警惕起来,刚要拒绝,下半句话已经在心怀不轨的某人亲吻中消失。

于是这场“今晚吃什么”的讨论终于有了明确的答案,他几乎是被吻得缺氧的情况下,意识都逐渐模糊。

朦胧中感觉,姜危桥解开了他的安全绳,抱着他进了客厅。没有上二楼,就在客厅的沙发上。

待他再找回一些意识,便感觉已经靠在了柔软沙发中。

姜危桥躺在他的身后,紧紧地环抱着他。

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瑟缩,可是这所有的胆怯都消失在了姜危桥的拥抱中。他们离得那么近,如此的亲昵。

他回头就能看得清姜危桥眼中的自己。

那样的一双眸子。

几乎要让人沉溺而亡。

热力蒸腾中。

唐彦像是被焐热了、融化了,陷入了一团迷醉。

开始只是温柔地抚摸他的发丝,然后是耳垂……他指尖灵巧,轻轻一勾,衬衫扣子已经被他解开。

手顺着缝隙钻入,紧紧贴着肌肤游移。腿也贴近了他,支撑住了他的背脊。

于是他难得稳定地侧躺着,在沙发上,在姜危桥的怀中。

恍惚中,唐彦觉得自己像是一把吉他,姜危桥年轻时最爱弹的那把吉他。他们在那间属于姜危桥的出租屋里,坐在夕阳下的阳台上。

姜危桥用看着恋人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吉他,手指灵活,只需要亲亲波动,乐章就从他指尖的琴弦中流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