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听管事儿这么形容，心想就算是皇帝的葬礼差不多也是这个样子了。
这些管事们还在赞叹，旁边就有人问：“老爷，咱们送点儿什么丧仪过去合适？”
林如海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大家都往那边送东西，自家不送才特别显眼儿，送了那就泯然众矣。
明知道荣宁两府这事办的不妥当，但是这个礼还不能不走。
“就按照往常规矩来吧，不必加厚，也不必减薄。你们送过去就跟他们家的人说我最近有事儿去不了，等回头我去拜见老太太的时候，再过去上一炷香吧。”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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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冬季3
家中的这些管事们走了之后, 汪管家捧了一杯茶放到林如海旁边。
“老爷，小的怎么觉得这事有点奇怪。”
林如海把茶水接过来，掀开盖子吹了吹上面的浮沫，“别说你觉得奇怪, 就是我也觉得有些奇怪。”
汪管家在一边点了点头, “没了的这位小奶奶不管是丈夫还是公爹都是没实权的, 听说娘家也不显，既然婆家娘家的面子都不大，怎么她的丧事儿就有点儿出人意料呢？”
林如海喝了一杯茶，慢悠悠的把茶盏放了回去。“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一件事儿咱们不能往上靠。往后你记着，贾家那边只能当成一门寻常亲戚走动。”
“是……他们家确实有点烂根了。这不是家族长久的征兆啊！”
“所以还是宝儿说的对, 但行善事莫问前程。”林如海站起来背着手在厅堂里走了几步, “你别说，这毛裤穿上去真的暖和。特别是我姑娘织的, 更是让人暖到了心坎里。”
汪管家在一边笑了。
林如海第二天进宫拜见新皇, 先是叙说了一些公事，紧接着皇帝就让人给林如海搬了一个绣墩过来。
“你前几天通过赵王递上来的图纸我也看了, 让人做了一个极小的景观水车, 见微知著, 这小水车确实有用，听说江南你们家庄子里面的最近也一直在用？”
林如海站起来回答：“一直在用，只不过需要人盯着，还需要时刻备着一些部件, 以便更换。”
皇帝手心向下压了压，让林如海坐下，“坐着回话就行, 不必如此客气。这也足够了，比起旱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好太多了。你半年前献上的那张图纸，已经做出了大船，交付给了水军。水军那边儿觉得挺好，只不过还想让你们改一改图纸，在上面加装投石器。”
林如海不知道宝琳能不能做出来，表现的有些犹豫。
皇帝看了长叹一声，“你只管回去问一问，行就是行，不行就算了。这么一个简单的事情，若是朕当面问你们家姑娘，说不定现在已经知道答案了。”
说到这里就有些不高兴，“朕怎么听说你带着她选了一只鹰？这种扁毛畜生可比不上狗，若是哪一天啄了一口，那是能叨下一块肉的。姑娘家的肉嫩……如今看来她如此胆大包天，全是你教出来的。”
林如海被训得满头是包，灰头土脸的出了宫。
回到家，把在船上加装投头石器的事儿交给了宝琳，宝琳想了想并不算难。跟林如海说自己画图需要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再把图纸交出去。
林如海就知道她想偷懒儿，也没有催促。
临近过年，再加上这是姐妹两个随着林如海第一次在京城过年。宝琳还要忙着准备年礼，给林如海上官同僚同年恩师送过去，忙得脚不沾地儿。
最重要的是荣国府那边儿一再催促，他们家的婆子来了一波又一波，一开始的时候说老太太等着见林姑娘呢。后来又说宝玉对林姑娘甚是想念，再来就是说姑娘们等着林姑娘一块儿搬过去住呢。
宝琳想问：住哪儿？
就那么巴掌大的一片地方，卧室几乎不采光，哪比得上林黛玉现在自己占一个院子，养花逗狗全是乐趣。
拖了五六天终于拖不过去了，林如海就让人往荣国府送了帖子，要带两个女儿去拜见岳母。
宝琳并不想去，无奈这是全家行动，林如海也想让宝琳过去，只有宝琳拜见了贾家的老太太才能坐实了她是自家孩子的身份。
为此林如海还特别准备了一份厚礼孝敬给老太太。
宝琳跟随着林如海和林黛玉一起对着老太太拜了下去。老太太看在林如海的面子上，把宝琳拉到跟前，戴着眼镜看了一遍。
“是个齐整的孩子。”
宝琳在这里生火一段时间了，对于评价一个人的长相，有的词儿也就是“齐整”“标致”“排场”，再热烈一点的如“美”“漂亮”，这些词很少有人说，“好看”就显得俗了些。像是“倾国倾城”这种高端大气点的，一来是后院女眷们说的不多，二来是有这种评价的都是送给大美人的，大美人就属于绝对难求的品种。
在“齐整”“标致”“排场”三个词语里面，“齐整”就是一般的意思，换做现代的理解方法，就是容貌长相在一般线上。“标致”就是超出平均线，“排场”就超过很多人了。
单从这个形容词儿里就能看出老太太对于宝琳其实是不待见的。能让宝琳给自己磕头，完全是看在这个女婿的份上。
随后就有丫环端了一个托盘过来，上面放了两个如意金锞子，一对儿白玉耳环。
礼物不算厚，能称的上有些薄，林如海心里面就有点恼。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恭恭敬敬的表示要带孩子出去拜见两位内兄。
老太太答应了一声，非要把林黛玉留下来，让林如海带着宝琳只管去。
宝琳又不是小孩子了，贾家的俩兄弟是她名义上的舅舅，所以拜见舅舅的时候中间隔了一扇屏风，双方都不知道彼此的长相。
宝琳在屏风那边趴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兄弟俩身边的丫鬟把见面礼端了出来。
贾赦给的倒是挺丰厚的，一枚羊脂玉做的玉环，一只镶嵌着宝石的金步摇，还有一条青玉缀珍珠禁步，一条红玛瑙缀玉珠禁步。
林如海看了之后脸上的表情放缓了不少，“都是好东西，赦兄破费了。”
贾赦的场面话说的不错，“妹夫的孩子是我的外甥女，都是自家孩子，说什么破费不破费。”
贾政的消息灵通，听说老太太给的见面礼都不够丰厚，觉得做儿子的不能超过老太太，刚才让人把东西换成了一对金锞，这个时候端过来就显得寒酸了。
贾政一方面知道大哥之所以没有更换见面礼，是因为消息不灵通。一方面又觉得自己被他衬得没脸见妹夫。
看到托盘上的东西，立即想到了描补的办法，对端东西的婆子骂了一声，“混账，这东西能拿出来给表姑娘吗？我让准备的东西呢？还不快端了那东西过来。”
林如海就在一边劝，“长者赐不敢辞，就这些吧。”
这婆子被骂的呆了一呆，赶快退了下去，找到了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