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任时平少年相识,感情可以说的是相当深厚,她怀孕的时候想吃油条,丈夫大半夜跑遍了半个京城也给她买来,婚后更是一点家务都没做过,要么丈夫主动承担,经济宽裕之后,索性请了俩保姆,让她在家当富太太。
丈夫如此体贴,所以有了江荔之后,她也安心在家相夫教子,出来工作的时候很少,圈子不断缩小,慢慢地和社会脱节了,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被此生最爱重的丈夫这么背叛。
江荔才工作不久,每年也就只有那么些死工资,手头的奖金也就剩下几十万,江媛这边更是不堪,手头唯一的老破小公寓都未必能保住,母女俩随时面临着露宿街头的风险,就算是为了江荔,她也必须采取行动!
江媛声音逐渐变得坚毅:“我会找人查清他把家产转移到了哪里,然后立刻提出离婚!”
江荔听出她的伤心,犹豫了下:“妈,贴贴?”
江媛愣了下,被女儿逗笑了:“你怎么突然学会这种网络新词了?”她虽然人到中年,但因为工作原因,对社交软件可比江荔还熟悉。
江荔一本正经地道:“谢烺教我的。”
江媛闷声笑了一会儿,也不拆穿,又叮嘱闺女和谢烺好好相处,这才挂了电话。
......
老爷子正在手术关键期,江荔和谢烺不好这时候正式分手,不过他人已经去了美国,江荔也打算从谢家的宅子搬出来先,晚上和谢烺吃最后一顿饭的时候,她还特意提醒了句:“我明天早上搬走。”
谢烺臭着脸,鼻腔里带出个哼。
管家还不知死活地提醒:“小谢先生,您明天不用开车送送江小姐吗?”
谢烺面无表情:“我明早有事,她没长腿吗?不能自己去挤地铁?”
江荔炫耀地晃了晃手机:“我可以叫车,我已经学会了怎么用手机打车了。”
谢烺:“...”
嘚瑟个屁,她的打车软件还是他给她下载,再手把手教她怎么用的。
晚上的时候江荔就把东西归置的整整齐齐,被帮佣帮忙拎了出去,她打开手机正要叫车,一辆宽敞舒适的商务车就急刹停在她眼前。
谢烺摇下车窗,一脸的不耐烦:“上车。”
江荔坐到副驾驶,好奇问:“我还以为你早上有事。”
谢烺眼睛没看她:“办事的地方正好顺路,所以顺便捎你一段。”
他说着早上有事,可开车这一路奇慢无比,碰到只鸟都得规规矩矩地停车等鸟飞了,幸好江荔今天请了一天假,对这种安全速度十分认可,优哉游哉地在副驾驶看着纪录片。
她要住的地方是一栋更老旧的宿舍楼,因为新的宿舍还没建好,这地方是学校专门挤出来的,连个电梯也没有,全凭双腿上下楼,只能先凑合几个月了。
幸好布置的还算干净整洁,里面各项家电一应俱全,她一个人独占两室一厅。
谢烺嘴上骂骂咧咧,等到地儿了还是主动给她拎东西上楼,他瞧见那开裂的房顶,重新粉刷过多次的墙体,还有那斑驳的水泥地,充满古早气息的塑料盆,表情跟进了鬼屋似的。
他眉心堆叠,脸色极差:“你脑子在想什么?非得跑到这儿给自己找不自在?”他抬了抬下巴:“谢家又没人赶你,你安心住着就是了,住到你们新宿舍修好也没什么。”
只要江荔主意极正,并不会被人左右:“不用,那不是我家,再说这儿离我工作的地方更近。”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和他划清界限?
谢烺脸色更是难看得厉害,想说不识抬举,目光一触及她的脸,又舍不得说出口,只好撂下东西,恶狠狠地转头走了。
谁稀罕她,不就是断绝往来,再也不见面吗?指不定以后谁先憋不住了呢。
......
江荔走了的前几天,谢烺还没觉着有什么,他甚至觉着自己可能就像周玉说的,也就是短暂地对她有点兴趣,这种情绪他可以很轻易遏制住。
但直到一周之后,江荔也没发消息说一句自己安顿好了没,谢烺就日渐暴躁了起来,一会儿嫌家里风水不好,一会儿又嫌家里人多太吵,连续几天处于蹙眉状态。
他的化妆师都无奈了:“老大,咱们打个商量,你能不能抽出个十分钟别皱眉,一个眉毛我画歪了至少十八次。”
谢烺脾气不好,但敬业还是有的,闻言放松了一下神色——改成了面无表情。
今天是他最后一部古装正剧的开机,好几个化妆师造型师围着她打转,等妆造做好了之后,几个男男女女围着他连连赞叹。
谢烺这张脸真是造物恩赐,他眉眼长而上挑,哪怕看狗都似含着千言万语,他鼻翼轻盈收窄,鼻梁高挺,标准的狐媚长相,简直艳光逼人。
但脸型又棱角分明,身材高大直逼一米九,四肢修长,肌肉流畅分明,男狐狸精的脸,搭配黑豹一样强健修长的身体,简直是女人难以抵挡的鸦片。
不光几个负责妆造的赞叹不停,谢烺自己也觉着这次的造型挺好看的,他头发被尽数数拢,露出标准的美人尖,他托着下巴琢磨了一时,抬手对着化妆镜自拍了几张,又千挑万选出一张看着最顺眼的。
他找到江荔的对话框,备注【小书呆】,选中图片,点击发送。
发完之后,他指尖轻点了两下手机屏幕,故作漫不经心地又发了句话:“群发的,帮我看看这个造型怎么样?”
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完这句话,他又欲盖弥彰地把照片和话群发了一遍,对着对话框反复看了好几遍,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才按灭了屏幕。
过了几分钟,化妆师给他做最后定妆的时候,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提示,他脑袋当即一偏,立刻去看手机——发现只是一条弹窗广告。
化妆师拿着粉扑哀嚎:“老大,别乱动了嗷!”
谢烺脸上发烫,恼羞成怒地直接把弹窗的app卸载了。
接下来就是走开机流程,谢烺没法随身拿手机,他一直也不是手机依赖症患者,这会儿却跟犯病了似的,回答记者提问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
就这么煎熬了两个小时,他借故离开片刻,就见董特助一脸喜色地跑过来:“老大,好消息!”
谢烺眼尾扬了扬,故作矜持地问:“她给我回消息了?”
董特助一愣:“她?您说的是哪位?”
他笑着摆了摆手:“是美国那边发来的消息,老先生的手术非常成功,预计下个月底回国。”
谢烺这些日子全程都在跟进手术进程,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老爷子没事,他神色还是一松,立刻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过去,祖孙俩通话了近一个小时,挂掉电话之后,谢烺看了眼微信,她还是没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