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重复的话,让刘圆圆刚想逃走的脚步一顿。一直以来,她都拿靳于肖当男神一样敬仰着,虽然都是知青,可她只是从陕西过来的,靳于肖却是北京那边的。北京是多么大的城市啊,何况靳于肖长得那么好看,可谁成想,她一直喜欢的男神不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他还很现实。顿时,她突然就觉得自己该长大了。
不要再以貌取人,她该用心看人。这一瞬间,她想了好多,以往对靳于肖的迷恋悉数变淡,她还特地朝靳于肖脸上扫了一圈,人还是那么一个人,可是仔细一看,也不过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除了长得顺眼一些,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怎么之前她那么着迷呢?
这一瞬间,她甚至怀疑之前的她都不是她。
她朝靳于肖笑了笑,“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说完,脚步轻快地出了房间。
她的好心情让陈伊容看了叹为观止,哎,有时候,把一个女人的梦戳醒,她的变化比日月星辰都要快。
一直站在门边的刘厚不放心地追了出去。
只剩下陈伊容一个人了,直到此时,她才觉得有点对不住靳于肖,她想了想道,“这事,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我一定还你!”
正如刘圆圆把靳于肖当神一样,靳于肖同样把陈伊容当神,只是他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朝她看了一眼,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一连几天,宋向军都在琢磨怎么策反靳于肖。
虽然,他可以向陈伊容这个智囊团取经,可自从知道靳于肖对陈伊容有想法之后,他就不想陈伊容跟靳于肖有太多接触。
靳于肖长得好看,人也精明,村里许多姑娘都对他芳心暗许。要不是因为他是个知青,手无缚鸡之力,估计有许多姑娘能放下矜持主动追求他。
宋向军觉得比智商,他肯定是比不过靳于肖的。
他仔细回想靳于肖那天说得话,又联想到靳于肖的遭遇。
他觉得靳于肖这人是太缺爱了。如果他用爱感化他,说不定他就不会变那么坏了。
虽然一个大男人去爱感化他,有点太那啥!
可,他也不能让自己对像上阵吧!那样,他还不如直接放弃这个任务呢。
宋向军听到靳于肖病了,主动熬了一锅鸡汤,用瓦罐盛了之后,端到知青点。
陈伊容看他大白天的就抱着瓦罐来找自己,还有点纳闷。不是说好了,现在不公开的吗?难道他还敢阴奉阳违了?
可,很快陈伊容就觉得自己被打脸了,宋向军对着陈伊容笑了一下之后就走进隔壁。
好一会儿,陈伊容神情都处在呆愣当中,这什么情况?
靳于肖看到宋向军进来的时候,脸上的呆愣和陈伊容如出一辙。
“你怎么来了?”靳于肖靠在床头,神色有些不愉。
宋向军对上他的冷脸,没有生气,笑着帮他盛了一碗鸡汤,“我听说你病了,就来看你。这是我熬得鸡汤,给你补补身体吧。”
靳于肖看着他脸上的笑脸就有些堵,事实上,他对自己为了五百块钱就把回城的机会给丢了,十分正憋着气呢。
看到宋向军这笑脸,他心里的懊悔更胜了,他阴沉着一张脸道,“我不喝,你拿回去吧!”看到他这笑脸,就在提醒他有多蠢!
宋向军把鸡汤放到他床边的凳子上。从自己书包里,拿出向北送给他的野果,“这是山里采的。你肯定没尝过。”
靳于肖看着那红艳艳的野果,真当他是大城市来的富家公子哥了,他从小生活在乡下,什么东西没见过。
不过,他手里拿得野果,味道的确很不错。
鬼使神差地,他接过一颗,咬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仿佛让他想到小时候。他放学回来,他那晒得黑不溜秋的大哥,赤着上身,用衣服兜着野果,献宝似的凑到他面前,傻里傻气地笑道,“二弟,这是大哥从山上采的野果,你学习累了,该吃点好吃的补补身体。”
他大哥!最疼他的大哥!死在那些人手里。
他怎么能不能恨!
宋向军看着呆愣愣吃野果的靳于肖,心里还在琢磨,就是这样瘦瘦巴巴的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把他继母,弟弟和妹妹杀害的?就他所知,那继母家庭背景也不简单。
靳于肖的亲生父亲更是对他继母言听计从。靳于肖可以算得上一无所有,可偏偏就是这样一无所有的人,斗倒了他们。这人得多聪明才能做到!
他正呆愣间,突然看到靳于肖双目含泪,手扬得高高的,一个劲风扫过,他手里的野果立刻被他扫到地上。
红艳艳的野果洒了一地,屋子里是泥地,沾上泥土的野果,顷刻间不再艳丽。
“你还好吧?”宋向军没有顾上捡野果,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靳于肖抹了一把眼泪,语气阴沉,“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宋向军摇头,“我只是觉得应该感激你!”
“感激我?”靳于肖对此嗤之以鼻,感激他什么?感激他让向北名声尽毁吗?
宋向军却似乎很认真地点头,“向北能够回头。这都是你的功劳。我应该来感激你!”
靳于肖愣了一下,好半天才重重叹了一口气。
“你应该好好吃饭。只有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将来才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宋向军弯腰捡野果。
靳于肖阴沉如墨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你…………?”
宋向军觉得跟这种狐狸斗智商,他还不如坦诚一些,“之前,向北要跟你在一起,我就请人查了你的资料。”
靳于肖脸上闪过一丝恼怒,“所以,你是在可怜我?”
宋向军见他脸色难看,下意识地摇头,但回过神来又点头。他的确是可怜他。
靳于肖觉得被一个愣头青可怜上了,十分伤他面子,尤其这人还是他的情敌。心里更恼火了。
“谁要你可怜!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就是攀上陈伊容才能有份好工作吗?”
宋向军被这句话骂得绝对是一愣。他有好工作吗?他怎么不知道?
不过,他也不好跟他解释,反而附和他的话,“我也挺可怜!”可不是可怜吗?他还要拚死拚活干六年。
靳于肖被他一噎,这人怎么一点骨气也没有。
他气得想骂娘,但到底没那么无聊,直接从自己枕头下拿出一个钱盒,扔到宋向军手里,“这是你的五百块钱!既然我回不了城,要这钱也没什么用处。就先还你吧!”
宋向军打开钱盒,码得厚顾的一打钱。
他也没数,直接把盖子盖上。“快喝吧。我还要送鸡汤给陈伊容呢。”
靳于肖觉得钱都还他了,鸡汤再不喝,他岂不是亏得慌!
于是,他敛了神色,端起鸡汤就喝。
这鸡汤味道真不错!咸淡适宜,又带着清香,他一饮而尽,语气带着笑话,“怪不得陈伊容能被你拐上手呢,就冲你这手艺,如果我是女人,说不定我也能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