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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寄人间(23)+番外

“黄大显!”贺君与一脚紧急刹车踩下去。

“呃……”黄大显自知失言,捂住了嘴。

景书却觉得这没什么,有啥不可说的啊,她手一挥,“童子鸡好啊!童子尿还是中药呢!”

反正,景书觉得没啥丢脸的,谁还不是童子鸡呢?

她见贺君与一路都不开心的样子,还打算开导开导他。

黄大显在半途下车了,她一路琢磨着怎么哄贺律师开心呢?真是愁人啊,她一个从小到大只会挥舞铁拳的人,也从来没哄过小弟啊,不都是小弟们拍她马屁么?

她愁了一路,也想不起小弟们当初有什么让人耳目一新的拍马屁绝招,那时候小弟们,反正遵循那么几条,比如:景姐说的都是对的!好东西先给景姐吃!谁要欺负景姐,先放倒我们这些小弟!

可这哪一条也不适合这会儿啊!

最后,到律所了,景书也想不出法子了,在电梯里又愁了一路后,用力拍着贺君与的肩膀,安慰,“贺律师,跟你说个秘密,其实我也是童子鸡,母的,所以,贺律师……”

唰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外面站着贺君与的助理。

景书的话一时没有收住,“你不要觉得丢人,真的,童子鸡一点儿不丢人……”

时间静止。

电梯内外的人全都目瞪口呆。

“那……那个……”助理低着头,“我没听见。”

贺君与:……

他到底是什么眼光挑了这么个助理?

第48章 新生活25

“去哪?”他绷着脸走出电梯。

助理差点忘了要去干嘛,呆了一会儿才赶紧道,“上回您提的投诉羊……”

“好了!”贺君与脸绷得更紧了,“有什么话不需要答得这么明明白白,先不去了,这里有个案子你先接待一下。”

这就是把景书交给助理了呗。

景书一看助理是女孩儿,顿生亲切之意,笑着跟她说,“您好,请问您贵姓?”

“我……姓文,叫文妍。”文妍还在回味贺君与刚才的话呢,说好的“言简意赅,措辞准确,表达清楚,不要有口头禅,不要使用模糊词汇”的呢?怎么又变了?

“文律师,您好,我叫景书,风景的景,看书的书,我有个案子想咨询一下。”

文妍带着景书进律所,三言两语的,景书就跟文妍熟悉起来,试探着问,“刚刚,贺律师看起来是不是特别生气?”

“应该……是的吧?”文妍也拿不准,她对上司也不了解啊。

景书叹了口气,“都是我不好。”然后压低声音对文妍说,“贺律师是童子鸡的事,你一定要保密啊!”

文妍偷偷抬眼睛看景书身后:……

文妍内心:我真的一点儿不想知道。

文妍清咳两声,“对了,景小姐……”

“叫我小书就好了。”景书觉得跟文妍知道了贺律师同一个秘密,距离拉近了不少。

“好的,小书,这个案子我大概知道了,但是委托合同需要本人亲自来签,我们约个时间,看什么时候合适,请委托人亲自和我们见面。”文妍努力把话题拉到工作中来。

“好的,没问题,我今天也只是来咨询一下的,没问题的话我就跟吴奶奶和吴兰联系。”景书想了想,又压低声音道,“文妍,还有个……”

“还有什么秘密,景姑娘不妨直接跟我说说?”

身后响起鬼魅般的声音,景书下意识站直了,文妍缩了缩脖子,悄悄溜走。

景书只是想问文妍,贺律师喜欢什么而已。

现在好了,喜欢什么没打听出来,还把人给得罪了。

她如今陷入哄贺君与的苦恼中啊!

你说,贺律师这么一大仁大义的大律师,热心帮吴兰想办法,她还说过要好好照顾人家的,现在却把人得罪得死死的,这可如何是好?

必须哄啊!

可怎么哄呢?

她眼前忽而一亮,这不七夕快到了吗?既然祸从“童子鸡”出,那就从“童子鸡”解呗!

这个想法一起,她的心就开始咚咚咚乱跳。

她开始在某度搜索,七夕送什么礼物给男生好。

游戏机?

不不不,贺律师不玩儿游戏!

限量款球鞋?

不不不,贺律师平时不打球!

电子产品?

不行啊,贺律师啥都有!

请贺律师看电影?看音乐会?看芭蕾舞?

这些倒是挺适合他的,但是,这不就等同于约会了吗?她的狼子野心会不会暴露得太明显?吓着贺律师了可如何是好?

最后,她一拍大腿!

吉祥胡同一姐送礼物,怎么能这么不大气?男子汉大丈夫,就给送花才是!

什么?女孩不该送花给男孩?

去!她景书是一般女孩吗?谁说女子不如男?

就这么着了!

七夕那天,鲜花和巧克力堆满商家的橱窗,满城的空气里仿佛都是甜蜜的味道。

第49章 新生活29

吉祥胡同口,景书背着手站着,时不时踮起脚尖看向车流的方向,仿佛被这甜蜜的空气传染了似的,一张黝黑的脸上也满是甜蜜的期待。

终于,贺君与的车映入眼帘。

她看着他的车驶来,停好,看着他从车里出来,一步步朝她走近。

待他走到面前,她突然变出一支玫瑰花来,递到他面前,笑眯眯的,“贺律师,送给你。”

贺君与不知何意。

景书歪头一笑,执着地要把花给他,“黄大仙说你是童……”景书及时打住,嗯嗯,这是个秘密,不能再提,“你也从来没有人给你七夕送礼物吧?我送你啊,谢谢你,贺律师,我先回家了!拜拜!”

景书把花给他,自己一蹦一跳先回去了。

贺君与拿着花,懵了半天,直到黄大显的车跟着停好,凑到他面前,一张胖脸挤兑着那双小眼睛,“啧,反了吧?怎么是女孩送你花?”

贺君与自己也疑惑啊,而且,什么叫从来没人给他送七夕礼物?他跟她可不一样,她是没人送,他是不肯收好不好?

那支玫瑰,插在了窗台的瓶子里,晦暗的夜色里,浓重的红,在贺君与眼里,有种莫名的惊悚。

他伸出手,过于白皙的皮肤,黑暗中白得仿佛有些透明了,像电压不足的灯管,一亮一暗的。

他耳边回响起那天早上景书和黄大显在车里细数他比文哲优秀在哪里时说的话:就按小白脸这个标准去论,我哥连皮肤都比他更白。

是太白了……

而且越来越白。

律所里女律师羡慕他皮肤好,晒不黑,只有他知道,这不是好事。

当白到一定程度,到皮肤透明、血脉可见的程度,他就该消失了,也许像一团轻烟吧,转眼不见。

而这个时间,多半会在中元前后,所以,每一年的中元,他都过得不得安宁。

他不怕消失,他只愿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一夜难眠。

早上不过刚刚浅眠的他依旧是在景书和景武的打斗声中醒来,他看着天花板,再看看自己手臂,恢复了正常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