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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皇子之时,他没有办法,自身都难保,有时只能眼睁睁看着熙宁受苦,现在自己已坐拥大好河山,却还是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
他到底在干什么。
很多时候他会觉得自己才是熙宁的负累,若不是自己,熙宁不会遭受那么多磨难。
他看着熙宁脸色苍白,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一般地躺着,他就满是自责。
此时,碧玉在乾清宫外长跪不起。
“叫她进来!”
碧玉自从熙宁被带回乾清宫之时就跪在了门外,只是那个时候大家都在忙碌,没人顾得上她。
叶天祺离开时劝了碧玉几句,但她还是固执地跪着,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碧玉进殿后又直接跪在了熙宁的床前。
邵卿洺倍感无奈,他心里当然是怨怼碧玉的,要不是她没有一步不离地守在熙宁身边,熙宁怎会被人带走,又怎会中了媚药,最后还落水导致现在的昏迷。
思及此,他就恨不能对着碧玉的心窝狠狠踹上一脚。
可他知道,倘若他对碧玉下手,或是惩罚她,熙宁醒来后,一定会责怪自己。
碧玉自觉自己难逃惩罚,闭起了双眼。
但预料中的疼痛却迟迟未到。
她低下头,“碧玉做错了事,愿意接受任何惩罚,绝无怨言。”
她知道自己这一次即便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饶,是她害得熙宁如此,她心甘情愿地受罚。
邵卿洺静默许久后才道,“惩罚你,熙宁会伤心,而朕不愿让她伤心。”
他原以为自己经历了皇子时不公正的对待,兄弟之间的残害,能做到冷酷无情,却还是因为熙宁,成为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有熙宁在,他才不至于永远待在阴暗的地狱中。
“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碧玉走出乾清宫,内心还是十分不安,只希望熙宁能快一点醒来。她不敢想象要是没有那条河,又或许是暗卫晚一步找到她,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她在心中暗下决定,她的命从今往后是属于熙宁的。
只要有她在,任何人都不能带走熙宁。
熙宁醒来时,觉得胸口闷闷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睁开眼,是邵卿洺趴在她的身侧睡着了,像是怕她会突然消失,手紧紧攥住了被子。
熙宁想起昏迷前的事,她跳进了河里,她只想远离那两个男人,拼命往河中央游去,后来力气用尽,脚还抽了筋,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邵卿洺了。
没想到老天还是眷顾她的,她安然无恙地回到了皇宫。
她没有叫醒邵卿洺,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想必邵卿洺照顾自己一定很辛苦,因为感觉他瘦了不少,脸颊都凹陷了。
她心疼地伸出手,想要抚摸邵卿洺的脸。
邵卿洺像是能感受到,倏然睁开眼。
正好对上熙宁温柔的神情,他顺势将熙宁的手抓在自己手中。
“宁儿,你终于醒了。”
熙宁点点头,她觉得嗓子十分干涩,还需要适应一下。
邵卿洺召来叶天祺再给熙宁做一次检查。
“圣上,宁姑娘没什么事了,除了之前同您说的,”叶天祺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熙宁,又扫了邵卿洺一眼。
“嗯,”邵卿洺淡定道。
叶天祺临走时,还嘱咐道,“那圣上这几日多陪着宁姑娘吧。”
熙宁怎么觉得叶先生说话古古怪怪的,难道自己快死了?天香公主给自己下的是毒药?
竟连叶先生也没有解毒之法?
熙宁胡思乱想着,邵卿洺敲了敲她的脑袋,“多休息,没什么事需要你劳神。”
熙宁将自己的疑问诉诸于口,邵卿洺失笑,“别瞎想,没有的事。”
“那是因为什么?”熙宁打破砂锅问到底。
邵卿洺语塞了半晌,难道要告诉熙宁,叶先生是怕她体内媚药未清,可能会有些不合时宜的举动,才让自己看着她的吗?
“圣上不肯说,我又怎能安心休息?”
邵卿洺一琢磨,将叶天祺的顾虑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熙宁后悔地直咬后槽牙,她多什么嘴呢,为何偏要知道的那么清楚,现在可太尴尬了。再加上春宫图的场景又再次出现在她脑海中,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邵卿洺轻咳道,“过几日剩下的药性会排出去,不必多虑。”
“哦,”熙宁揪紧了被子。
她感觉体内始终燃烧着一把火,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天香公主给她下的药剂量很大,哪怕她在冰凉的水中消散了大半的药性,剩下的她仍旧有些难以抵抗。
好在现在在宫里,在邵卿洺身边,她没有什么好怕的。
邵卿洺温情脉脉地凝视着熙宁白皙如美玉的面容,被这样炽烈的眼神注视着,熙宁被蛊惑了,壮起胆子勾住邵卿洺的脖子,在他唇边蜻蜓点水般地印下一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其实……其实可以的。”
“可以什么?”邵卿洺才问出口,就明白了熙宁的意思,顿时满脸通红。
“我……我不介意……”
“不行!”
熙宁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消失了。她万万没想到,邵卿洺会拒绝她,勾住邵卿洺脖子的手,松开了。
“不是,宁儿,你别误会。”邵卿洺忙拥住熙宁,“我当然想要你,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想。”
邵卿洺担心熙宁会误会他,一不留神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说完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嘴。
自己这么猴急,熙宁会如何想他。
“那你为何……为何……”
“你身体还没恢复,太劳累的话对身体不好,”邵卿洺平日里亲亲抱抱不在话下,现下说到动真格的事,也有点害羞,“最重要的是,我想把最美好的事,留到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宁儿,这是我对你的尊重,也是对我们婚姻的尊重。”
熙宁眼中突然渗出了泪花,“圣上……”
他是九五之尊啊,自己何德何能,能让他如此对待。
莹白的小脸上有泪水不停淌落,邵卿洺心疼地不行,他又说错话惹宁儿不高兴了。
“对不起宁儿,是我不好,你……别哭了。”
“不是,圣上你很好,我……很喜欢。”熙宁泣不成声,“我哭是因为圣上您待我太好了。”
邵卿洺用指腹帮她抹去眼泪,“因为你是宁儿,”世上只有一个你,能牵动我的全部情绪,也只有一个你,值得我做任何事。
这句话,让熙宁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邵卿洺向来冷静自持,现下却第一次有了手忙脚乱的感觉,只能使出杀手锏,咬着熙宁的耳垂说道,“宁儿,你再哭,我可就要收回方才的话,不等什么大婚之夜了。”
熙宁一下笑了出来,她赌气地把鼻涕往邵卿洺的身上擦。
这世上也只有熙宁一人敢往帝王的龙袍上抹鼻涕。
熙宁渐渐止住了眼泪,舒服地靠在邵卿洺的身上。
鼻息间萦绕着熟悉的味道,让她很是安心。就像是漂泊了很久的小船,终于找到了避风的港湾。
邵卿洺搂着熙宁的纤腰,把她固定在自己的胸膛上,他体温灼热,心跳剧烈,就像在诉说两人之间的款款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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