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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127)

正在给林朗止血的攸晴发现谭苏快要撑不下去,而林余之就在柳翠身边,事有轻重缓急,她只能轻轻地把林朗放到地上,起身去帮谭苏。

这房间面积再大,也只是一个卧室,在之前的打斗中,早就变得凌乱不堪,谭苏和攸晴消除隔阂,协力合作,在狭窄的空间里联手对付柳翠。

这是他们的恩人,现在却要拳脚相向,攸晴心情沉重,被柳翠扇了一掌,脸上火辣辣得疼,叫她:“翠姨,你走吧!”

柳翠冷哼:“哼,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事。”

以二打一,谭苏和攸晴也只能勉强支撑一阵,时间久了,他们依旧不是柳翠的对手。

柳翠飞起一脚踢开攸晴,又抬臂架住谭苏的一拳,原地一个鹞子翻身,正巧停在护理床边。她向床上瞥了一眼,看见那畸形的怪胎正在“呼哈呼哈”地喘气,只觉得一阵恶心。

“活得这么辛苦,不如,我来帮你解脱吧。”柳翠说完这句话后,气沉丹田,双手抓住护理床的底架,爆喝一声,直接把整张床给掀翻了,连着那些医疗设备都掉到地上,自然也包括林余之的身体。

攸晴正狼狈地跌在地上,就听到一阵“乒铃乓啷”的巨响,定睛一看,呼吸都差点停滞,林余之那短短的身体摔在一堆破烂里,背脊朝天,生死不明。

谭苏也惊呆了,站在原地没有动。

这一波得手,柳翠忘乎所以,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哈……”

她心愿已了,终于准备离开,正要抬脚时,只觉后腰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刺入了她的腰窝。

她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就看到林唯一那张苍白染血的脸庞。他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爬到她身后,地板上还拖着一道长长的血痕。他右手举着一把匕首,眼神涣散,嘴边却挂着一丝得意的笑,手上满是鲜血,是——她的鲜血。

柳翠勃然大怒,一脚向林唯一踹去,却没踹着,右腿被扑过来的攸晴给抱住,两人纠缠着摔到地上。柳翠终于感觉到腰部的剧痛,温热的鲜血正在往外流,她强撑着推开攸晴,站起身冲向房门,谭苏还要来拦,又被她一脚踹开。

谭苏也已是强弩之末,攸晴大喊:“让她走吧!”

柳翠跑出房间,从攸晴开门进来的那间房出去,顺着外墙下到一楼,谭苏追到露台上,看到她捂住后腰翻越栏杆,最后用一个漂亮的跳水姿势跳进那条景观河里。

谭苏知道,她应该早就规划好了逃跑的路线。

小区里,警车拉响着警笛呼啸而来。

攸晴不敢松懈,爬到林余之身边,扒拉开一堆东西,小心翼翼地把那具畸形的身体抱出来,抱到林唯一身旁的地板上。

林唯一还清醒着,眯了眯眼睛,看了她一眼,又转头去看林余之。

他们身量不同,面容迥异,可他们是一对孪生子,这样的并肩而卧,还是这辈子的第一次。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分裂

危机暂时解除, 谭苏走回房间,见攸晴手脚麻利地照顾着林唯一和林余之,说:“我听到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了, 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到。”

攸晴把从卫生间找来的毛巾摁在林唯一小腹处的伤口上, 抬起头来看谭苏, 问:“你不走吗?”

“我为什么要走?”谭苏过来帮她,接过毛巾为林唯一止血,说,“我可不想过东躲西藏的日子,拘留, 坐牢,随便吧,反正你们都是证人,到时候就对警察实话实说, 我无所谓的,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攸晴问:“那你弟弟怎么办?”

“听天由命。”谭苏垂着头, “我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林唯一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谭苏瞪他:“看什么看?我警告你啊, 你可不准死, 我还指望你帮我作证呢!”

林唯一低低地笑了几声, 牵动到腹部的伤口, 又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眉头深深地皱起,咬紧牙关才没叫出声。

他仰躺在林余之身边,左腿伸直, 右腿曲起, 样子十分惨烈, 小腹处被刺的伤口流了很多血,从外头也看不出伤到什么脏器,身上还有好几处皮开肉绽的刀伤,攸晴都想象不出,这么娇生惯养的一个人,是怎么忍得住这剧烈的疼痛。

林唯一很虚弱,转动脖子看向攸晴,问:“你要不要紧?”

攸晴也受了伤,脸上、胳膊上遍布淤青红痕,左边脸颊还肿了起来,衣服底下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摸摸林唯一的头发,努力地对他微笑:“我没事,就是些皮外伤,你怎么样?要是疼得厉害就抓住我的手,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再坚持一下。”

“放心,我暂时死不了。”林唯一指指林余之,“你先看看他吧,刚才那么摔一下,可别摔出内伤来。”

攸晴便跪到林余之身边,观察他的情况。林余之依旧呼吸困难,因为从床上摔落,身躯上不知被什么东西割破了几道口子,浑身血迹斑斑,好在伤口并不深,血已经止住了。

他那张怪异的脸上始终是一副呆滞的表情,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攸晴不学医,暂时也无法知悉他是否有内伤。

林余之没穿衣服,样子实在不雅观,谭苏便找来一床小被子盖在他身上,帮他遮挡一下。

林唯一见攸晴伸手去探林余之的鼻息,眨了眨眼睛,问:“你不怕他吗?”

攸晴抬眸与他对视,说:“不怕。”

“他可真丑啊。”林唯一一脸嫌弃,“是我这辈子见过的,长得最丑的人,没有之一。”

攸晴面露不满:“你别这么说他!他是个特别好的人!你知道的!”

“人好,和长得丑,是两码事。”林唯一问谭苏,“你觉得他丑吗?”

谭苏看了林余之一眼,陷入沉默。

林唯一撇撇嘴:“看吧,这才叫公正客观。”

攸晴生气了:“我不许你们这么说他!他听得见的!你们这样很不礼貌哎!”

“你们看到他后脑勺了吗?”林唯一并不理会攸晴的怒意,视线落在林余之的脑袋上,“大片的疤痕,还缝得乱七八糟,头发都长不出来,你们觉得……是怎么造成的?”

攸晴心里有一个猜测,却不敢说,谭苏并不知道林唯一后脑勺的伤疤,心里也在好奇,顺着他的话问:“怎么造成的?”

林唯一笑了一下,说:“我猜,我和他出生时,脑袋大概连在一起。”

谭苏:“啊?”

林唯一指指自己的脑袋:“我后脑勺也有疤,我和他,应该是一对连体婴,就是俗话说的……怪胎。”

谭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攸晴气道:“这要问过你爸妈才知道!你不要瞎猜!”

“你别嚷嚷。”林唯一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眼神也越发涣散,突然向攸晴伸出手,叫她,“攸晴,你过来,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这可不是一句吉利话,攸晴吓坏了,跪到他身边,牢牢地抓住他的手,问:“你怎么了?伤口很疼吗?你别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