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手们在约定时间再次登门,顺利地拿到了地契,同时也再三叮嘱赵老爷早日上路,丰宁县城兵力不足,守不住的。
听人劝吃饱饭,送客后,赵老爷一家继续收拾东西,他们决定直接去州府治所,那一匣子小金条分散藏在每一位成年家人的身上,万一路上失散,说不定还能自己摸到州府去,不至于饿得半死加入暴民队伍。
他们还联系了自己的亲朋好友,要走就一起走,前天晚上要不是暴民死伤太多,昨天白天就会打进县城去了,他们这个小小的丰宁县跟邻县差不多,不可能守住的。
亲朋好友当中,有的听劝了一起走,但是收拾行李处置财产需要时间,有的则还在犹豫,觉得本县没那么不安全吧。
赵老爷可不管那么多,他手上的路线图有时效的,趁现在暴民没动静赶紧离开危险地带,离州府治所越近越安全,反正他能提醒的都提醒到了,别人不走也不关他的事。
第1881章 去买地喽(四)
副手们在当天晚上将地契等物用飞行器送回凉水镇后,还留了一波人没走,难得来一趟,赵老爷又是爽快人,干脆好事做到底,把路线清一清,让安全路线的有效期再延长几天。
于是丰宁县通往两个府城的必经路上,暗藏野地心怀不轨的暴民受到了一番清洗,清理了两条已经成型的暴民队伍,还抓了领头的头目,一问口供,并没有造反纲领,就是想烧杀抢掠过一天是一天,若是哪天死了也就碗大的疤,过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
这种只会向弱者挥刀的乌合之众,自然是没有留活口的必要,早点投胎去吧。
清路完毕后,副手们全都回了凉水镇,接下来就看九仓州百姓们自己的命运了。
飞行器给祁可捎回来地契的当天,柏大夫人的亲笔信也到了她手上,就是说这大车行的事,强烈邀请她去看看。
这一趟确实是得去,祁可派有余给柏大夫人捎去回信表示感谢,然后算着普通渡船到东安府码头的时间,在一个清晨悄无声息地直接降临,假装自己搭的船正好在这个时间靠泊,混在人群中排队进了城。
头一回来东安府,祁可饶有兴致地逛了会儿街,在小吃摊上填了填肚子,磨磨蹭蹭到天光大亮,大车行开门营业,她这才登门拜访。
第一次见面,双方都是试探,祁可有地契在手,更加底气十足,看大车行和隔壁大车店的目光就像在看自己的产业。
弄得掌柜的观她神色自己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这祁老板心里转的什么主意。
祁可说起地契,又顺着地契的话题延伸到东家身上,买家打听东家很正常嘛,掌柜的没多想,都说了,东家是九仓州丰宁县赵家老爷。
掌柜的完全不知道九仓州如今局势是怎样凶险。
祁可也没提醒他,只说这价格自己得回去考虑考虑,过几天再来。
掌柜的看她走得潇洒,闹不明白她心里怎想的,但东家交待的事他得做好,顺顺利利拿到遣散费回家养老。
祁可在城里找了间客栈,虽然是第一次来,但天气太热根本无心逛街,想要冰盆还得额外加钱,随行的卫兵去街上买来美食,她就呆在屋里打游戏,耐心地在关城门前才退房走人,乍一看,与任何一个赶夜船的旅人没什么两样。
而她本人也确实是搭上了贾记船行的渡船,一进舱房就消失不见,直接回了凉水镇。
等天亮后,再派有余去给柏大夫人送了封信,再次感谢她提供的消息,地皮挺好的,但地契在东家手上,她要花点时间找东家谈谈再做决定。
柏大夫人收到信后,高兴地在圈子里公告出去,其他夫人们也就耐住性子,希望能等来祁可的好消息,并且这条消息到她们为止,没有让外人知道祁可根本没打算跟掌柜的谈,直接找东家去了。
半个月后,照临低调遣人去东安府,拿出与东家交易得来的地契给掌柜的过目,再交付东家给他们的信和遣散费,最后是祁可做的善事,把他们东家赵老爷一家现在的住址给他掌柜,并详细写了从东安府到九仓州州府治所整条安全路线。
第1882章 来吃个京城大瓜(一)
东安府所属的河阳州内,局势相对还是稳定的,曾有过的暴民暴动没有闹出太大的乱子,一发生就很快被压下去,暴民没有壮大的土壤。
出了河阳州往别的州去,路上就开始困难重重,进入九仓州后极其难行,赵老爷当初抓住机会及时跑了,现在那条安全路线已经废了,谁走谁倒霉,因为丰宁县没拦住,所属府城都快被三支暴民的队伍包围,祁可给的路线要多绕些路,但多少能安全到达州府治所。
掌柜的看罢路线图,详细问过九仓州情况,手抖得跟得了大病似的,跌坐在椅子上掩面大哭,嘴里还呜咽着老家没了老家没了。
伙计是本地雇的,掌柜的在这里多年早把家小接来安家,但老家还在九仓州,只是与东家不同县,他刚才那一番细问就知道自己老家糟了。
卫兵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安静地站在边上看他哭,哭完了再继续谈,然后看着掌柜的召集全部伙计,宣布买卖关张,给他们发遣散费,他再回家接着哭。
自从传出大车行和大车店要关张的消息后,生意就渐渐少了,掌柜盘完账,把应付应收的都弄好了,伙计们天天过来收拾东西,以及要拿遣散费,并没有别的事做,这会儿说正式关张,说关就关。
账本和余钱都托付给卫兵,老掌柜带回去反而危险,因为这是他和赵老爷未交清的庶务,偷花一文钱,前东家都是可以讨回去的,但既然祁老板买下了这里的地皮,托她转交,老掌柜也放心。
一切尘埃落定,当天这消息就在东安府城中传开了。
不少人扼腕,怎么就没想过派人去跟东家谈,跟掌柜的费什么嘴皮子。
热切期盼祁可来做生意的人,则开始掰手指头算,明年能不能开起来。
祁可也在算,只要建材跟得上,凭木造坊的本事,明年就能开张。
但算得好好的,局势发展还能不能稳定地从外地运来建材就难说了。
为了保障自己的建设,祁可就想做点手脚了,打算派副手们潜入各个失序暴乱但有原材料产出的地区,先把无主的东西收集好,她再过去一把收走。
照临赞同了这个想法,加上副手数量充足,只管去做。
日子渐热,京城那边传来八卦新闻,去年被她们从福县赶走的那位出身尊贵的京畿王氏王少爷,他又犯病了。
本来他这老是梦到水鬼找替身的恶梦,在离开福县后就渐渐消失,等回到京城后完全康复,要不是他自己和身边人说起,丝毫看不出来他曾有过如此遭遇。
太医一波波地请来看过,都说挺好没毛病,最后结论是福县的风水跟这位不和,所以去了就难受,回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