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必须拼一把,柳如嫣已经跑了,他再也不能倚靠任何人,只能靠他自己了。
赌一把,前路光明,财富地位唾手可得。
路霈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站起身,极具压迫感地望着柳励寒——
“替我办件事,如果办好了,以前的事既往不咎。”
……
魏然和哥们韩骁抱着篮球走在街头,一个垂头丧气,一个唉声叹气。
期末考刚刚结束,魏然感觉很不妙。
他哥要是看到了他的成绩单,这个暑假他就别想轻松了,他肯定给他报各种补习班。
他还想参加哥哥姐姐的蜜月旅行呢,肯定也不行了。
不过他们会有蜜月吗?
说不好。
从那天婚礼现场的情形来看,俩人好像都不是很开心。最后姐姐还强迫他离开,不准他再来这种场合。
魏然情绪低沉了下去,韩骁听到他的叹气声,望他一眼:“你考得再烂,至少比我好吧,我英语作文直接没写,你好歹…还写了两行,两行还是三行?”
“不是为这个。”魏然叹气道,“韩骁,你有姐姐吗?”
“有啊,不过我姐很讨厌我,我很小的时候,用她的口红画画,把她气得啊,你知道她干了什么,她掐我叽叽,艹,老子现在都还记得有多疼!”
“……”
魏然扫了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活该呢。”
“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感觉我姐…好像不太喜欢我了。”
“全天下的姐姐都讨厌弟弟,这太正常了,尤其是十岁以前,人嫌狗憎的年龄里,我姐简直恨不得亲手干掉我。”
魏然又叹了口气:“但我觉得,我姐不是那种人,她不会嫌我不好,十有八|九是跟我哥吵架了才这样。”
“你说的…是那天的漂亮姐姐啊?她是你亲姐吗?”
“绝对亲!”
两人正说着话呢,一辆黑色奔驰车停在了路边,柳励寒从车里下来,挡在魏然面前:“魏然,跟我走一趟,路先生想见你。”
“路先生?”
“路安纯的父亲。”
魏然睁大了眼睛:“他为什么想见我?”
“你去了就知道了,上车吧。”柳励寒缓缓侧过身,做出了欢迎的手势。
魏然和韩骁对视了一眼,也没有多想,坐进了车里。
婚礼宴会上,魏封引荐他见过那个男人,当时他只简单地问了句,似乎并没有把他看在眼里。
此后,两人再无交集,不知道那位路先生这时候要见他,是为了什么。
魏然摸出手机,想给兄长打个电话问问,柳励寒看出了他的意图,说道:“你哥也在,等会儿你就能见到他了。”
“这样啊。”魏然看了看开车的司机,“乔叔叔,你也在啊。”
“嗯。”乔正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魏然又问道:“那我姐…我是说,我嫂子在吗?”
“你这小孩话怎么这么多。”柳励寒嘴角绽开冷冷的笑意,“到了,就知道了。”
……
半个小时后,轿车停在了东区一处尚未完工的建筑工地门口前,柳励寒带着魏然走到了只起了一个骨架的钢筋水泥建筑之中。
“路先生和我哥在这里?”
“嗯。”
前夜刚下过雨,路面湿润泥泞,两人踩在木板上,朝着下方地基台走了过去。
穿着黑西装的路霈,倚在基柱边,指尖拎着一根烟,手轻微地颤抖着,不知道是出于愤怒,还是什么别的情绪。
“路先生,人带到了。”
魏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索性也只能跟柳励寒一样叫他路先生。
“路先生,我…我哥呢?”
话音未落,路霈忽然伸手掐住了他的脸,饶是魏然如何挣扎,但他的虎口宛如禁锢猎物的锁夹,紧扣着他的下颌,令他无法动弹。
路霈定定地望着他的脸庞,打量了约莫一分钟左右,似乎真的在他的脸上找到了似曾相似的影子。
眼底唯一的一丝光芒也沉寂了下去,留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路…路先生!”
在他猛然松手之际,魏然也终于挣脱了他的禁锢,猛地退后了两步,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您做什么啊!”
路霈忽然笑了,走到魏然面前,打量着他高瘦的身材:“我听你哥说,你身手还不错,还是你们学校的篮球队队长。”
“昂,是啊。”
“叔叔有事情,想请你帮忙,你愿意吗。”他嗓音柔和,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魏然揉了揉自己的下颌,不满地说:“您想让我帮什么忙啊?”
路霈领着他来到一个尚未灌注水泥的圆柱形地基坑洞边,对他道:“叔叔的打火机掉在里面了,需要有个身手不错的小伙子下去帮我捡起来,你愿意帮叔叔捡起来吗?”
“打火机?”
魏然好奇地走到圆形坑洞边,往下面望了望,柱洞之下一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道有多深。
“打火机掉进去,再买一个不就好了吗?”
“你不知道,这打火机对叔叔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是路安纯的妈妈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
魏然听到这话,犹豫了几秒,便答应了路霈的请求:“我可以下去帮你找找,但不一定能找得到哦。”
“谢谢。”
路霈对柳励寒使了个眼色,柳励寒立刻将绳梯放了下去,抬眸对魏然道:“帮了这个忙,路先生一定会感激你的。”
“这倒不用,小事一桩。”
魏然这些年被魏封保护得很好,是个特别单纯的小孩,当下便走过去,攀着绳梯,缓缓地落了下去。
底下约莫三四米的高度,圆柱直径不长,他连手臂都无法全然伸展,用电筒在底下摸索着,找了一会儿,却一无所获。
“路先生,没有看到您的打火机啊。”
话音未落,忽然间,哗哗啦啦有什么东西倾泻而下,蓦地浇了他一脸一身,魏然摸到身上黏糊糊的液体,竟是水泥!
他忽然意识到不妙,想攀着绳梯爬上去,却发现刚刚送他下来的绳梯早就被柳励寒收了上去。
魏然惊恐地大叫了起来:“路先生!你做什么!”
路霈没管底下少年的嚎叫,他给魏封拨去了视频通话,将镜头对准了坑洞——
“魏封,东区的建筑工地接二连三出事,我一直怀疑这下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现在正好,找个小孩来压一压,你弟弟还是个童男吧,这不正好撞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