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丰舟可能以为,长达十年的控制,足够让祝萝屈服。
然而,祝萝像一根韧性很好的弹簧。
只要他松开手,就会恢复以前的样子。
祝萝没有回头,问,“有什么事?”
“周总邀请你以女伴的身份,参加晚宴,希望你准时出席。”严丰舟说,“你应该知道,周总的扶持,对于严家而言很重要。”
“我知道,但是,与我有什么关系呢?”祝萝皱了下眉,毫不客气地怼,“这种事情,应该由继承人来关心吗?”
“祝萝,你是不是误会了?自从你进入严家之后,我把你当做亲生女儿,从来没有亏待过。”严丰舟开始打人情牌,试图让她回想自己的好,并且画了个大饼,“我保证,以后思明有的东西,你一定也会有。”
祝萝拒绝,“我不需要。”
董秀怒了,“祝萝,你别给脸不要脸!”
祝萝早已经被骂道麻木,斜眼看向自己的母亲,“别人用你当年用过的手段,夺走你的丈夫,感觉如何?”
第30章 诱
“别人用你当年用过的手段, 夺走你的丈夫,感觉如何?”
祝萝说完这句话,董秀脸色变得更加狰狞, 叫嚣着要扑过来,嘴里不干不净咒骂。
瞧她的架势,祝萝真害怕董秀发疯, 会直接拆了门。
瓷儿也被疯狂状态的人类, 吓了一大跳,脑袋埋进祝萝的臂弯,叫声软绵绵的。
纵观全场,只有严丰舟神色如常, 似乎丑闻的当事人并非自己。
他当然不会动摇。
事情曝光之后,受到影响最大的是崔玉姝。
学校里找sugar daddy的女生不在少数,但介入别人家庭,还利用金主恶意竞争主舞的位置, 崔玉姝是本届独一份。
最近几天, 校园论坛一改对祝萝的敌意, 开始集火崔玉姝。
甚至有人爆出来,祝萝转专业, 完全是崔玉姝从中作梗, 导致她的名声更差了。
事情曝光以后,崔玉姝连续好几天没有来学校。同学们议论纷纷,都说崔玉姝要被强制退学了。
除了崔玉姝之外,第二悲惨的, 是董秀。
她嫁到严家之后, 一直做小伏低,努力讨好严家每一个人。隐忍将近十年, 好不容易得到现在的生活。
结果,崔玉姝的出现,导致她之前小三上位的事迹被扒出来。搞得她想要找崔玉姝讨回公道,都显得名不正言不顺。
整件事情中,罪魁祸首严丰舟,仿佛隐身了。
面对祝萝的嘲讽,他甚至能冷静回应,“祝萝,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董秀听见老公的话,不甘心地瞄了严丰舟一眼,附和道,“对,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
祝萝见她又露出这副样子,突然替自己不值。
以前,董秀在严丰舟或者严思明那里受了委屈,心有不甘,但每次都选择隐忍。
然后,统统发泄在祝萝身上。
整个成长期,祝萝都是董秀的受气包,如此卑微。
好在,现在已经不同了。
“对,我确实不应该管你们严家的事情。”祝萝包着猫咪,故意把‘严家’两个字咬得很重。
她看向董秀的手,轻飘飘说道,“你见过她送给崔玉姝那套首饰吗?”
崔玉姝倏尔瞪大双眼。
结婚之后,她表面上顺利嫁入豪门,应该能享受贵妇的生活。
实际上,董秀几乎什么都没有得到。
她所拥有的首饰,除了结婚戒指稍微值点钱,其余都是一些平价珠宝。
而结婚戒指,还是因为严丰舟说二婚不适合大操办,所以买来补偿她的。
董秀能够感觉到,严思明对她并不上心。但是,董秀不敢过多索取。
因为,她稍微表现出贪念,就会被翻旧账,提起‘因为你使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才导致我出轨被抓,白白送给前妻一大笔钱’。
董秀只能安慰自己,是因为离婚耗费了元气,严丰舟精打细算,才没有送她昂贵的珠宝。
直到董秀得知,崔玉姝受到严思明胁迫,来严家赔罪那天,跟自己丈夫单独相处了一整晚。
第二天,严丰舟送给她一整套拍卖级的钻石珠宝。最大的主石,是董秀婚戒的四倍有余。
她不敢跟严丰舟闹。
今时不同往日,严丰舟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绝对不会因为离婚被分走财产。
而董秀离了严家,会变得一无所有。她如今年老色衰,找不到条件更好的对象。
结果,只好忍气吞声。
现在被一直嫉妒的亲生女儿提起来,董秀咽不下这口气,暗暗看向严丰舟,眼睛里带着怨恨。
严丰舟依旧保持事不关己的态度,确信董秀不敢因为这件事,对自己发脾气。
“你少说两句,”严丰舟教训道,“我早就说,让你不要跟过来。”
董秀立刻缩回怨毒的目光,变得低眉顺眼。
严丰舟教训过妻子,再次看向祝萝,“祝萝,我知道你打算什么主意,但是这次晚宴你必须要去。”
“我拒绝。”祝萝态度决绝。
“你拒绝,我会很难办。”严丰舟见无法操控她,索性露出本性,“好歹养了你十年,你这些年吃穿用度,包括你的户籍,还在我名下。”
“……”祝萝手臂收紧。
“喵呜!”瓷儿被勒得有些疼,快要喘不过气。
祝萝听见猫咪的叫声,理智回笼,手臂会稍微放松一些。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答应去,就可以脱离严家,把户口迁出来,对吗?”
“祝萝,你非要做的这么绝?”
“我在跟你谈条件!”祝萝头脑清醒,拒绝他混淆概念,打感情牌。
“我可以答应。”
“好。”祝萝抱着猫猫,走回自己的屋子。
缓了几秒,她突然腿软似的,靠在门边,用力抱紧瓷儿。
“他们怎么来了。”祝萝把脸埋进瓷儿柔软的肚子,“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好可怕。”
“咪嗷!”瓷儿用粉嫩肉垫,拍拍祝萝的脸颊。
“我刚才反应还可以,应该没有很丢人吧?”
“咪嗷~”瓷儿扯着嗓子叫唤,还凑过来舔祝萝的脸。
猫咪的舌头粗糙,舔的祝萝有些痒,一个劲儿想要躲开。
瓷儿以为祝萝要跟她玩,更加来劲,追着祝萝跑。
追到了就往她身上扑,粘人得不得了。
一人一猫闹了半晌,才被敲门的声音打断。
鹤令璟刚回来,手里拿着一份早餐。
瓷儿看见他,凶巴巴哈气,似乎质问鹤令璟一大清早去哪里鬼混了。
“瓷儿。”鹤令璟看见猫猫,眯起眼睛。
又越狱。
什么破猫。
瓷儿感受到危险,立刻怂了,钻进祝萝怀中寻求庇护。
鹤令璟把早餐递过去,随口问了句,“是不是有人来过。”
祝萝手一顿,“你怎么知道?”
“大门被人碰过。”
鹤令璟警惕性很高,每次出门之前,都会做一个标记。
刚才他回到家,发现贴在门缝处的透明胶带,有移位,但是没有完全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