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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婿后的发家生活(24)

进了屋之后更又是只凝眉搭脉,不说话。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不怕大夫笑嘻嘻,就怕大夫眉眼低。

正还在打腹稿的江月立刻说不是,“你别多想,是我昨儿个睡得不好,而后族中又来了亲戚,耽搁了一些时辰。眼下是有些旁的事要同你商量,但我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少年轻轻‘嗯’了一声,不再发问,也不催促。

老是拖着也不是个事儿。

江月就道:“方才不知道你听到前院的动静没,是我族中长辈上门游说我娘过继。我家的境况你也该知道一些,我父亲意外身亡,家中只我一个独女。父亲临去之间还叮嘱我早日完婚,怕我和母亲的生活无以为继。但回到原籍之后,原先定亲的那户人家反悔,亲事也就退了。现下我母亲怀着遗腹子,最是需要清静修养,经不住她们的折腾,且我也想保全父亲留下的家业……所以,我想问问你,是不是愿意帮我这个忙。”

一边说,江月一边小心打量他的神色。

少年并没有露出惊讶或者是羞愤的神色,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好像江月的提议丝毫没有让他感到意外。

他波澜不惊地下了个结论,“你想让我当赘婿。”

江月立刻道:“是假赘婿,只是个名头。等来日你养好伤,我这边的难关也渡过了,咱们就签了和离书,一别两宽。亦或者我母亲诞下的是个男孩儿,等那孩子长到周岁,便也能有了打发外人的由头……你若不放心,我也能提前签好和离书,存放在你处,往后必不会纠缠你。”

少年微微颔首,转而问起:“我的腿伤要治多久?”

说到自己的专业领域,江月便也恢复了镇定,如实告知道:“恢复成行动自如的话,大概半年左右。若要习武,飞檐走壁的,则需要一年。倒是你的内伤,需要更长的一段时间,一年到三年吧,得视情况而定。两边同时进行,最少你也要在我家留一年。”

他抬起乌灼灼的眼眸深深地看了江月一眼。

江月立刻会意——前一天她还在跟他说腿伤和内伤只能治一个,眼下提出要招他入赘,又说都能治了。

怎么听着都像蓄谋已久,故意拿这个要挟他似的。

她略显焦急的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昨儿个没睡好,就是夜间在思量新的医案,到了后半夜才有了法子。这完全是两件事,你若不同意我也是会为你医治的。并无半分要挟你的意思。”

少年依旧定定地看着她——江月柳眉紧蹙,神色略有些焦急,或许是因为太过担心被误会,颊边都升起一层红晕。

他自小被人说心思深沉,半点没有同龄人的朝气。是个不详的怪物。

眼前的少女大概跟他也是一类人,从山上初遇,到谈交易条件,再到后头为他诊脉。她也是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成熟稳重,临危不乱。

却原来,她也会有这样不稳重的时候。

大概,这就是旁人希望能在他身上看到的‘朝气’吧。

他不禁勾了勾唇,而后垂下眼睛,不辨喜怒地道:“我同意。”

第十六章

别看是江月提出的让他假入赘,他真答应下来的时候,江月反而有些不敢置信。

这也太顺利了……顺利的让人不敢相信!

虽是假入赘,但也得走过场、入户籍文书,在这个时代到底也不是小事,所以江月还是向他确认道:“你可想好了?”

少年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看了她一眼,难得的多说了几个字,“我需在你家治一至三年的伤,不论你是被亲族霸占家产,亦或是招旁人入赘,都有可能影响到我在这里长留。我并无婚配,也无婚约,所以我们二人假成婚很合适。”

这才是他应承下来入赘的真正理由。

没有半分绮思,但却很是合理。

没有比利益相合更稳定的合作了。

听的江月直点头,“那聘礼方面……”

前头宋玉书那样的人才品貌,江父都许出去一百五十两。

这小少年模样确实生的好,即便是在灵虚界看惯了各类修士的江月都不能否认的那种好,而且他现下还未长成,来日怕是容貌更盛。

他虽看着不像读书人,但看谈吐气度,则也不像无知白丁。

且即便伤重,也是武艺过人,能独战狼群。

性子那更是直接利索、不扭捏,也没有说什么要问过父母之类的话,应当是家中并无长辈的模样。便也不会像宋玉书那样,那么大的人了,还做不了一点自己的主。

所以综上所述,江月觉得聘他该比聘那宋玉书,多出很多聘礼才合理。

无奈手头确实不宽裕,也不能把宋家的借条递给他当聘礼。

他却神色淡淡地说不用,“本就是假入赘。而且我也并无银钱支付诊金和药钱,若是能相抵,那便最好不过。若还不够,来日我再筹措……”

要不说他是江月属意的第一人选呢?

这打开天窗说亮话的爽利劲儿,让江月越发受用。

她在心里算了算,少年药浴一次的药材大概花费了一两,后头视情况而定,至多也就是十次,也就是十两花费。

至于他那严重的内伤,在有灵泉水能保他一口生气的情况下,则也不需要用多名贵的药材,花费肯定在百两之内。

并且用药讲究个循序渐进,这些银钱并不是一口气花出去,是贯穿在后头长达数年的时间里。

而且即便是他不答应假入赘,江月其实也是要为了信守承诺和积攒功德、升级空间泉而全力救治他。

所以可以说招眼前这个少年假入赘,江月不必在原计划上多花一分银钱。

她便立刻说‘够了’,可以相抵。

他见江月接受良好,并没有露出半分不虞,便接着道:“我觉得该是我问你,你想好了?毕竟你根本不了解我,若来日我反悔,不肯与你签和离书,亦或是图谋些旁的……你应也知道,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昨日说好了今日开始治疗,所以江月的银针盒子就放在炕桌上。

此时听到他这话,江月打开木匣,随意捻起银针,而后挑眉看他,似笑非笑道:“真小人会现下就说这个?且自古医毒是一家。别说这数年你还得靠我救命,就算来日你痊愈了……你尽可以试试。”

江月自问并不是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圣心泛滥的好人。

只是做事顾及到功德入道和因果循环,才循规蹈矩。

若是真有人触碰到她的逆鳞,下场凄惨的不一定是谁。

雪肤花貌的少女,白嫩纤细的手指捻着闪动寒芒的银针,而更为引人注目的,是她脸上神采飞扬的自信笑容。

少年复又勾了勾唇,于是两个都自问算不上好人的人,就此达成了一种奇特的默契。

“那既说好了,我便去回我娘她们了,省得她们操心。”江月言笑晏晏地将银针放回去,“等我去跟她们说完话,宝画的柴火估计也快劈好了,午后便开始诊治吧。今日先把腿骨打断,筋脉分开,然后泡上一整日的药浴,泡到明日重新接骨。虽说是有事耽搁,但其实午后开始也好,毕竟后头你怕是用不下饭,今日午饭可以多用一些。顺带我还得开个治你内伤的方子,等接完骨就得开始下一步。两边算是同时进行,也不知道后头你还能不能下床……我这儿时间有些紧,一个月之内就得完婚。若是实在不成,还得为你准备一副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