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渊,我和子遇都在等着你,等你醒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顾瓷亲着他的手,把脸贴在他的手背上。
“陆知渊,你翻车那瞬间,想过死吗?”顾瓷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你体会到濒死的感觉了吗?你会害怕吗?你有一颗大心脏,嬉笑怒骂,有脾气,有本事,也有定力,你似乎什么都不怕,怎么会害怕死亡呢?曾经我临死前,我也不怕死亡,因为我很开心,死了就能见到你。人人都说,人死如灯灭,死了就什么都没有。可谁也不曾经历过,人人说,那是活人说的。活人又怎么知道死人去了哪里,会做什么?我临死前,想见你,我也坚信,我一定会见到你。陆知渊,为了我,畏惧死亡吧,我曾经想过死,可一想到你还活着,我又觉得活着还不错,可你没了,我就真的不想活了。”
顾瓷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心脏疼得厉害,却不在乎。
翌日一早,一场初雪后,阳光明媚,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户,落在了病床上,陆知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刺眼的阳光,让他有一瞬间的不适感,他潜意识抬手去挡,却发现自己的手怎么都抬不起来,麻药过后,刀口和骨折的疼痛刺激了他的神经,陆知渊闭上眼,再睁开时,仍是一片明媚的光,他眨了眨眼,侧头看到了贴在他手背上睡着的顾瓷。
她似在做噩梦,呜咽地哭着,他的手背湿了一大片,顾瓷呜咽地喊着他的名字,陆知渊看了片刻,闭上了眼。
再一次睁眼时,陆知渊眼底有一抹心疼,轻声喊着,“小瓷……醒醒。”
他的肺部做过手术,疼痛剧烈,嗓子沙哑,说话特别费劲,声音像是含在喉咙里,牵扯到胸肺,疼得天昏地暗。
“小瓷……”
顾瓷听到了他沙哑的声音,抬头看去,她还梦中落泪,眼里含泪,看到他醒来,顾瓷大喜,起身扑在他怀里,她还算理智,没压到陆知渊的伤口,只是搂着他的脖子,呜咽落泪,陆知渊疼得身体都很僵硬,挺过剧烈的疼痛后,他犹豫片刻,抬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别哭……我会心疼。”
他的声音,沙哑,破碎,又难听,却听在顾瓷耳朵里,宛若天籁,顾瓷擦了眼泪,抬头看着他,忍不住控诉,“你吓死我了。”
“没事了。”陆知渊说话着实费劲,也疼,含笑看着她,顾瓷看着他的笑容,心疼地摸着他的脸,“是不是很疼?”
他点了点头,顾瓷也知道肺部动过大手术,他尽量少说话,顾瓷亲了亲他的唇,点到即止,“我去喊医生。”
顾瓷转身去找医生,陆知渊抬手,摸了摸唇瓣,又闭上了眼。
医生鱼贯而入,给他做检查,术后的反馈,顾瓷靠着墙壁,疲倦得闭上了眼,总算醒了,刚看了一眼体征,还很稳定,她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陆知渊要被推去做一个详细检查,估计要两个小时,黎江说,“顾瓷小姐,你昨天滴水未进,又一夜未睡,回去休息吧,三少做好手术,可能也要休息,他刚醒精神不济,你休息好了,再来看他。”
顾瓷看向陆知渊,陆知渊说,“过来!”
顾瓷走了过去,陆知渊单手抱着她,在她耳边亲了亲,湿润的吻带起了一阵电流,令人鸡皮疙瘩,顾瓷心跳都快了。
陆知渊轻声说,“听话,回去睡一觉。”
“好!”顾瓷也的确疲倦,“那我下午来看你,陆知渊,你醒来真好。”
陆知渊仍在笑着,顾瓷情不自禁,又贴上去,吻了吻他,还舔了他的唇缝,陆知渊或许是伤后的缘故,反应有些迟钝地回吻着她。
顾瓷好像一个亲亲怪,都放开陆知渊了,又忍不住亲上来,黎江暗忖,哎,小情侣虐狗,三爷比他还惨,这么一想似乎就平衡了。
医院离酒店,并不远,黎江派人送她回酒店,才十五分钟就到酒店,顾瓷定了餐后,泡了一个舒服的澡,等牛排送上来时,顾瓷三两口就吃完了,吃完后仍觉得腹内空空,想吃点热乎的东西,顾瓷开了一包泡面,冲水煮泡面吃,大快朵颐,总算填饱了肚子。
顾子遇还在飞机上,顾瓷留了短信,又给陆泽打了电话,报告了平安后,这才沉沉入了睡,陆知渊醒后,她能睡一个好觉。
医院里,医生们给陆知渊做了一次详细检查,陆知渊能不说话,就不讲话,肺部重创后,说话太过费劲,医生也叮嘱他近日少说话,他已有轻微的肺炎,不能再加重病症。
陆知渊检查后,又沉睡了,黎江都来不及和他说一句话,他身体不能吃东西,只能输液,季珹来医院时,黎江和他说了一下情况。
第218章 相爱相杀
季珹脸色凝重,“事情有点棘手,陈如实来了,夜里十二点的飞机,布朗恩也来了,黑鹰五名总裁都来了,一定会和三爷发难。”
“三爷现在讲话都很困难。”黎江虽预料到情况会很棘手,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黑鹰三股势力,三爷,陈如实,布朗恩,九位总裁,构成了黑鹰的管理层,历来如此,根深蒂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势力,这就是为什么陆知渊三年都不能完全镇压黑鹰的缘故。
背后势力盘根错节,比极道要复杂,这是黑鹰权力构架的历史遗留问题。
“这不是最重要的!”季珹忧心忡忡,“最重要的是,他们知道三爷有双重人格,不会选黑夜过来,一定会在白日里过来发难。”
“他们怎么知道?”黎江错愕,这真的棘手了。
“裴秋影说的。”
“她疯了!”黎江难以置信,“她是三爷一手扶持起来的,三爷倒了,对她有什么好处?她和陈如实勾结在一起了?”
季珹沉重地点了头,“裴秋影因爱生恨,如果我没猜错,她要摆脱三爷的控制,完全掌控极道,不受三爷控制。”
黎江焦虑地看着病房内,陆知渊仍是一脸惨白地躺着,若是白日来,三少该怎么应付?这不是三少能应付的场面。
“怎么办?”黎江急得冷汗下来了,“转院呢?”
“他能移动吗?”
“很困难!”黎江恼怒,“裴秋影真是恩将仇报,当年三爷算救她一命,她自己痴心妄想,还怪三爷不爱她,果然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
人心难测,季珹一点都不想去追究裴秋影因爱生恨,事情发生了,总要有一个解决办法,抱怨无济于事。
“三爷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季珹还有事要办,“夜里他必须要醒来一次,若醒不来,你强行唤醒他,我们要商量一个对策。”
“好!”
蒋君临的别墅里,他喝着茶,微笑地看着季珹,真火壁炉里烧着柴火,室内暖和得很,蒋君临上身仅穿了一件灰色的薄款毛衣,看起来休闲,又放松,烤火,喝茶,给人一种浮生半日闲的感觉。
他问季珹,“为什么我要帮你?”
季珹看着眼前的热茶,圣诞节的阳光明媚已过去了,屋外又下了雪,已是巴黎的雪天,这场雪要持续几天,地上已积了一层薄薄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