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江暗忖，就……挺吓人的！
大半夜的，就这么幽幽地看着三爷，总让他想起恐怖电影里，那些失心疯的女人，若三爷上呼吸机，他都觉得顾瓷小姐这么盯着他，是想拔管子。
陆知渊又是一觉到天亮，其实，他夜里醒来一次，看到顾瓷在窗前看雪，临近元旦，雪花飘飞，巴黎的夜景很好看。
可顾瓷的脸上，却没有一点赏景的愉悦，或是夜色的缘故，陆知渊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种沉沉的死气。
她看窗外飞雪，他看她，看了两个小时。
翌日醒来时，再见顾瓷，又是笑靥如花，温柔似水，她亲亲他的唇瓣问，”睡得好吗？”
“好！”陆知渊轻笑，“你呢？”
“也很好！”顾瓷撒了谎，她一夜未睡，陆知渊却没有拆穿她，心里却沉甸甸的，有一种陌生的情绪，像有什么东西在他心脏上轻轻地掐，不算疼，却又忽略不了。
上一世，他是车祸而死的！
顾瓷要什么时候，才能摆脱阴影？
黎江一来就看到两人情意绵绵地对视，鸡皮疙瘩一身，心中无数次暗忖，三少，三爷把你绿了，你醒来别炸。
陆知渊比赛那天，出了一身汗，紧接着进医院，动手术，近日都不曾清洁过，身上有些难受，隐晦地表达自己想要洗澡的念头后，顾瓷很直觉去接水。
“小瓷，让黎江来吧！”陆知渊耳朵都红透了。
“为什么？”顾瓷蹙眉，“我也可以。”
陆知渊心想着他们上一世结婚，还有了孩子，身体接触早该熟悉，可……他没有一点记忆，如果是三少，该怎么说呢？
三爷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借口，“我不想你看到身上的伤，我希望在你眼底，我一直都是完美的，连身体都是。”
顾瓷，“……？”
黎江，“……？”
黎江尴尬得脚趾扣地，啊啊啊啊，三爷，三少根本不会这么说活，他说不定会希望顾瓷小姐帮他仔细擦身，甚至调戏她呢。
你的手不能动，她的手能动啊！
这套言辞，陆知渊显然不太熟练，说出来后，也觉得有点羞耻，且尴尬，病房里，气氛诡异的沉默几秒。
顾瓷也不知道在想说什么，妥协了，“黎江，你来吧，我给你煮燕窝。”
她到隔壁煮燕窝，黎江小心翼翼地给陆知渊擦身体，悄声说，“三爷，我觉得……你拿错人设了。”
“什么？”
“三少在顾瓷小姐面前，很……”黎江咬牙说，“就很花孔雀，你应该稍微开放一点。”
“不像？”
黎江神吐槽，“三爷和三少的脾气作风，像是哥哥和弟弟，只不过在男女之情上，三爷你像情窦初开的木头，三少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浪子。”
“他也没谈过恋爱！”陆知渊面无表情。
“他就是比你……”黎江顶着陆知渊沉默的眼神，“会撩。”
陆知渊脸色冷淡，不再说话。
第229章 难道不是因为三少爱笑？
黎江壮起胆子，“三少性格外放，在顾瓷小姐面前爱吃醋，占有欲很强，而且很霸道，又喜欢调戏顾瓷小姐，他们在谈恋爱，旁人看着就觉得小情侣很亲热很甜。三爷你谈恋爱嘛……哪有人谈恋爱，就天天傻笑的，你要自然一点，更亲密一点。”
陆知渊，“……”
他甜言蜜语也说，那都是三少的心声，也任由顾瓷亲亲抱抱，也回应顾瓷，还不够亲密吗？还要怎么亲密？
他笑，难道不是因为三少爱笑？
“要不……我给你写一个剧本，告诉你三少要怎么演？”黎江诚恳建议。
“黎江！”陆知渊淡淡地喊着他的名字，“闭嘴！”
“是！”黎江不敢再放肆，迅速给他擦好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陆知渊总觉得身上清爽了些，黎江欲言又止，终究是没有狗胆再bb。
三爷，希望我的一席话，能让你正确地打开三少的人设，大胆点，别这么纯情！！
三少和顾瓷小姐，明显是成年人在谈恋爱。
三爷和顾瓷小姐，高中生谈恋爱。
黎江作为近卫，愁死了！
顾瓷买了一个养生壶给陆知渊煮粥，也买了一些燕窝和海参，养血补气，她端着燕窝回来时，陆知渊倚在床上，若有所思，似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
“想什么呢？”
陆知渊回过神来，看着顾瓷，黎江说他扮演三少，并不像，那顾瓷怀疑了吗？可顾瓷的眼睛，柔情似水，像是捧着一块珍宝，重了怕磕着，轻了怕抓不牢，他看不出顾瓷的情绪，顾瓷的情绪，总是藏得很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内敛。
燕窝还很滚烫，顾瓷放到柜子边等凉一些，顾瓷打趣地问，“你受伤，都是黎江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你？”
“我……从未这么重伤过。”陆知渊眉目带着一点笑，或许是黎江的一席话给他带来的影响，他看起来慵懒些，垂落的头发，遮到了眉目，“这是第一次！”
他拉过顾瓷的手，放在掌心里，顾瓷问，“翻车时，害怕吗？”
陆知渊摇头，他不怕，三少也不怕。
“你最好怕！”顾瓷的语气，透出一点阴鸷。
陆知渊，“？”
一眨眼间，顾瓷又温柔地笑起来，“人要敬畏死亡，才能远离死亡。”
“我不怕，只是遗憾！”陆知渊想起三少的话，“遗憾不能信守承诺，跟你回家。”
顾瓷心酸地抱着他，陆知渊轻轻地抚着她的背脊，渐渐地找到扮演三少的感觉，“顾瓷，这么喜欢我？”
“嗯！”顾瓷在他怀里点头，“喜欢！”
“当初是谁说，自己才高貌美，不愁追求者，追不上，就换一个人！”
顾瓷仰头看着他，毫无心理负担地说，“我吹牛的。”
陆知渊忍俊不禁，抚着她的眼睛，是喜欢，也是执念，她对一个人的执念，太深了。
“我从小就不讨人喜欢。”顾瓷说起往事，却不伤感，“我性格不讨喜，说话不讨喜，除了你，没人喜欢我。上了大学，朋友们来往也很冷淡，大家更喜欢顾楚韵，津津，她们性格开朗，活泼，又会交际，人缘很好。”
顾瓷想一想她和周津津一前一后发一条朋友圈的待遇，“津津发一条朋友圈，满屏都是点赞留言，我发一条朋友圈，点赞者寥寥无几。可我不在乎，只要你喜欢就行。”
陆知渊一个人的偏爱，胜过所有人！
“顾瓷，你为什么喜欢我？”陆知渊问，是因为上一世，我们恋爱，结婚，我是你丈夫。
那你喜欢的，到底是哪一个陆知渊？
“你帅！”
陆知渊摆出三少的傲慢，“哦，我要毁容了，你就不喜欢了？”
这话戳到顾瓷的软处，她抱着陆知渊，亲着他的唇，“毁容了，也会喜欢的。”
陆知渊哭笑不得，顾瓷看向一旁的情侣手链，自从他进医院后，手链就一直摘了，放在柜子边，是他的私人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