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巴黎，夜深人静。
顾瓷坐在天台上，喝着小酒，秦晚叼着一根雪茄上来，坐在她旁边，顾瓷来了巴黎后，话就更少了，非必要不说话。
秦晚今天出去跑了一天，资料也给诺斯医生汇总，她上来找顾瓷，“抽烟吗？”
顾瓷接过她递过来的雪茄，就放在鼻尖闻，也没点着，今晚雪停了，还是一个晴天，地上积雪未化，天台还是冷风嗖嗖，顾瓷裹着羽绒服坐在沙发里，桌子上放着酒瓶和杯子，一瓶白葡萄酒，她喝了小半瓶。
秦晚也不客气，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她小小年纪，烟酒都不忌。
“顾瓷，你和三爷分手了吗？”
顾瓷轻笑，“没谈过，不算分。”
秦晚暗忖，你们没谈恋爱还接吻，搂搂抱抱的，着实很特殊，她倒是没追问，“这两天风平浪静，也没什么事，要不要我带你出去蹦迪，巴黎的帅哥有格调，又绅士，说不定能有艳遇。”
哥哥的事情没有头绪，她没心思花天酒地。
秦晚奉行及时行乐，查那座监狱是信息组和监控组的事情，在家里等也是等，出去玩等也是等，不要浪费一寸光阴。
顾瓷却喜静，秦晚倒不强求，陪她小酌。
“你养父母对你好吗？”顾瓷问。
“不好不坏。”
“那你讨厌他们吗？”
“怎么说呢？他们毕竟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没义务对我好，所以谈不上讨厌，况且，他们要不领养我，可能我也遇上主人。”秦晚轻笑说，“我的养父母领养两个孩子，我还有一个弟弟，我从小乖张狠戾，在学校也爱惹事，他们总是被叫去学校，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总是被老师骂，心里不是滋味，我又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心里自然也就烦了，我五年级就开始在寄宿学校，上了初中后，他们除了准时打生活费，基本也就不管我。幸好他们不管，我跟着主人学习，训练，倒也乐在其中。”
顾瓷看了一眼她一直带着手套的左手，秦晚的左手一直都戴着黑色的薄手套，从未摘下过，她注意到顾瓷看她的手，大方地摘了手套。
尾指断了，她的左手，只有四指。
“不影响我开枪，也不影响我揍人。”秦晚举着手，她的手指生得很漂亮，是一双天生适合弹钢琴的手，哪怕是残缺也很美。
“那件案子是怎么回事，你方便说吗？”顾瓷知道诺斯医生一直都很关心这件事，她不知道秦晚是哥哥的人，所以一直也觉得案子是真的。
可她既是哥哥的人，这案子就一定有玄机。
秦晚笑脸微凝，顾瓷说，“不想说，没关系，哥哥从未提起过。”
“我的目标是程章，沿海经济案的主犯，主人有了周密的部署，可对方非常狡猾，资料根本拿不到，这种案件拿不到铁证，就定不了罪，关在监狱里和住酒店似的，没有任何影响，本来没人打算用美人计，巧的是，他的儿子程明竟然对我一见钟情。他一向喜欢清纯少女，我没经过主人同意，擅自做主接近他，进了他的家里，是我大意了，他家里的保险柜是特制的，我进了保险柜就拉响警报，他们抽干了空气后，我晕过去，等我醒来，已经被药晕了。我未成年，他们就当我误闯禁地，程章想杀我，程明却有了色心，主动要求处理我。”
“这傻逼又蠢，又毒，竟想让我当一个明白鬼，交代了他的丰功伟绩，他的庭院里三天前刚埋了一具女尸，我在他意乱情迷时打晕了他。考虑到程章还没伏法，程明就是最大的突破口，我放了他一条性命，伪造了他先奸后杀的假象，不巧的是，庭院里埋的女尸尾指怎么都找不到。当时也考虑到，程章为了救儿子，一定会找人定罪，主人还在想完美地处理这条证据链，我就干脆剁了自己的尾指，藏在程明的卧室里，造成了他当战利品收藏的假象，后续主人只要把手指和尸体的数据改吻合就行，为了避免连累我的家人，程章又没伏法，那具女尸是谁也没人知道，所以那具尸体就成了我。”
顾瓷也听明白了，“因为程明的缘故，程章也露出狐狸尾巴，后来被查，他是今年才定罪的，是我阴差阳错，让陈良东去查了你的案件，所以这事曝光，难怪程明后来改判五年后，又出现了新的证据链，那具尸体不是你，那就是另有他人，案子又重新审判了，后续怎么样，我没再关注了。”
第333章 她的过去
秦晚轻笑说，“那女尸找到了，警方也通知了她的家人，程明判了死缓，放心吧，他活不了的，迟早的事情。”
顾瓷了然，若不是她让陈良东去查，这事哥哥也能处理好，哥哥当时一定很吃惊，她竟然认识小樱桃，可哥哥一点消息都没透露出来。
“我还想问你，你认识我吗？”秦晚好奇的问，“主人当时还问我认不认识你，我和你素不相识，我的案子，你怎么知道是冤案？”
顾瓷说谎都懒了，直接摆烂，“做梦梦见了。”
秦晚，“……”
你不想说可以理解，可你是不是太敷衍了？
顾瓷不想说，秦晚倒是也没继续问了，她不是一个刨根究底的人，顾瓷对她没恶意，主人也把这件事处理得很好，影响降到最低。
“当初为什么想要跟着哥哥？”
“我觉得他很有魅力，也有安全感。”秦晚轻笑说，“是我的偶像，也是我的动力，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没错，主人值得我为他奉献一生，忠诚，情感，我的所有！”
顾瓷暗忖，难怪秦晚如此讨厌季珹！
影响蒋君临的人，于秦晚而言，都是恶人。
“你好奇你的父母吗？”
“一点都不好奇！”秦晚摇摇头，“我也从未想过要去找他们，世人都说血浓于水，可事实上，感情都是相处才会有。若你指着对面的女人告诉我，那是我妈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养不起也好，讨厌也罢，从她把我送到福利院，我就没有爸妈了。”
“若他们有苦衷呢？”
“谁都有苦衷，是否来到世上，我也没选择。”秦晚轻笑说，“我就当他们是为了让我过上更好的生活，所以他们抛弃了我。”
这么一想，心里就好受多了，也不会备受折磨！
“无所谓啦。”秦晚摊手，吐出一个烟圈，“我们这一行，无父无母，没有负担，反而是一件好事。”
诺斯医生是上来找顾瓷的，没想到听到秦晚这一席话，她靠在墙壁上，红着眼睛，无声落泪，秦晚不需要妈妈。
她长大了！
诺斯医生伤感，又欣慰。
她的女儿和她所预设的道路并不一样，可至少，她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模样，没有自怨自艾，这么快乐，自信，她真的很高兴。
诺斯医生安静地离开，秦晚忍不住问顾瓷，“诺斯……你为什么拜她为师？”
“她是全球知名的外科专家，怎么了？”顾瓷轻笑说，“她也是我崇拜的人，你应该查过她的履历吧，也很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