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王舒瑜算是一起长大,虽不是青梅竹马,两家人却常有往来,年少时两家人还开过玩笑,以后会结成亲家,王老也好,陈家的长辈也好,都有意撮合他们。
陈良东和王舒瑜却不来电,兴趣,爱好都不一样,共同话题也很少,只能当朋友,当不成恋人和夫妻。
王舒瑜和盛澜一见钟情,结婚时陈良东还是伴郎,小时候也抱过她的孩子,所以他和王老的关系也一直都很不错。
“这些资料都很久远,调阅做什么?”
“看一看。”顾子遇说,其实卷宗资料也很少,表面的卷宗有一份,真正的卷宗也有一份,当年这还是悬案,后来凶手邮寄过视频给王老,王老自己去查,后续怎么样陈良东就不知道,他倒是没有调阅过这份资料。
“王老女儿出这么大的事故,这件事为什么一点都不见报?”顾子遇说,“我看当年的报纸,新闻都没有报道这件事,唯一报道过的是这一起事故,他们一家三口算在死亡数字里一笔带过了。”
陈良东说,“王老当然想查,可当年他没那么大的权力,又是异国他乡,两国还在谈合作,揪着这件事不放一定要彻查会引来M方的不满。所以当时匆匆结案,也没有细查,王老为了大局忍了,若是放在今天,一定忍不了,当年没办法,各个方面的实力都不允许我们继续纠缠这件事。”
顾子遇也明白了,王老只能吃这哑巴亏,凶手也是笃定了他们无能为力,才敢这么肆无忌惮,陈良东问,“怎么突然查这件事?”
“王老外孙还活着。”顾子遇看着资料,企图能找出一点有用的线索,“当年明明验过身份,这要作假,怕是从上到下,许多人都作假了,就是想要迅速结案。”
陈良东震惊,“盛宴还活着?”
顾子遇点头,“哦,叫盛宴啊。”
他点了点头,还是季珹好听一点。
“你怎么知道?”
“就是季珹!”
“怎么可能!”
“你没见过王舒瑜的老公盛澜吗?他们长的多像啊。”顾子遇说,盛澜是多不招人待见,这么多人没记住他的长相,人家是罕见的美男子。
“宝宝,我是当兵的,身不由己,一年才几天假期,就婚礼上当过一次伴郎,还是被拉去凑数的,就见过那么一次,怎么记得住。”陈良东早就不记得,“真是造化弄人,幸好没弄出什么事故来,否则王老要遗憾终生。”
本来就挺遗憾了!
“怎么会是季珹?”
“怎么就不能是季珹了?”
陈良东只觉得这件事太过戏剧化,“查清楚了?”
“没有,这不是正在查吗?”顾子遇说,“我调卷宗就是看看到底有什么人参与了,从上到下要隐瞒这件事可不容易,过几天王老也一定会来查卷宗的,当年死的那孩子是拿来充数的,就是怕他继续咬着不放,影响不好,所以草草结案。”
陈良东自然也清楚这里面的套路,若是王舒瑜和盛澜死了,孩子却逃过一劫,他们一定会调查孩子的去向,这事就没那么快了结,当年的情况是拖一天,就多一天麻烦,异国他乡人际关系太复杂了,双方都不想事态失控。
王老当年权力虽不算很大,可他背后是有家族撑着的,真的要大张旗鼓地查外孙的下落,很多事情也就兜不住,所以就匆匆结案了。
自己人肯定也参与了。
陈良东看着卷宗里浮现的人名,眉心深锁,若是自己人参与,被查出来,怕是很难抵挡王老的雷霆之怒。
顾子遇说,“所以,你要不要改一下卷宗。”
陈良东叹息,“容我想一想。”
顾子遇摊手,他先来调阅,也是有这么一层顾虑,其实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就算是有自己人参与,当时也是希望事态尽快平息。
毕竟刀子没有捅在自己身上,并不知道痛。
他们不在乎王老失去了女儿和外孙,只想息事宁人,不希望事态恶化,影响关系。
顾子遇淡淡说,“大局为重。”
第686章 相互帮忙嘛
机场。
容黎一下飞机就看到季珹发来的短信,他在出口等着,容黎并不意外,他只身一个人出国,回来时也没喊人过来接他,习惯了独来独往,季珹偶尔是会来接他,容黎出海关时走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季珹挥了挥手,他提着两个大箱子,季珹问,“你还买了什么东西?”
这人一贯极简主义,都是轻装上阵的。
“子遇要的。”
顾子遇如今也很郁闷,不能随意出国,要打报告,还要等批准,他嫌麻烦,很多他想要的设备和书也只有国外能买得到。
季珹帮他行李送上车,尼克开车一起回环球。
容黎飞机上没睡好,有点病恹恹的,揉着眉心,看起来已好几个晚上没睡好,季珹问,“你家人那边怎么?”
“一团烂账。”容黎没好气地说,他这一次出国并不是特意要处理季珹的事情,是他家里人的琐事,容家这一辈子有三个孩子,容黎排行老三,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两个哥哥和他同父异母,是容老爹第一任老婆所生,比容黎大几岁,当年容老爹背叛极道被蒋君临所杀后,蒋君临并没有牵连容家其他人,他们脱离极道自行谋生,蒋君临也没收了容家的资产,那份资产属于极道的。
容黎阴差阳错投身黑鹰,带着妈妈独立生活,他和两个哥哥感情不好,很少联系,也没有特意关注过他们的情况,这几年不知道被谁撺掇着和极道对着干,惹了不少麻烦,容黎两年前就听到风声,懒得管他们,也不觉得他们能闹出什么事情来,没想到这一次还真闹出大事来,他如今在黑鹰又位高权重,这事就不能放任,毕竟有血缘关系,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简单来说,容黎就是去收拾他两个哥哥去了。
季珹倒是不太在意他那两哥哥的事情,容黎嘲讽说,“这两蠢货,自己惹事就行,还撺掇我妈,这我不能忍,老太太一心吃斋念佛,安静过日子,被他们打扰得不得安生。”
季珹说,“干脆让她回国来生活。”
“我妈的家人都在那边,她不肯。”
“当年为了息事宁人都把你妈卖了,算什么家人。”季珹啧了一声,容黎的妈妈是非自愿嫁给他爸的,所以容黎的出生并不受欢迎,两家人看他都很别扭。
“算了,不管她,爱怎么生活是她的事情,我管不着。”容黎也是恨铁不成钢,早就失望了,“你来找我,是想问你当年走丢的事情吧。”
他从公文包里把资料拿出来,递给了他,“能查到的消息都在这里,档案有点缺失,过去二十几年,查起来比较麻烦,只能顺着蛛丝马迹去查,真要查凶手是谁,估计王老能提供一点线索。”
季珹专心看着资料,略一蹙眉,“当年凶手没留下信息,这就很难查。”
“时间太久了,很多讯息也没存档。”容黎说,“可你百分百是盛澜和王舒瑜的孩子,我找过当年在巡警问过情况,他说当年有人大过招呼,不用管你,所以知道你小小年纪在街上流浪也没人真的敢去管,是谁指使他这么做的,他却记不清楚,当年片区所有人都接到命令,后来你流浪去了别的城市,他们还松了一口气,私底下还议论过你是不是饿死,或者冷死在街头。”